連夜,張揚被帶到了市公安局的審訓室,自始至終,都有四名特警在看守他,槍都是上了膛的,只要張揚敢有異動,他們可能會開槍。
當然,只是一種可能而已。
同時,張揚被帶回不久之后,一撥又一撥的領導進入了審訓室。
他們不是來探望張揚的,而是看看這個人究竟長什么樣!
還有就是,市局的走廊盡頭,有一個小妮子抱著一堆檔案袋在祈禱著,張揚被抓回后,負責內勤的她,很快知道抓回來的這個特大嫌疑犯是張揚,她老鄉啊,前幾天還見面來著。
她當然是劉小淇了。
人生何處不相逢?連他媽的警察局里也能相逢了。
還有,這個案件被嚴密封鎖,只有少數專案組的人才知道而已,至于其它民警們則根本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只知道那院子里發生了命案而已。
還有,劉小淇也是專案組成員之一,誰讓她負責內勤的呢?雖然不是破案人員,但也需要內勤支助的。
張揚被押回不久,市局就開始連夜突審了,張揚的嫌疑最大,他們是寧可獵抓,也是不會漏掉張揚的。
而第一波審訓的人,就是剛才的老刑警趙長生了。
這個趙長生,破過很多命案大案奇案什么的,在市師之地,充當刑警大隊長,就足以顯見此人的能力如何。
劉小淇這個內勤也跟著一起進入了審訓室,她負責記錄來著。
審訓張揚的一共四個人,有兩個四十多歲的,長的挺黑,一看也是經常干刑偵的,只有劉小淇一女的。
“姓名。”趙長生開始按程序進行,畢竟這么大的案子,以后各級領導要看詢問筆錄的,這也是第二證據。
“張揚。”
“年齡?”
“二十九。”
“職業?”
問到職業時,張揚楞了一下,他想說無業來著,但轉念一想,警察們應該會很快查到他旗下的企業的,所以他才笑著回答道:“香港周氏珠寶董事,中海太極實業集團董事長,四川‘金盛珠寶公司’董事,京城張揚中醫診所主治醫師,嗯,我想想還有什么……”
正在做筆錄的劉小淇聽到這里的時候,一下子就楞住了,這個張揚還是什么董事長,董事?還開診所,主治醫師?有沒有這么神啊?明明前幾天還是一個鄉家農莊的農莊主呢,怎么就搖身一變成什么什么董事長了?
趙長生幾個警官也有點蒙,這嫌疑人還是周氏珠寶的董事?什么太極實業的董事長?這廝也是有身份的人啊。
還有就是,審訓室墻壁的對面,也坐著市局和公安部的領導呢,他們也是來觀看審訓的,只是沒有露面罷了。
“這個人不簡單啊,馬上與這幾家公司聯系,看看他說的是不是真的,竟然是一富豪?”市局長的眉頭皺了起來,在國內就是這樣,普通人和上流社會的人,待遇是不一樣的。
“警官,能不能找幾件衣服來穿,我有點冷,你們這里冷氣開得太足了。”張揚保持著微笑,此時他還穿著大褲頭來著,手上和腳上都是鐵鏈子呢。
不過他所謂的冷也是假的,這廝恐怕就是三九天光著腚也不會被凍壞的,他就是想看看警察們在聽到他的身份后,會不會人道主義對待!
劉小淇與張揚雖然對了幾眼,但二人都沒說話,裝作不認識的,所以他聽張揚說冷的時候,心里就一疼,然后看向了趙長生。
趙長生點了點頭:“小劉,幫他找幾件衣服,冷氣開小點,張先生現在只是嫌疑人。”
“好。”劉小淇立即跑了出去,不大一會,就找來了一件女性夾克,還有一件風衣,也是女性的,都是她的。
趙長生和另外兩個刑警看到劉小淇竟然拿的是自已衣服的時候,又蒙了,局里誰不知道小劉性格最特,平時誰她一下,她都不愿意呢,更別說讓她把自已的衣服給一個犯罪嫌疑人穿了。
當然,雖然穿不上,但還是被她親自披上了。
“嗯,冷氣我開小了,你也不要緊張。”劉小淇對著張揚友好的笑了笑。
張揚就對著劉小淇呲了呲小白牙:“謝謝。”
趙長生梗著脖子看著劉小淇坐回了自已身邊,只是他什么都沒問,而是繼續問道:“請問張先生什么時候加入香港周氏珠寶的?你是董事?”
“是的,我在周氏珠寶占有百分之二的股權,今年初夏與周氏簽約收購的。”張揚如實回答道。
“那太極實業呢?”
“太極實業收購不到兩個月。”
“那你之前都從事什么職業?你在幾年前曾經坐過牢,我們調查了你的案底,你出獄后都從事了什么職業?”
“賭石,境外參與一些賭博,偶爾會搞收藏,嗯,私自為人看病也是收入之一!”
“你還會中醫?”趙長生等人就感覺這張揚實在奇了一點。
“是的。”張揚點頭道:“兩個月前,國家首長,白老將軍病急,我去為其診病,還有白老將軍的女兒白國霞的不孕癥也是我治好的。”
“還為國家老首長看過病?”趙長生就不禁倒吸一口冷氣,他可是知道,能給老首長看病的人,那都是什么專家之類的,可是這么一個張揚也是給老首長看病了?真的假的?
不過真假他現在是不會理會的,后面有領導們自會處理這種事,他需要的是破案,所以他繼續問道:“張揚,我們調查了你的相關信息,發現你在十月六號這一天,出境前往了多倫多,但是我們卻沒有查到你的入境記錄,能和我們解釋一下,你是怎么回來的嗎?”
張揚就知道,警方會把他的所有一切都調查出來,而趙長生如此問,顯然在側面了解他呢。
只不過這時候,他卻苦笑一聲,道:“忘了告訴你們,我還是一個探險和旅游愛好者,出國后,我展轉到了巴基斯坦,后來我從巴基斯坦的邊境進入了邊境線,然后順利回國,當時他們邊境的士兵對我非常友好的放行,似乎他們對中國人都非常友好。而后我途中坐了幾輛貨車,展轉回到北京,剛剛回來一天多而已,我今天下午才去機場取的車呢。”
“那你就是偷渡回來的了?”趙長生的眉毛掀了起來,這張揚明顯在撒謊了,一個人想過邊境線,哪里會那么容易?
“也算也不算。”張揚聳了聳肩:“因為巴基斯坦的邊境士兵是放行的,我不是越境。”
劉小淇此時感覺一腦門子黑線,這張揚說了這么多,誰也無法證實真偽啊,不過他不是正常途徑回國就是了。
“好了,咱們言歸正轉,你今天晚上什么時候到的家,什么時候上的床?睡覺之前都見了什么人,與什么人通過電話?”
“我大約四點半到的家,到家后與我的一個朋友通了電話。”
“朋友叫什么,干什么的?”趙長生加快了語速道。
“他具體干什么我也不清楚,不過他叫張醒坤,好像他父親在中海工作,但具體什么工作我也不知道。”
“張醒坤?”劉小淇喃喃自語,隨后眼睛就亮了起來,她也是京城世家子女來著,當然也知道京城有這么一號張醒坤,都叫他坤哥來著。
“馬上查查張醒坤,然后帶回來。”
“張揚,你的父親和母親在我們的檔案記錄中并沒有記載,請問你的父親和母親都叫什么,住在哪里?”趙長生對著劉小淇點點頭,命令劉小淇立即用電腦查找什么張醒坤的,然后才問起了張揚的父母。
“我是個孤兒,我親爹親媽生下我三個月后,就把我扔了,由我爺爺扶養長大,你們也應該查到我爺爺叫張生了吧?我是四歲回到了京城,四合院那里一直是我的家。”張揚語速不急不慢,似乎還真就不知道他家里有命案發生呢。
“隊長,查到了幾個,讓他辯認一下?”劉小淇調閱的很快,公安系統內部的戶籍都是聯網的,打入張醒坤的名字后,一下子就查到了一大堆。
“好。”趙長生點了點頭。
劉小淇其實已經猜到了這個張醒坤有可能就是她知道的那個坤哥,那可是公子哥,所以特意把張醒坤的照片放大,讓張揚觀看。
她這也是方便張揚呢,如果張揚真有強有力的證人證明的話,也就能脫罪了。她希望張揚脫罪,心里就是這么想的,不知道什么原因。
張揚看到張醒坤的身份信息后,就點頭道:“就是他,就是這個張醒坤!”
劉小淇把筆記本電腦拿了回來,放在了趙長生前面,然后小聲對趙長生說道:“隊長,我認識這個張醒坤,你看他的父親和母親。”劉小淇把張醒坤的戶籍全部調閱出來,顯示出父親是誰,母親是誰。
趙長生看到張醒坤的父母后,眼睛就有點花,腦子有點亂。
“中海……張書記?”張醒坤翻了個白眼道。
“是的。”
“等一下,先等下,咱們先跳過張醒坤,繼續詢問其它的。”趙長生不敢私自做主了,按理說,張揚咬出什么人,就都要把這個人帶回來詢問的,可是張揚咬出的這廝也實在來頭太大了,他不敢做主把張醒坤帶回的。
“張揚,你會功夫嗎?”趙長生問到了關鍵,因為張揚家里死的人,經過鑒定,有好些個都是武術高手,還有一個是散打冠軍來著。
“我會一點把式,爺爺教的,可能你們也查到了,我小時候比較叛逆,總喜歡打架,也被政府教育過,也就是那時候還能打一些,但也就打個三五個人吧,三五個人不是問題!”張揚似乎帶著吹噓的意思了。
“好了,張揚,你先看看這些照片,然后談談你的想法!”趙長生似乎也發現了,張揚這廝是個老油條了,不給張揚加點料,張揚是不會說實話的,所以他示意另外兩個刑警把張揚家院子里拍的照片給張揚過目!
然而,張揚只看了一眼后,就罵了起來:“操,這是我家啊,怎么那么多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