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旭初,這個張揚的獄友,由于私自挪用股市資金為已所用,東窗事發后,被判入獄十年,獄中表現出色,僅僅不到六年就出來了。與張揚同住兩年半,獄中是張揚的狗腿子之一。
獄中有獄霸,張揚就是那種獄霸,當初張旭初也曾被張揚欺負過,但后來進來個強奸犯后,張旭初就解放了,和一個海歸博士,加上他和張揚三人,天天欺負強奸犯來著。
當然,偶爾別的獄友欺負他張旭初的時候,張揚也是為他出頭的。
兩個人吃飯睡覺整整兩年半沒離開,那種感情也是真實的。
后來張揚提前釋放,二人再無交際,張揚只知道他是中海人,在北京工作。
而現在又遇張旭初,而且這廝明顯混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我是半年前出來的……”張旭初開始訴說他的悲慘遭遇:“出來后我原本想留在北京,繼續在證券市場做,從最小的投資經紀人做起。只是沒想到我的名聲實在太臭了,沒有人再相信我了,也沒有任何一家證券公司接納我,不論是私募還是公募,只要我一報名,人家就毫不客氣的把我趕走……”
“大約三個月前,我回到了中海,想換個環境,從頭做起,但中海這邊也知道我,所以我成了過街老鼠,沒有人相信我,蹲了六年大牢,我身無分文,現在只寄居在我父母家,只是老人都年齡大了,靠一點點退休金維持生活,我心里不是個滋味啊……”
“揚哥,我知道你路子廣,也知道你能幫我,幫幫我吧,先錯我點錢,成不?”這張旭初滿臉的胡茬,個子也不高,才一米六幾,瘦得不成人形了,頭發蓬松,身上一股子發霉味。
這廝混得實在夠慘。
他這種學經濟的,玩頭腦的,如果沒有人相信他,那他還真就活不下去了。而且他也沒有本錢東山再起了。
“可以,借多少?”張揚挑了挑眉毛道。
“兩千,先借兩千,只要有兩千塊錢,我就能在股票市場,短期內翻上幾倍,到時候連本帶利都還給你。你應該知道我的,我以前在證券市場內部負責管理,里面的暗箱操作我都知道,哪支股票看漲,哪支股要跌,我都知道,你幫幫我吧。”
“操,才兩千?”張揚原以為這張旭初會開口借個十萬八萬的,卻沒想到才區區兩千!
“夠了,夠了,我也知道揚哥你手頭不一定寬裕……”張旭初嘿嘿直笑,很怕張揚不借他一樣。
“旭初,我們好好談談怎么樣?”張揚抽出兩根煙,扔給了張旭初一根道。
張旭初入獄之前是煙酒不沾的,但入了獄后,就學會抽煙了,不過獄中無法喝酒,但今天看他這副衰相,也成酒桶了。
“談什么?”張旭初下意識的往前欠了欠身子,半邊屁股坐在沙發上而已。
“咱們合伙做生意,我出錢,你出力,如何,到時候咱們利益均攤!”張揚把他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當然,他現在也并不會完全相信張旭初。
“你出錢?”張旭初聽到錢后,兩只眼睛就亮了起來,干他這種職業的人,天天和錢和基金股票打交道,張揚記得當年他挪用了幾個億的資金,為自已贏利了也是幾個億,那時候他已經把錢轉到國外了,連機票都買好了,要出逃。
只不過在機場給他攔了下來,后期那筆轉到國外的錢也在他的配合下,給追了回來,損失降到了最小。
要不然他絕不會是只判十年,沒準無期或死緩都有可能。
“嗯,我出錢,你幫我打工,如何?”張揚淡淡道。
“行啊,你出多少錢,有十萬嗎?有十萬塊的話,一年,我保證給你翻十倍利潤出來,我敢打保票,怎么樣?”張旭初的眼珠子直放光,他現在就缺的是錢,沒本錢,他啥都干不了。
找工作找不到,又身無分文,他能干啥?就算是專業性再強,投機倒把,分析股票市場的本事再好,也啥用沒有啊。
“一千萬吧,我先拿出一千萬,讓你自由在股票市場運作,我不參與,到時候只拿分紅。”張揚淡淡的說出了一千萬的數字,其實他一共有一個多億的閑置資金在國外呢,這一個多億中,有五千萬是上次在緬甸做中間人掙的提成,還有五千多萬是鴿子,在上個月初已經把那批毒品處理了,完美的完成任務,換成了人民幣,存在了他的戶頭上。
只是鴿子那廝又離開了,帶著王二狗和王四毛又回馬來西亞了。
“一千萬?”張旭初倒吸一口冷氣,就連袁蘭都猛的一怔,說實話,她倒有點錢,但一次性拿出一千萬的閑置資金,也是無法做到的。
現在誰有錢會存在銀行?不都是拿出去投資,利滾利!
這個時候的袁蘭,看向張揚的表情就有點變了,合著張揚不是沒錢啊,原來這廝也是個金主!
“揚……揚哥……你……你……你不會拿我開心吧?”張旭初結巴起來,他記得張揚就是一流氓,一個小流氓混混,哪里能有那么多錢?
“這只是前期投資,如果你做得好,我考察一段時間后,或許還會加大投資力度,兩千萬,五千萬,一個億也不是問題。”
“你呢,用我的錢,幫我賺錢,用你們的行話就是你是投資經紀人,我是金主,到時候我們雙贏。”
“當然,股票市場我一竅不通,當年和你在一起只是側面學習了一下而已,所以我們合作,如何?”張揚說得不咸不談,似乎真沒把那一千萬當回事。
“你……你信得過我?”張旭初小心翼翼的問道。
聽到張旭初的話,張揚就笑了:“你可以把我的一千萬卷走,就當我拿錢買個教訓了,嗯,你可以試試的!”
“別,別,我不試,揚哥,你信得過我,在水里火里又拉我一把,我能干那種傷天害理的事嗎?揚哥,什么也不說了,這輩子我就為你打工了,媽的,讓他們都瞧不起老子,等老子有了資本,非得讓他們好看!”
“你現在還住你父母那里?”張揚聽到張旭初的保證后,并沒有說什么,只是淡淡一笑而已。
“是啊,我天天騙他們,說在外找工作呢,只有晚上回去住……”張旭初又暗淡下來,原來他可是風光無限的一個證券經紀人,手中的錢數都數不過來。
現在倒好,連喝酒錢都沒了。
“那行,我先送你回家吧,回家后你好好睡一覺,整理下思路,一千萬的資本運作,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我可不想讓我的錢都打水漂。”
“行,那你先送我回去吧,我也一個朋友都沒有了,你到我家里認認門,以后找我也方便一些。”張旭初不是傻子,也知道張揚所謂的送他是什么意思,不過想一想也就釋然了,畢竟人家要把一大筆錢給他投資,所以信不過很正常,而所謂的認門,也只不過是張揚這種流氓的一種手段而已。
你可以把我的錢卷走,但你父母可要替你遭罪了。
張揚額首一笑,并沒有多說什么。
與袁蘭打了聲招呼后,二人就走出了夜來香,但并沒有先回張旭初的家,而是去吃了早餐,繼續深入談了談合作事宜,最后在上午九點的時候,二人才趕到了張旭初的家。
只不過張旭初這時候胡子也刮了,頭發也理了,又換上了暫新的西服,夾著公文包,派頭立馬變了樣。
張揚買了很多營養品送給張旭初父母,而張旭初父母也都年邁,都快七十的人了,二人就這么一個兒子。
張揚說明了來意,聲稱現在正是旭初合伙做生意,叫二老放心,而且旭初以后也會搬出去住。
說實話,張旭初很感動,不管張揚抱著什么目地來的他家,但張揚至少表面上,仁至義盡了,甚至還取出了十萬塊錢交給他,讓他前期運作,是注冊公司也好,租房子也罷,都全權讓他自已負責。
這已經是絕對的信任表現了,就憑這十萬塊錢,張旭初都沒有理由再走老路,況且他也真不想再走老路了,蹲了六年苦窯,他和張揚一樣,蹲夠了。
張旭初親自送張揚下的樓,而后主動擁抱了張揚一下,眼圈有些紅。
“你是在我出來之后,第一個登我家門的人,我的第一個兄弟朋友,第一個信得過我的人,揚哥,你放心吧,我不多說什么,以后為你賺錢就是了!”張旭初聲音有些沙啞道。
“慢慢來吧,做好準備后,給我打電話,如果需要雇傭什么人,你就直接去人才市場找,就按你說的辦,以后發展成一個團隊。”
張旭初拍著胸脯道:“我明白的,你就放心吧,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在證券市場,為你斂財!”
“走了。”張揚點頭一笑,而后開車便走。
而張旭初,則并沒有回家睡覺,想了想后,直接打車去了證交所,開了幾個戶頭,并且當天就把張揚給的十萬塊錢,全都砸在了一支剛剛上市沒多久的原始股上。
張揚則開車回到了其中一個出租屋,沒有去打擾鼾聲震天的虎子,而是把謝老四給他的檔案袋拿了出來,慢慢翻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