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仁寧王府王府后門被人敲得震天響。
“王爺,王爺!”忍冬焦急地喊著狂奔向莫蘇華的臥房,舒云默不作聲地跑在后頭,淚水噙在眼眶里。
夫人,王爺對你來說有多重要?
為了他你可以冒著生命危險偷馬,直到馬嘶驚擾了路過的侍衛(wèi);為了他你可以快馬加鞭,直到韁繩把你的手掌磨出血來……
鮑金言開門的時候看見忍冬的模樣已是狼狽不堪。散落的頭發(fā),發(fā)紅的兩頰,還有那個泛著淚光的雙眸。他先是一怔,后又馬上將她放進(jìn)屋來,雙手竟有些顫抖。
“王爺!”莫蘇華一聽到這個親昵的聲音,硬撐著抬起眼皮。
我的忍冬來了。他勉強(qiáng)地微笑著,沒有說話,只是將手放在忍冬凌亂的頭發(fā)上,輕柔地?fù)嶂?
“王爺你……怎么……樣?”她哭著問道,聲音里藏著如幼童即將失去心愛的玩具般地恐懼。
“見到你就沒事了……”鮑金言坐到床沿上,將銀針插入莫蘇華的手腕,漸漸地擰出血來,“只是還有些麻煩。”
忍冬是他心病的藥引,剩下來的還是需要很耐心的調(diào)養(yǎng)。
那一夜,忍冬一直靠著莫蘇華,他緊緊握住她的手,沒有松開過。他知道,天一亮,這雙柔軟的柔荑就要離他而去。
鮑金言忙活了一個晚上,針灸,磨藥,熬藥。只是,他的眼睛時常會飄向忍冬,心里一下一下地抽搐。
明妃常常從莫蘇華的房前走過,徘徊了很久都沒有進(jìn)去。
莫蘇華睡著的時侯鮑金言已經(jīng)將他殘留的青鶴毒排出了一半。忍冬起身要走,他也沒有挽留,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若是為了他好,便不要再進(jìn)宮去了。”
忍冬沒有吭聲,輕手輕腳地和舒云出了房。
鮑金言深嘆一口氣,出神地望著房門外忍冬倒映在門上的身影,往事歷歷在目。
真的和藝殊長得一模一樣呢!他轉(zhuǎn)頭看看蒼白如紙的莫蘇華,眼前浮現(xiàn)自己年輕時候的樣子來。
藝殊,你知道么?她真的還是逃不出命運的手掌。我們的孩子難道注定要來討債的么?
藝殊,當(dāng)年的我真的不應(yīng)該放過她么?只是后來為什么我就下不了手了呢?是因為你哭著求我放過她還是因為那一劍刺在了你身上?我不知道這個答案。
十五年了,我找了她十五年。終究還是找到了這里。難道這就是命運的捉弄?我費盡心力地將她毀滅,最終換來的結(jié)局卻仍是如此。
十五年前我算出了她會攪亂政局欲大義滅親,若是知道最終還是這般凄涼我就不會含淚手刃親兒。假如是這樣,今天的你會不會依偎在我懷里柔情蜜意?
藝殊,你在哪兒?我見到我們的孩子了,只是你在哪兒?我以為你會跟她在一起,命相上說我只要順著南方便可找到你們母女,為什么只見御兒卻不見你?
藝殊,御兒的脾氣跟你一樣地倔啊!我跟她說別進(jìn)宮去她沒有聽。一旦決定的事絕不會半途而廢。我不知道她接下來會這么做,只是我不敢相信命運了。我害怕十五年前算出來的那個結(jié)果便是她的最終話。
她能進(jìn)入宮中已是我意料之外的事,藝殊,我不敢保證她的未來。
我只能希望我是錯的,而她,是對的。
鮑金言望著回憶在眼前一遍一遍地閃現(xiàn),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