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離茫然的看著斯提爾迪維亞,現(xiàn)在連他都不愿意再回頭看她一眼了嗎?因為她是不詳?shù)哪驗樗荒軒Ыo約修斯痛苦與災難。
葉淡淡的苦笑,她深深的看了約修斯一眼。
親愛的約修斯,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再為了我而傷神了,你已經(jīng)……做的太多了。
她的淚水從眼睛里面滴落,什么東西砸在領口里面一片冰涼。
葉轉身離開了屋子,她推開了擋在門口的人群。她現(xiàn)在只想要遠遠的走開,不要再傷害到任何人,也不要再和任何人碰觸。她是個終究要離開的人啊!還能怎么樣?留下來?還是回去……這一切到了最后還有沒有意義?她甚至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了什么來到這片土地。如果僅是為了自己單純的愿望,那么已經(jīng)夠了!她不想再呆下去了,一分鐘也不想。
假如有一天約修斯能夠忘了她,這也許就是對他們兩個最好的結局了吧?
逃吧!
她對自己說。
不要再理會任何人,也不要在為任何事情而煩惱。離開諾亞維爾,回到自己的世界去。那里雖然有冰冷的屋子和常年接受太陽夕照的窗,但是那是她的世界,沒有人會責備她,也沒有她要負擔的任何愿望。
請不要把別人的幻想加諸于她的身上,因為她承受不起。
艾爾弗雷德冷冷的看著樓下那個小小的影子已經(jīng)跑遠了,或許他的話重了一些,但是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誰都沒有辦法收回來。艾爾弗雷德面色復雜的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王儲,也許當他醒來的時候他一定會責備自己吧,甚至再一次的逃離他的國家,他的臣民。
一個樞機神父走了進來說道:“主教大人,那個刺客醒了。”
斯提爾迪維亞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慌亂,他盡量將這份慌忙藏了起來。現(xiàn)在不能露出馬腳,要不然一切都是徒勞的。他可以承認自己卑鄙,無所謂,朗斯洛特的領主本來就沒有磊落一言。
約修斯在昏迷中含糊不清的叫了一聲:“葉……”
斯提爾迪維亞忽然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無恥,他站起身子,皺著眉頭迎接艾爾弗雷德好奇的目光。斯提爾迪維亞無奈的聳了聳肩說道:“我去看看那個丫頭,如果她出了事情約修斯一定不會好過。”
艾爾弗雷德沒有說話,他的樣子就像是默許了一般。或許連他自己已經(jīng)后悔了也說不定。斯提爾迪維亞繃著一張臉,他不想讓自己的表情出賣他,他還有要做的事情。
艾爾弗雷德向身邊的樞機神父說道:“你們好好的照料羅德殿下,我去看看那個殺手。”
他們兩個人出了屋子,同樣飽含無奈的眼睛對視了一下,旋即朝著不同的方向走了過去。斯提爾迪維亞想再看看約修斯,大概這一走就是永遠了。他將帶走他心愛的女人,他在背叛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信任。朗斯洛特的人果然都無法令人信服,果然……一輩子都不可能得到救贖。
斯提爾迪維亞邁開了步子,每一步都踩得異常堅定。這是他要走下去的路,至于結果,他沒有任何權利來責備任何人。
周圍人們的目光落在斯提爾迪維亞的身上,他覺得異常的難受,這就像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之間的交流。他就像是無法活在陽光之下丑陋的生靈,陽光和善意的目光就像是一根芒刺讓他如坐針氈。
“對不起,請讓開!”他終于開口驅趕人群,高大的身影在人群中顯得異常的落寞。
斯提爾迪維亞確定好方向就朝著葉的方向追了過去,果然,那個傻姑娘正一個人在湖邊流著眼淚。她倔強的不肯眨眼,目光直直的看著湖的對面,就像是那個地方有什么值得她留戀的東西。
“葉……”斯提爾迪維亞開口叫她。葉秋離的身體一震,她用袖子將臉上的眼淚抹干,然后轉身看著斯提爾迪維亞。她的眼睛紅紅的,就像是沒有做錯事情但是被狠心責罰的,可憐的孩子。斯提爾迪維亞有一瞬間的僵硬,他向前走了過去,小心翼翼的問道:“哭了?”
“沒有!”她倔強。
斯提爾迪維亞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他的目的就是帶她回朗斯洛特去。卑鄙就卑鄙吧,沒有人會責備他,因為他們都不配。有那個資格的人正躺在旅店的床上,而這一切是他害的,那支毒箭已經(jīng)把他推到了萬劫不復的境地了。他沒有退路。
他伸手摸了摸葉的頭發(fā),這個孩子甚至比他背負了更多的東西。
“不要難過。沒有人能夠責備你。”
“胡說!”
葉轉身離開。
斯提爾迪維亞拉住她的胳膊說道:“好了,葉,把情緒穩(wěn)定下來吧。約修斯沒事的。你要相信羅克哈特教廷的實力,一定沒事的。”
葉回頭看了看旅店的方向,她咬著唇,然后默默的點了點頭。
斯提爾迪維亞淡淡的一笑,他說:“先和我回我的城堡去吧。這里還要忙一陣子。”
“斯提爾迪維亞的城堡?”
“嗯,算是我的家。已經(jīng)好久好久沒有回去過了。”斯提爾迪維亞看出葉的猶豫,他接著說道:“走吧,葉。等約修斯醒了他就可以到那里找到你,不用他在四處找尋。不要內(nèi)疚,殺手的事情誰也不想的。”
葉有些猶豫,但還是點了點頭。或許現(xiàn)在想要找到飛龍之眼的話只能靠斯提爾迪維亞,她沒有那個精力也沒有相對應的實力。
斯提爾迪維亞淡淡的笑著,葉似乎覺得他的眉宇間有一絲無奈。
“走吧,斯提爾迪維亞。等到我們的事情了結了,我們就把約修斯送回去,送到羅克哈特的王座上,然后我就離開。”
斯提爾迪維亞低頭看著這個女孩兒,她有著比誰都要堅強的心。然而最堅硬的東西往往都是最脆弱的,他開始覺得后悔。
遠方,他似乎能看到朗斯洛特終年漂泊的厚重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