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語有云:在衣食無憂的情況下,甜蜜的愛情和幸福的婚姻,能讓一個女人的內(nèi)心一直保持在開朗開懷的狀態(tài)里。
簡如覺得,這句話說的是對的。
因為,在她和楚尋戰(zhàn)果輝煌,一路甜蜜到家,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鼻青臉腫的連誠,和被砸的亂七八糟的大書房時,她都沒覺得生氣。
“表妹,你可回來了!”連誠捂著腮幫子,眼里閃著淚光,他三步并做兩步的沖到簡如身邊,用終于看見希望一樣的眼神看著她。
“你這婆婆和小姑子,簡直是巡海夜叉再世,我這輩子經(jīng)過女人無數(shù),就沒見過她們這樣的,這太……”他哭著訴苦的聲音在看見楚尋時戛然而止。
“表哥,你——沒事吧?”簡如臉上帶著一種莫名的歉意,她是看連誠不順眼,但不可否認(rèn),這次確實是連誠幫了她大忙,她心里總有兩分感激,更何況,眼前的連誠實在是——太慘了。
連誠今天登門拜訪時,應(yīng)該是特意打理過的,黑底官鞋,錦白袍,碧玉冠,算不上英俊瀟灑,但也是風(fēng)度翩翩。
可是現(xiàn)在,白袍上無數(shù)的黑腳印,碧玉冠被扯掉,砸碎在角落,露在衣衫外的皮膚上全是爪痕,右臉頰上還有一個碩大的牙印。
面對著如果凄慘狀態(tài),還光著雙腳迎上來的連誠,就連楚尋那樣高冷的逗逼都難免失態(tài)的問:“表哥,您這是什么……”造型啊?
“唉!”連誠抽搭著,眼淚汪汪的,一言難盡啊。
卻原來,簡玲交代出落霞郡主去了哪兒后,簡如和楚尋是走的干脆灑脫了,可大書房里還留著容氏和楚凝呢,這兩位自覺莫名其妙的被拖到‘狀元府’,還挨了一頓罵,全都一肚子氣呢,尤其是楚凝,她更慘,直接磕掉了一顆牙。
于是,留在大書房的,簡如的表哥,連誠受到殘酷的打擊。
這母女倆不是一般人啊,連罵帶撓,打的連誠節(jié)節(jié)敗退,按說,連誠一大老爺們,就算打不過兩個女人,也不應(yīng)該這么慘,但是,面對前途無量的‘表妹夫’的老娘和妹妹,他是真不敢還手啊。
一個只能防守的男人和兩個暴怒的女人,結(jié)果可想而知。
“奴才們不是不想阻止,但是,老太太和姑奶奶都是主子,奴才們實在無可奈何啊!”面對簡如的問話,下人們一臉苦逼。
“表妹夫,表妹,要不是兩位嬤嬤來的及時,你們可就看不見我了!”連誠嚎啕大哭著,看見汪,司兩位嬤嬤,就如看見了再生父母。
兩位嬤嬤是跟著吳海一起來的,吳海不愧是長年走鏢的,手下功夫硬是要的,在楚尋逃了沒多久,他就把兩個王府侍衛(wèi)打的只剩下喘氣的力氣了。
他怕主家出事,就向楚家鄰居借著驢車,帶著嬤嬤和小櫻急匆匆的往京城趕,結(jié)果,正正的救了被容氏和楚凝壓在身下,打的差點斷氣的連誠。
剛使出強(qiáng)硬手段把容氏和楚凝禁閉在小黑層里,簡如和楚尋就回來了。
“表兄,我……”面對著慘烈的連誠,楚尋那樣高冷的人也低下了頭。
至于簡如,她早就被汪,司兩位嬤嬤拉到角落去說話了。
“嬤嬤,你剛才說楚凝和表哥,是真的?”簡如挑起眉,頗感興趣的尋問。
“自然。”司嬤嬤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
在保證了一定會記住這個恩情后,楚尋和簡如送走了痛并快樂著的連誠,然后,也沒去管容氏和楚凝,夫妻倆直接拉著半死不活的簡玲去了簡府。
簡玲一直昏迷著沒醒,簡如離開前那一腳著實踢的不輕。
簡玲虛歲才十三,連半大孩子都算不上,而簡如呢,二十四歲正當(dāng)年,身高一米七多,保養(yǎng)的身強(qiáng)體健,那一腳又是含恨而出,用盡了全身的力量,簡玲都被踢的騰空而起,直接從屋內(nèi)飛到院里了。
不知是真的被踢出了問題,還是實在害怕假裝的,簡玲一直昏迷著,沒有清醒過來,對她,簡如可沒半點憐憫之情,直接令人拖上馬車,連大夫都懶的請。
不管是去問罪還是去解釋,簡如總得去簡府一趟,最起碼,也得把半死不活的簡玲送回去。
到了簡府,帶著簡玲和那堆‘帕子,肚兜’,沒理會笑著迎上來的連氏,簡如直闖了簡老太太的院子。
在簡府,不管是簡知洲還是連氏,都不過是擺設(shè)而已,真正能做主,而且狠的下心的,只有簡老太太而已。
“老太太,我今天來是想請教請教您,三妹將我的這些‘私物’送到連表哥那兒,是她自己的主意,還是府里的意思?”簡如眼中閃著精光,氣勢洶洶的問:“府里是想放棄我這個嫡孫女嗎?”
就算打了簡玲,她簡如也不是來賠禮的,相反,她是來簡府興師問罪的。
簡玲既然敢將她的私物交給落霞郡主,又恰好被她抓了個正著,既然敢做,那她就要有承受這一切后果的心理準(zhǔn)備。
“簡三姑娘污蔑如兒于人有私,毀如兒清白,視我楚家如無物,貴府——著實欺人太甚。”面對著簡老太太,楚尋冷面冷顏,在無半絲對長輩的恭敬。
“如兒,大孫婿,你們這是怎么了?”剛歇完午覺得簡老太太被兩人堵了被窩,面對著氣勢洶洶的孫輩,她明顯覺得腦核轉(zhuǎn)速不夠快,信息處理的有點卡了。
這是什么情況?大孫女目露恨色,語氣咄咄逼人,大孫婿玉面如冰,甚至連稱呼都變了,這興師問罪的架勢,她們這是要跟簡府?dāng)嗟腊 ?
簡府現(xiàn)在可就這一門靠譜的親戚了,斷道絕對不行啊,簡老太太淚流滿面。
“為什么,這您應(yīng)該問問三妹啊!”簡如冷哼一聲,霹靂啪拉的把事件挑撿著說了一遍,當(dāng)然,她沒說落霞郡主,只說簡玲跟個貴女勾搭起來陷害自己而已,足足說了一刻鐘,簡如才總結(jié)道:“就因為她將我的私物四處亂散,這事都傳到皇上耳朵里了,連相公也要外放去遠(yuǎn)處了。”
“大孫婿要外放,這是為何啊?”簡老太太大吃一驚,京官跟地方官的差別,她自然是清楚的,一般每科的前三甲,也少有離開京城,她一直等著大孫婿派上官后,能扶持簡府一把呢,怎么好端端的要外放了呢?
簡老太太簡直不能接受。
“為何?您說為何?簡玲污蔑我和連表哥有私情,雖說相公相信我的清白,可那貴女沒達(dá)成目的,她能輕易放過我嗎?您當(dāng)這事不會被揚活出去?”簡如冷哼一聲:“這事要是傳開了,相公如何自處?我又怎么跟人相交?不自請外放遠(yuǎn)地,您讓我們夫妻等著被人嘲笑死嗎?”
一點沒不好意思,簡如把楚尋外放的原因安到了簡玲身上,反正簡玲也昏迷著不能反駁,而且,簡如相信,就算簡玲清醒著,她也不敢反駁。
是她告訴了簡如落霞郡主的去向,從這方面來說,她是出賣了落霞的,搞不好,落霞還會認(rèn)為,如果簡如和楚尋沒去的那么及時的話,她還能成功的從慶元帝那兒要來休書呢。
“這……”簡老太太滿臉急色,看著臉色陰沉的大孫女和大孫婿,她腦中飛速的權(quán)衡著利弊,很顯然,簡如夫妻把半死不活的簡玲送到她面前,是想要個說法的,她必須處置簡玲,而且要處置的讓他們滿意,否則,簡府和楚家這門親,可能就要斷了。
花費力量培養(yǎng)了孫女,眼看就可以聯(lián)姻來換取利益的時候,忽然就暴廢了,對此,簡老太太自然是很心疼的,但是,相比于還什么都不是的簡玲,她自然還是更看中已經(jīng)有了明確前途的簡如夫妻。
更何況,對簡玲的行為,她也是很氣憤的,當(dāng)然,她不是氣憤簡玲出賣污蔑姐姐,而是氣憤她行事太不謹(jǐn)慎周全,連累了簡府。
“如兒,尋哥兒,你們放心,這件事,祖母自會給你們個滿意的交代。”簡老太太義正辭嚴(yán)的保證。
不得不說,簡老太太真是個果決狠厲的人,不過半個月后,簡如就聽到了傳言,說簡府三小姐忽然染了怪病,無故咳血,請了無數(shù)大夫都治不好,正巧一位云游的高僧經(jīng)過,見到簡三小姐后大驚失色,言道簡三小姐乃觀音坐前金蓮下世,與佛有緣,現(xiàn)在這種情況,就是被世俗濁氣所污,才會久病不起,只要她念經(jīng)敲漁,長伴佛祖之后,自然能長命百歲。
本來聽到傳言的眾人將信將凝,可簡府卻真的將病泱泱的簡三小姐,大張起鼓的送到尼姑庵直接剃度修行,聽那天看熱鬧的人說,離開簡府時,簡三小姐還昏迷著,可一進(jìn)尼姑庵就立馬醒了過來,連臉色都紅潤起來了。
鄉(xiāng)民百姓見此到是立刻信了,對能養(yǎng)住觀音坐前金蓮的簡家贊嘆不已,至于少數(shù)看透的,也佩服簡家真狠得下心,能為了美名,將個妙齡少女送到尼姑庵中剃度修行。
不是一般的送到廟里修養(yǎng),甚至都不是帶發(fā)修行,而是真剃,頭發(fā)一根不剩,就算以后后悔了,想還俗都難的那種。
對于簡老太太這種廢物利用的處理方式,簡如感覺很微妙,不過,她現(xiàn)在忙的腳打后腦勺,實在是沒時間去慢慢梳理心情了。
在六月初的一個早晨,林戚月出嫁了,做為鐵桿閨蜜,簡如是迎著賓客,當(dāng)著伴娘,管理下人,整理嫁妝,連新娘的恐嫁問題,都是她磨破了嘴皮子去勸的。
從準(zhǔn)備出嫁到出嫁完畢,簡如活活跟著跑了四,五天,累的她恨不得吐出舌頭來喘氣,連看簡玲出家后二三事的閑心都沒有了。
終于,這一天晚上,把林戚月送入洞房后,簡如步履蹣跚的回到‘狀元府’,一步邁進(jìn)臥室,她就興奮不已的撲向剛沐浴完,還帶朦朧水氣的楚尋——屁,股下面的那張床。
“啊~~”趴平在床上,把自己埋進(jìn)柔軟的被子里,簡如幸福的呻,吟了一聲。
看著媳婦兒一臉‘終于找到組織了’的表情,楚尋肩膀微微聳動了兩下,想想這幾日媳婦兒早出晚歸,把他拋下獨守空房,好不容易回來了也沒有想理他意思,而是半瞇著眼睛,馬上就要睡著般……
一股濃濃的閨怨尤然而生,楚尋忽然俯身湊上前,不懷好意的說了一句:“如兒,你知道嗎?落霞郡主進(jìn)宮了?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是圣上的靜嬪了!”
“啊?”簡如像被電了一樣,瞬間就床上竄了起來:“你說什么?”她緊緊盯著楚尋,萬般不敢相信。
微笑著點點頭,楚尋很是滿意這個效果,嗯,這回終于虧心的看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