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夏大山的車?yán)铮以僖淮胃袊@到,這孫子真他媽的有錢。老寶子弄死了他一個人,炸毀了他一輛車,他似乎一點都不介意。而出又派出了一輛豪華的大奔來接我們。我摸了摸這真皮座椅,跟張三瘋小聲的議論著,“這車便宜不了。”
張三瘋不可否認(rèn)地點了點,一臉嚴(yán)肅的肯定道:“嗯!便宜不了。”
下車,進了酒店之后,發(fā)現(xiàn)夏大山已經(jīng)到了,而身后依舊站的是夏大海。看著夏大山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我不知道他跟老寶子在背地做了多少布置,但是我看到老寶子同樣也是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我知道今天有人要遭殃了。
“人都來了?”夏大山走過來,看著老寶子熱情的問道。老寶子點了點頭,率先向電梯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這年頭誰還跟錢過不去?就算不看我老寶子的面子,看你這大財神爺?shù)拿孀樱捕嫉脕怼!闭f完,看了一臉夏大海,問道:“就大海跟著啊,不再安排點人?”
夏大山笑了笑,一臉自信的說道:“不用,大海跟著就夠了,上陣親兄弟。”
推開門,進了一個大廳。很大的大廳,只有幾把椅子,但是卻來了不少的人。站著的,坐著的都有。其中幾個還有過一面之緣。
最讓我注意的是老陳,只不過這時的老陳沒有了往日大大咧咧的樣子,而是低眉順眼地站在一個男人身后。我看了一眼這個普通的男人,感覺他一定不普通;一臉很普通的樣子,還帶了一個眼鏡,顯得很斯文。穿著一身還算考究的西服,剃了一個比光頭長不了多少的寸頭,這相貌實在跟什么黑老大聯(lián)系不在一起。唯一讓人印象印刻的就是他臉上的那道從眉角一直到下巴的刀疤,還有犀利,冰冷的眼神。
老寶子也注意到了這個男人,一愣,隨后面連推笑的說道:“老八?你怎么也過來了,什么時候回來的。”
被叫做老八的男人看著老寶子沒好氣的回道:“今天早上才回來。老寶子,我怎么回來了?我他媽的再不回來,江龍會就讓你給玩殘了!”說完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氣勢十足。
老寶子笑了笑,沒再理會他,而是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夏大山笑了笑,坐在了老寶子身邊。
我小聲的問道:“誰啊?挺牛逼的啊?”
老寶子不屑的哼了一聲,“八馬,東北幫老大!”之后沒再理會我。
我環(huán)顧了一圈發(fā)現(xiàn)來的人還真不少,義和盛的白螳螂也來了,也不過跟老陳和我們一樣,都是站著,他前面坐了一個醉醺醺的人,一頭凌亂的頭發(fā)好像好幾天沒洗了,正靠在椅子上瞇著。
而一些有點小勢力的混子好像沒有資格坐在這張桌子邊,主動地坐在周圍的散座上。過了一會,又進來一個人,一看也是熟人,嚇我了一跳,進來的人竟然的廖三……穿著一身跟我們第一見面的時候那個黑夾克,身后跟了一個平頭,一臉氣急敗壞的樣子。看到我們站到老寶子身后,他顯得有些驚訝,但是隨后又滿臉不屑的笑了笑,領(lǐng)著身后的人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廖三?你不是已經(jīng)不在東城區(qū)了,你還過來?”老寶子嘿嘿地笑了起來,“你坐這里夠格嗎?白老虎呢?”
我知道老寶子是在虛張聲勢,剛才他看見廖三進來之后,明顯的緊張了一下,但是看到來的只是廖三,白老虎沒有一起過來,他松了一口氣,放松了下來。
“老寶子,嘴還是那么臭!”廖三笑了笑,跟老寶子打情罵俏一般說道:“忘了通知一聲,我又調(diào)回東城區(qū)了,從今以后,我接著陪你玩。”
老寶子沒再說完,而是大量了一下他旁邊的那個平頭男,懶洋洋地跟我要了根煙,抽了一口,一臉愜意的樣子。
我也注意到了這個平頭男,他進來之后就一直盯著老寶子身邊的夏大山,咬牙切齒的樣子,似乎想吃了夏大山一樣。我估計,這個人應(yīng)該就是條子那邊派過來的攪屎棍子,賀老七。
張三瘋斜愣了廖三一眼,之后罵罵咧咧的叫囂道,大車那個傻逼呢!媽的,給老子站出……他還沒罵完,就被老寶子打斷了,“閉嘴!喊什么喊?再說那傻逼還沒來呢……”
張三瘋聽老寶子這么一說,也安靜了下來,跟我一同站在了老寶子的身后。
之后有陸陸續(xù)續(xù)進來了一幫人,有合勝的太子,是一個穿著一身機車裝的帥哥;泰合的三當(dāng)家,還有就是一些上不了臺面的小社團,也是很直覺的在下面隨便找了個地方做了下來。
等快到九點的時候,大車跟幾個人才推門進來,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精神頭都不錯,看見老寶子的時候,眼睛亮的就如同光像能冒火一樣,一臉憤恨的樣子。
看來真的如同來的時候,老寶子的說的那樣,這事今天簡單不了。
大車也沒多說什么,只是狠狠地瞪了老寶子一眼,恨不能把老寶子生吞活剝了一樣。同樣也給了我一個這樣的眼神,就拉著跟他一起進來的人在了位置坐了下來。
跟大車一起進來的其中一個人也狠狠的瞪了老寶子一眼,之后還瞪了張三瘋一眼,就像張三瘋把他家孩子扔井里了一樣。我小聲的問道:“他誰啊?”
張三瘋一臉不屑的說道:“他就是九頭,傻逼一個。”
我看到除了大車跟九頭,還有一個大漢也坐在了九頭旁邊,頭上和胳膊上都纏著繃帶,雖然一臉兇相,但是很大車和九頭比起來,表情很是很平靜,只是安靜的坐在了那里,就開始閉目養(yǎng)神。
張三瘋發(fā)現(xiàn)我看在那個大漢,就在我耳邊小聲的說道:“那個人是六尺。”隨后,張三瘋一臉謹(jǐn)慎的樣子接著說道:“也是一狠人。”
我在心里暗笑了一下,今天老寶子他們這三個同門師兄弟算是聚齊了。我看了一圈,今天還真是像老寶子說的那樣,是一場江湖盛宴,基本上東城區(qū)的有頭有臉的混子都到場了。當(dāng)然,夏大山應(yīng)該屬于特邀嘉賓,而廖三,則算上是白道的代表。
大廳里一下陷入了安靜,好像沒有人打算先開口一樣。大車跟九頭也不是說什么,只是坐下之后,依舊狠狠地盯這老寶子,而老寶子則是一臉傻笑,跟夏大山小聲的叨咕著什么。
過了一會,廖三點了一根煙后,緩緩的說道:“行了吧?打夠了吧。”廖三的語言還是一如既往的那么平靜。“打夠了就歇會吧……一個多月的功夫,死的死,殘的殘。光斷胳膊斷腿的就有百十來號人,抓了放,放了抓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別說打架斗毆,小偷小摸的了,現(xiàn)在有資格進去的,不是殺人,也得是放火。我說你們就消停幾天,今天就在這兒,就把你們這些破事了了吧,我們也不容易,別說放假了,連整點下班都不能。”
說完廖三抽了一大口煙,滿不在乎的說道:“你們死不死的,我管不著,這不是我的意思。”就在眾人發(fā)愣的時候,廖三接著說道:“忘了跟你們說一聲,白隊也回東城區(qū)了,以后我們一起陪你們玩,如果有什么想法的話,一會跟我走,咱們可以找個地方再談?wù)劇?
聽完廖三的話,我發(fā)現(xiàn)很多的人的臉色都變了,白老虎的威名在東城區(qū)的這幫混子心中還是很有威懾力的。沒人接話,大廳里又陷入的沉靜,畢竟沒有人愿意讓白道盯著上,更不愿意讓白老虎跟廖三盯上。
“不打了。”過了一會老寶子一臉平靜的說道。“我剛弄了個公司,打算老老實實做點生意,和氣生財。還打什么打?其實沒什么大不了的,之前我被兩個東北來的槍手差點打死,不也挺過來了?”老寶子說的很坦誠,一臉的真誠。
但一句東北來的槍手,讓老陳的臉色一變,似乎想說點什么,只是看了一眼穩(wěn)坐在那里的八馬,又忍了下來。
“別話里有話,什么叫東北來的槍手。”八馬一臉陰沉的看著老寶子問道。
沒等老寶子說話,九頭一把拍碎了桌子上酒杯,也顧不得手上的鮮血,指著老寶子罵道:“媽的!讓我當(dāng)替罪羊?你他媽的就不是想找個借口開戰(zhàn)嗎?”罵完,又看著八馬陰陽怪氣的說道:“還真想拿我擋槍子?別以為你們做的那么干凈,不漏一點馬腳!”
站在八馬身后的老陳忍不住了,沖著九頭罵道:“之前是誰的人在我們的場子散貨?還敢用我們東北幫的物流走貨,你敢說這里沒你什么事?”老陳翻起了舊賬,“活該人人都想咬你一口,要怪就怪你太獨了,想擠走所有的人,不給自己留條后路!”
“有事說事!別在著說這些沒用的,我們家老爺子還等我的信兒呢。”合勝的太子皺了皺眉頭,一臉不耐煩的說道。
“怎么讓你他媽的一個小崽子過來。”大車看到太子冒了出來,一臉鄙視的說道:“媽的,你老子蔣勝呢?他怎么不來,是不是要死了?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
泰合的三當(dāng)家裝作什么的沒聽到的樣子,自顧自的低頭擺弄著手機。坐在白螳螂面前的那個義和盛的代表,抬頭看了一眼,又靠在椅子上瞇了起來。
談判的氣氛瞬間高漲了起來,太高漲了,就差沒動手了。我在心里笑道。
夏大山看了老寶子一眼,似乎感覺自己出場的時候到了。很裝逼的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在座的各位,你們之間似乎都有點誤會,有爭執(zhí)也是必然的。雖然我不是東城區(qū)的人,但是旁觀者清。如果不介意,可不可以聽聽我這個局外人的想法,大家愿意聽呢,我就說說;不愿意聽,就當(dāng)我在這放了個屁。不知道各位愿不愿意賞我夏大山這個面子。”
沒有人同意,也沒有人反對。沒人說話,大廳里沒陷入了沉靜。
“既然大家都不說話,我就當(dāng)大家同意了!”說完,夏大山笑呵呵地站了起來,先指著合勝的太子說道:“代我給你老爺子帶好,那天我登入拜訪,你就先回去吧。”太子一愣,隨即點了點頭,起身離開了。
然后夏大山點燃了一根雪茄,指著泰合的三當(dāng)家說道:“你也回去吧,這里的事別摻和了。”泰合的三家聽完之后,笑著也起身離開了。
然后夏大山看了一眼義和盛的代表,苦笑了一下,沖著白螳螂說道:“領(lǐng)韓老二去醒酒吧,等他醒來咱們再談。”白螳螂也沒有猶豫,攙扶起還在迷糊著的韓二老,起來也離開了。
看到白螳螂離開,夏大山離開的座位,走到了八馬旁邊,笑了笑伸手跟八馬握了握手,笑著說道:“你也走,改天談。”八馬點了點,沖著老寶子說了句,改天見。就領(lǐng)著老陳離開了。
過了一會,大廳里的人越來越少。夏大山終于指向了九頭,“你閉嘴,你說的不算!”
九頭一愣,拍著桌子蹦了起來,“媽的!我說的不算?難道你說的算!”
九頭的話音還沒落地,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閉嘴!你算個什么東西,你有在這說話的分量嗎!”
大廳的門被推開了,只見一臉憔悴的棉老板坐在輪椅上,被人推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