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河是南亞最大的河流,它發源于喜馬拉雅山南麓的岡戈里冰川,并滾滾東流,橫貫印度中部平原,沿途匯聚了朱木拿河等十余條支流,在孟加拉國境內又與布拉馬普特拉河匯流,注入孟加拉灣,全長2700千米,流域面積達0萬平方千米。真是這條世界名川,被印度人民尊稱為“圣河”和“印度的母親”。眾多的神話故事和宗教傳說構成了恒河兩岸獨特的風土人情和傳承千年的歷史。
由于主要流域地處南亞熱帶季風氣候地區,所以降雨有明顯的季節變化,全年80%的降水集中于雨季,因而恒河河水流量變化較大。所以盡管恒河平均水流量在亞洲僅次于長江,位居第二位,但它最大流量與最小流量可相差50多倍,而對利用恒河水灌溉和航運產生了很大的影響。不過恒河的河水依舊哺育著兩岸的土地,給沿岸人民以舟輯之便和灌溉之利,用肥沃的泥土沖積成遼闊的恒河平原和三角洲,勤勞的恒河流域人民世世代代在這里勞動生息,至今,這里仍是印度、孟加拉兩國的精粹所在。
出生于恒河上游的歷史名城—阿拉哈巴德的喬杜里準將,曾無數次的目睹過由喜馬拉雅山間奔騰而下的恒河河水與著名支流朱木拿河結伴并排而行,最終會聚一堂的壯麗景色。從海拔7000多米的雪域高原流淌而下的恒河,進入了平原之后已是沙多水濁,而朱木拿河水深且清,褐色的恒河水與青色的朱木拿河水形成一條十分明顯的水線,逐漸交融混合接著氣勢磅礴地流向印度宗教圣地瓦拉納西。
在年輕時喬杜里準將也曾不只一次的到過恒河岸邊最大的圣城—瓦拉納西,那里每天早上四五點鐘,伴隨著微弱的晨光,成群的男女老少便已經在的大街小巷中涌動,他們中有當地居民,有千里迢迢趕來的印度教教徙,也有為了一飽眼福的異鄉游人,大家只有一個目的地—恒河之岸。雖然印度教徒相信恒河的河水可以漾蕩身心,但是在童年時代喬杜里準將便不相信這些古老的傳統,因為在這條綿延向前的大河里不僅有祈禱的教徒,也有洗浴的水牛、祭祀的香火,河畔還有隆重的焚尸場,甚至沒有被燒成灰的尸體被拋入河中,各種污物在河水中時隱時現。
“終有一天我將去恒河的盡頭看一看!”命運有些時候總是那么的頑皮,誰又能預料當初喬杜里準將童年時的天真的夢想,竟會在他已經垂老的歲月里變成現實。不過此刻他并不是一個孤獨的朝圣者,而是統帥萬余精兵的軍團之長。此刻以印度陸軍第3機械化步兵師為主力編組的印度陸軍第一達卡攻擊集群正借助了數百艘各種民用船只,從孟加拉灣逆流而上向達卡的方向前進著。
憑心而論從軍事的角度,老成持重的喬杜里準將并不認可這一個充滿著冒險和投機意味的軍事行動,要知道數萬大軍的通過這樣一條單一的路線向目標行向,本身就是一種危險。何況將擅長地面戰的裝甲部隊和步兵塞進缺乏防護的民用漁船和貨輪更加劇了行動的危險線。一旦突襲行動為孟加拉軍隊發現,那么只要在河流兩岸構筑起一道阻擊陣地,便足以將他和他的部隊送去見恒河之神。但是顯然在加爾各答指揮中心內的喬京德爾和負責情報工作的馬利克少將并不這么看待這個問題。
“印度的軍隊將在一晝夜之間控制整個達卡,明天早上您就將作為孟加拉政府的新元首出現在達卡的總統府門前,宣布一個時代的降臨。”在孟加拉南部、扼守著恒河入海口的重要港口城市—巴里薩爾,在初升的朝陽之下,負責著孟加拉南部防御的孟加拉陸軍第7步兵師最高指揮官—蒂卡.汗少將正興致勃勃的聆聽著來自印度的朋友為他描繪明天這個時候將會發生的一切美好。而這位巧舌如簧的訪客,正是原本應該待在加爾各答的印度軍隊情報新貴—年輕的馬利克少將。
巴里薩爾又名“貝克甘杰”。是孟加拉國南部的主要城市。位于基爾坦科拉河西岸,庫爾納東南。孟加拉國五大內河港之一。陣前策反駐守在這里的孟加拉陸軍第7步兵師是印度軍隊突襲達卡最初、同時也是最為關鍵的一環。如果孟加拉陸軍第7步兵師克盡職守,全力警戒和防御恒河入海口的話,那么印度陸軍的突襲必然將轉變成一場傷亡慘重的仰攻,雖然在目前的海、空力量對比之上,印度陸軍最終突破巴里薩爾一線的防御并沒有太多的懸念。但是整次行動的戰略意圖卻必然會徹底暴露,印度軍隊更將徹底失去這次奇襲的突然性,一座沒有防備的城市和嚴陣以待的首都對于攻擊方來說將有著天壤之別。
不過好在這一切并不困難,扼守著達卡南部門戶的孟加拉陸軍第7步兵師師長蒂卡.汗少將長久以來對孟加拉政府的不滿給了馬利克少將種植不滿和背叛最好的土壤。第三印巴戰爭結束之后,在孟加拉獨立運動中立下了汗馬功勞的“民族解放軍”被整編為這個國家的正規軍,但是經過一系列的篩選之后,他們兵力僅為不足2萬人,不足以保衛這個年輕的國家。此后,2萬余名在巴基斯坦軍中受訓的孟加拉籍官兵從巴基斯坦被遣返回孟加拉國,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選擇繼續發揮自己的所長,加入了孟加拉隊。應該他們的到來不僅使孟加拉隊實力大增,更為這個國家國防的現代化和正規化進程起到了難以磨滅的作用。但是在原“民族解放軍”勢力的排擠之下,他們的境遇卻并不盡如人意,在長期的勾心斗角之中,這些曾經效忠于巴基斯坦政府的軍人不是被迫離開了軍隊,就是長期飽受壓制。
蒂卡.汗少將可以說其中少數的幸運兒,多年含辛茹苦的忍耐讓他最終成為了孟加拉陸軍之中獨擋一面的封疆大吏。但是這一切的背后隱藏了多少屈辱和憤怒,或許只有蒂卡.汗少將自己知道。而更為可怕的是,常年累月的不公正待遇已經磨滅了這位曾經懷有高尚情操的軍人所有的銳氣和忠貞。面對印度軍隊強大的軍事壓力,蒂卡.汗少將更多考慮的是自己的將來。
在蒂卡.汗少將看來,大量來自中國直接的軍事援助是弱小的孟加拉能夠抵御強大印度的唯一可能。但是從達卡傳來的訊息卻無比清晰的表明,在短期之內,中國無力向孟加拉提供實質性的軍事援助,數十人的軍事代表團已經構成了中國能對孟加拉提供幫助的全部。空前的失落令蒂卡.汗少將不得不為自己找尋退路,而來自加爾各答的馬利克少將便成為了打開他倒向印度的大門。雖然印度軍方開出的價碼不失誘人,但是在昨夜之前實際上蒂卡.汗少將仍在猶豫和觀望之中。可當中國海軍的航母戰斗群最終被印度海空軍聯手擊潰的消息傳來之時,他的心防最終崩潰了。
作為孟加拉陸軍的高級將領,蒂卡.汗少將比大多數孟加拉人更清楚自己國家的國防現狀,只要印度軍隊愿意,毀滅這個弱小國家并不是什么難事。中國“江蘇”號航母戰斗群的存在曾是孟加拉南部最有效的防御力量,正是借助他的威懾力量,印度海軍和空軍才無法在孟加拉灣內肆意妄為,但是現在一切都已經發生了顛覆。中國人的海軍已經開始撤離孟加拉灣了,取而代之的將印度人的海空力量。雖然達卡方面已經下達了加強南部海域防御力量的命令,但是在如此懸殊的兵力對比之下,還奢望能夠守住恒河入海口顯然并不現實。與其玉石俱焚,不如賣身投靠,這或許就是蒂卡.汗少將此刻最真實的心態寫照。
在不費一兵一卒的情況之下,馬利克少將只以一堆空頭支票便有效的說服了蒂卡.汗少將打開了通往達卡的第一道關卡。因為蒂卡.汗少將手中掌握的不僅只有孟加拉陸軍的第7步兵師,還負責指揮孟加拉南部的內河艦隊和岸防部隊,所以當印度陸軍第3機械化步兵師的先頭部隊乘作的小型近海漁船秘密逆流進入恒河入海口之時,他們根本沒有遭遇到任何有組織的抵抗,甚至當地的居民向駐軍報告在內河發現眾多陌生的船只時,也被告之,那些是秘密運送中國援助物資的緬甸漁船。
“沒有人愿意為一個沒有明天的政府賣命。”雖然直到此刻蒂卡.汗少將都還在懷疑自己的決定,但是顯然和大多數在這個紛亂的世界和國度中的人一樣,此刻在中國和印度之間他只能將所有的籌碼押向一邊。或許只有全知全能的安拉真神才能明確的知道這樣的選擇是否正確。無論如何一艘又一艘滿載著印度陸軍士兵和重型武器的已經通過古老的恒河河道開始向內陸的首都達卡的方向挺進著。
對于正在泛海而來的威脅,大多數居住在達卡的孟加拉人民共和國的公民此刻仍然一無所知。雖然已經有數萬印度陸軍越過東部和西部的國境線,但是政府還沒有對國家未來有太多悲觀的預測。不過和大多數進入戰爭狀態的國家一樣,達卡街頭的宣傳機構連日來一直在對人民宣揚著愛國主義和民族主義。早已過去的“烈士節”(2月2日)被政府重新拿來大肆慶祝,以鼓勵更多的學生和青年參加到這場保衛國家的戰爭中去。
孟加拉國的“烈士節”是為了紀念952年2月2日,達卡大學的學生為了抗議時任巴基斯坦總理的納齊穆丁在達卡公眾集會上宣布烏爾都語為巴基斯坦的唯一國語,而舉行大規模抗議集會。達卡的學生舉行罷課,要求將孟加拉語定為國語之一。但是達卡學生按預定計劃舉行罷課和示威游行,卻與巴基斯坦警察放生的沖突,沖突造成3人死亡,許多人受傷。后來為了紀念孟加拉語言運動的殉難者,2月2日被定為“烈士紀念日”,每年舉行悼念活動。
“語言、種族和信仰,人類歷史上有多少鮮血為之而白白流淌。”面對著達卡市內空前熱烈的紀念活動,置身其中的任令羽更象是一個局外人。由于孟加拉軍隊高層的阻撓,此刻他仍只能默然著關注著孟加拉此刻混亂的戰爭動員工作。孟加拉實行的志愿兵役制。各軍種根據各自的需要,才不定期地向社會公開招募士兵。應征者除有嚴格的年齡限制外,還需具備一定的身體條件和文化程度。士兵大多從農村招募,先在新兵訓練中心集中進行為期一年作為的訓練,然后補充到各部隊。
所有的兵役制度都有其固有的優勢,志愿兵役制的優點在于可以使志愿服役者在軍隊較長時間服務,有利于熟練地掌握訓練難度較大的技術裝備,對于軍隊保留技術骨干和現代化建設,具有重要作用。但它的弊病也同樣明顯,那就是不可能使軍隊在戰時保留足夠的兵力,不利于后備力量的積蓄,而且待遇相對較高,增加部隊開支。
孟加拉士兵的服役期長,一般在0年以上。官兵均實行薪金制,除基本工資外,還有名目繁多的各種補貼,待遇優厚。官兵退役時,超過規定的服役年限,除一次性發給退伍費外,還可以按月領取退休金。在這樣的兵役制度之下,盡管孟加拉國一直將軍隊建設列為國家建設的重要項目,在經濟不甚寬裕的情況下,每年均撥出巨額經費,用于軍隊建設。自70年代中期以來,軍費開支占政府財政總支出的比例一直保持在5%以上,最高年份甚至超過了20%。到了2世紀已經高達建國初期972—973年度的0多倍。但是孟加拉軍隊的武器裝備采購和改進卻一直停滯不前,大量的國家經費實際上都消耗在水漲船高的人員薪金之上。
面對印度陸軍咄咄逼人的進攻態勢,孟加拉陸軍參謀長—默伊恩中將雖然同意了任令羽放棄西線邊境地區,收縮兵力的戰略計劃。也意識到了孟加拉軍隊目前兵力匱竭的現狀。但是這位一向以軍隊利益為第一位的老將顯然不希望更多的孟加拉農民加入軍隊,最終拉低孟加拉軍隊中官兵豐厚的待遇。所以他才采取的動員手段簡單而粗暴,一方面他大量的征調退役老兵組建成3個戰斗力存疑的動員師。另一方面有限度的向社會招募新兵,這些新兵并不作為孟加拉陸軍的正規部隊,更是被組建為另一支獨立的力量白孟加拉虎輕步兵團。
名字雖然唬人,但實際上這些被臨時招募起來的新兵不僅裝備低劣,而且幾乎沒有接受過正規訓練。默伊恩中將對這些部隊的定位只是純粹的炮灰,他們將被部署在抵御印度陸軍進攻的第一線,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去阻擊印度軍隊進攻的步伐。而一旦他們出現潰逃,那么等待他們的將是孟加拉正規軍督戰部隊的子彈。這些部隊之中雖然聚集起了相當數量的愛國青年,但是他們的士氣卻很快便被糟糕的待遇和明擺著去送死的處境所磨滅。
針對這一情況,任令羽曾向女總理卡莉達.齊亞提議迅速將單一志愿兵役制改為與中國類似的義務兵與志愿兵相結合的兵役制度。將目前孟加拉陸軍不顧實際情況組建起來的3個動員師拆散,將一些退役時間較長已經顯然不適應一線作戰的老兵轉入新兵訓練中心,將空缺的崗位留給富有熱情的新兵,按照任令羽的計算,如果采取這種模式重新組建部隊,在一周之內孟加拉軍隊將擁有8個由老兵帶新兵的動員師。
但是這一提議卻遭到了以孟加拉陸軍中將默伊恩為首的軍方高層的群起抵制。迫于無奈任令羽不能不在女總理卡莉達.齊亞所能控制的準軍事部隊—孟加拉步槍隊和正規民兵“安薩爾”中推行自己的動員計劃。但是印度軍隊顯然不愿意給任令羽更多的時間,當部署在孟加拉灣的中國海軍“江蘇”號航母戰斗群被印度軍隊擊潰的消息傳來,任令羽立刻意識到孟加拉脆弱的南部沿海將成為印度軍隊下一階段進攻的重要突破口。他第一時間向孟加拉陸軍中將默伊恩發出了警示。但是這員固執的老將并不以為然,在他看來由孟加拉第7步兵師駐防的巴里薩爾地區雖然談不上固若金湯,但是總還能抵抗一陣。至少不會讓印度軍隊無聲無息的兵臨城下吧!
不過默伊恩中將最不擔心的事情,此刻卻顯然已經成為了現實。不過負責著策應整次行動的印度軍方情報部門并不滿足于策反一線部隊這一成就。在馬利克少將眼中印度陸軍第3機械化步兵師的任務并不應該是戰斗和攻堅,而是簡單的接管而已。因為在紛亂的達卡他早已埋伏下了足以顛覆整個孟加拉現政權的第五縱隊。
馬利克少將有信心一旦自己發難,整個達卡將在數個小時之內發生翻天覆地的變換。印度的情報部門只下投下第一個火種,便可以引爆深埋在達卡各個階層的長久以來積累起來的火藥桶,頃刻間女總理卡莉達.齊亞的政權將如同遭遇了定向爆破一樣的大廈頃刻崩潰和倒塌。當然馬利克少將還有其他的預案,此刻數千名的印度軍隊最后的特種部隊—印藏特種邊境部隊的士兵已經通過各種渠道滲透進了達卡城內,與他們并肩作戰的還有那些曾在新德里的下水管道之內初露崢嶸的八足怪物。此刻它們已經被同樣進入了達卡城內的地下管道網絡,正向著孟加拉的權利中心隱蔽的爬行而去,在無邊的黑暗之中只有他們頭頂上那一點詭異的紅色光點在不住的閃爍著。最終匯集而成一條來自地獄的死亡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