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我們來到了山西省晉中市的地界。
三千余里的路程,我們一路上又是搭馬車,又是翻山越嶺,總之,為了趕路,我們想盡了辦法,終于在一個月后的今天,剛最后一縷陽光鉆進西山之下,大地上逐漸被夜幕所覆蓋。
故地重游,南宮靈竹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一路上也頻頻露出微笑,看得我心花怒放。
如果能一直這么游山玩水,就我們兩個人,該有多好啊……
“你看我干什么?天色已經(jīng)晚了,還不去找歇息的地方?!”
南宮靈竹見我一直盯著她看,不由得白了我一眼,我恍然從失神中醒轉(zhuǎn),嘿嘿笑道:“眼前除了山還是山,這么晚,若是尋找人家是不可能了,不如我們先找個山洞暫留一晚,而后我去尋找些吃的,明天一大早我們就直奔烏金山下的多寶河!”
“此地距離烏金山,少說也有百十里路程,若是走山路,估計還要兩天,若是走官道,那定然會繞的更遠,估計三天能趕到烏金山就不錯了,看來也只能在此地稍作休息了……”
南宮靈竹說著,閃身消失在原地,眨眼出現(xiàn)在山坡上,我怔了怔,莫名地笑了笑,暗自道,臭丫頭,整天在我面前顯擺那點修為,相信我陳小酒總有一天會追上你的,嘿嘿!
飛快地跑到山坡上,突然看到四面的天色,漸漸翻涌起了烏云,很快,將頭頂上方的一片晴空,給遮蓋在內(nèi)。
“轟隆隆!”
“咔嚓!”
“南宮姑娘,要下雨了,快躲進山洞里!”
我伸手去拉南宮靈竹的手腕,哪知觸手撲了個空,再一看,南宮靈竹已然出現(xiàn)在山洞之中,渾身上下沒有沾染半點雨水,倒是我,很快被“嘩嘩”大雨澆灌成落湯雞。
“噗!”
南宮靈竹見我濕噠噠地進了山洞,卻是忍不住一笑,已然攏起的柴堆,揮手打出一道真火訣,柴堆立時燃燒起來,將火勢調(diào)好,南宮靈竹扭頭向我說道:“傻子,烤烤火吧。”
“南宮姑娘,你真是菩薩心腸,又美麗又漂亮,不知道誰有幸能娶到你啊……”
我隔著火焰,呆呆地看著南宮靈竹,火光的映射下,她那張吹彈可破的粉頰,緩緩浮上一抹紅暈,見我看過去,南宮靈竹頓時瞪了我一眼。
“陳小酒,不準你看我!”
南宮靈竹沒好氣地撅著小嘴。
“呃……為什么?”
我反駁道。
“因為我不喜歡一個傻子整天看我!”
南宮靈竹說著,突然又忍不住莞爾一笑,真是一笑百媚生,但馬上又瞪了我一眼,道:“還看?!”
“咳咳!是你坐在我對面,我一抬頭不就看到你了,再說我身上還濕漉漉的呢,總得烤一烤吧?”
我眼前閃過一片黑線,當即奮力地爭取自己的權(quán)利。
“隨你!”
南宮靈竹說著,轉(zhuǎn)身斜靠在一塊大石上,雙眼微閉,進入假寐狀態(tài)……
“對了,南宮姑娘,你餓不餓?我……”
我剛說著,拿起百寶袋一看,頓時傻眼了……“看來真得出去找吃的了,百寶袋內(nèi)的兩個饅頭都被雨水打濕了!”
南宮靈竹徹底無視我的存在,我咂了咂嘴,無奈地將兩個水饅頭扔了出去,站起身,說道:“南宮姑娘,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后山找找,看看附近有沒有人家,希望能找到吃的東西,我們每人一天才吃一個饅頭,現(xiàn)在今天的口糧沒了,不能這么餓著啊……”
我整了整衣衫,將褲子挽起,衣袖系在一起,一會兒,便整理得十分麻溜。
“此地的山高聳入云,且有深淵無數(shù),靈氣盎然,定然有山精鬼怪在其中隱修,大半夜的穿梭在山林之間,若是遇到它們脫不了身,別喊救命就好……”
南宮靈竹懶洋洋地說道。
“呃……我可是為了我們兩個人去找吃的,你別那么瞧不起我好不好?”
我沒好氣地說道,臭丫頭,越是看不起我,我越是要證明我自己……“對了,以后別整天叫我傻子,我才不傻……”
說完,我飛快地沖出山洞。
“就算不是傻子,也是個呆子,下那么大的雨還跑出去找吃的,陳小酒,你就是天下最傻最呆的大笨蛋!”
突然,南宮靈竹閃身出現(xiàn)在山洞的洞口,向著漆黑一片的山林,大聲叫道。
“嘿嘿!臭丫頭,嘴上兇我,其實心里還是關(guān)心我的,不過我一個大老爺們,總不能讓身邊的女人餓著不是?所以我這次一定要找到吃的,讓南宮靈竹那個臭丫頭知道,她在這個世界上只能依靠我這個又傻又呆的笨蛋過活!”
冷雨瀟瀟,擊打在臉上,身上,我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美滋滋地想著,但見不遠處是一條明路,說是明路,乃是那上面沒有草木的覆蓋,在夜色里,顯得格外透亮。
嗯,既然有明路,那就一定有人走,有人走,就說明附近的山腳下一定有人家,有了人家,我就能找到吃的東西了。
奮力地爬上山坡,在雨中,這些山石都非常的滑,走起來很是不便,不得已,我只有脫掉鞋子,撒丫子竄上山頂,向著對面的山坡看去,頓時驚喜地道:“那有官道,而且還有燈火,嘿嘿,肯定是個客棧!”
欣喜若狂地沖下山坡,我直奔那個燈火所在的地方。
小半個時辰后,我終于來到了一處山崖前,這是毗鄰官道的一處空地兒,左邊是山崖峭壁,右邊是官道通暢,倒是一個比較愜意的地方,果然,茅草房子的門前,掛著一個條幅,上書“留步客棧!”
“留步客棧?呵呵!真是個奇特的名字。”
我走進客棧的房門,忽地帶進一股冷風,將柜臺上的一盞油燈給吹得劇烈地晃了晃,隨后才緩緩恢復平靜。
趴在油燈旁的一個老頭兒,估摸著就是此店的老板兼伙計了,他緩緩抬起頭,瞇起雙眼看了看我,離開咧嘴一笑,露出幾顆老牙:“小兄弟,你這風塵仆仆,所為何事啊?瞧瞧這一身的污垢,快坐下歇息歇息。”
“呃……老大爺,我這是被雨水淋濕的。”
我笑了笑。
“哦?外面下雨了么?”
老頭兒錯愕地瞇了瞇眼睛,步履蹣跚地走到房門前,抬頭看了看天色,頓時笑道:“呵呵!沒想到小老兒我一覺竟是睡到了現(xiàn)在,天黑了都不知道關(guān)門,下這么大的雨,想必沒有客人嘍……”
說著,老頭兒顫顫巍巍地收起門板,一塊塊地將門堵上。
我一看,連忙問道:“老大爺,這不是有客人么?”
“哦?客人在哪呢?這么晚了還有客人啊?”
老頭兒慌忙又打開了門板,轉(zhuǎn)身步履蹣跚地來到我跟前,問道:“小兄弟,客人在哪呢?”
“唉!老大爺,真是難以想象您都這么糊涂了還能開客棧,我,我不就是客人么?”
我指著自己,大聲地說道。
“誰說小老兒我糊涂?!”
老頭兒頓時皺了皺眉頭,氣呼呼地說了句,但很快又笑瞇瞇地說道:“小兄弟,小老兒我知道,你就是客人,對不對?對了,小兄弟,你來這里干什么?”
“……老大爺,你這不是客棧么?我當然是來吃飯了!”
我差點昏過去,不過這么個荒山野嶺,一個老人家,還是糊涂點好,糊涂點就不會覺得寂寞,每天吃吃睡睡,也樂得逍遙自在。
“呵呵!小兄弟,不要以為小老兒我糊涂,我知道你是來吃飯的,而且還是喝酒的,對了,你要吃什么來著?”
老頭兒笑瞇瞇地指了指我,但馬上又迷惑地問道。
“哦,來四個饅頭,兩個包起來我拿走的,另外再來一碟小菜,一壺酒就好了,老大爺,您聽清楚了么?”
我說完,但見老頭兒雙眼微閉地站在原地,似乎已經(jīng)熟睡了,我頓時無言以對。
“呵呵!小兄弟你稍后,酒菜馬上送來!”
正當我探頭看看老頭兒是否真的熟睡時,老頭兒突然甩了甩肩膀上的抹布,笑瞇瞇地吆喝一聲,差點嚇著我,這么一驚一乍的怪老頭兒,還真是少見。
就在老頭兒進內(nèi)室準備飯菜的時候,我莫名地感覺到后背有些涼絲絲的氣息吹拂而來,伸手摸了摸百寶袋,卻是發(fā)現(xiàn)桃木劍陣陣發(fā)顫,劍身不停地顫動,皺了皺眉頭,我暗自呢喃道:“難道我進了一家鬼客棧不成?留步客棧……難道真是鬼客棧?!”
“小兄弟,酒菜來嘍……”
就在這時,老頭兒突然端著一個木盤子走了出來,且笑瞇瞇地喊道,我大驚失色,剛欲抽出桃木劍抵御,與此同時,桃木劍居然不再顫動了,異常的平靜。
“咦?難道這位老大爺不是鬼?難道是我的錯覺?”
我暗自嘀咕一聲。
“誰是鬼?哪有鬼?!”
老頭兒猛然間四下掃視,急急問道,最后視線落在我的身上,笑瞇瞇地說道:“小兄弟,大活人不要輕言鬼話,說不定真會招惹到鬼怪上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