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晟!又是你,本大爺還治不了你們幾個了?!”
嗒。
一直不語的龍夜終于放下手中的杯子,杯底敲擊在桌面上發出清脆聲響。
“玄御,坐下。”
“龍夜,這……”龔玄御顯然有些為難,瞧著那三個嬉笑的男生,他是真的想去揍一頓。
“坐下。”
行,不讓自己動手一定有龍夜自己的道理,認了認了。龔玄御憤憤地坐回柔軟的沙發上,依舊攥緊了碩大的拳頭。他與龍夜并列而坐,龍夜靠墻,自己靠外。
“嘖嘖嘖嘖,你們神之眼這群人在學校里不是很威風嗎?不是叫囂著要其他幾派給你們讓路嗎?怎么現在你們會長回來了反而慫了?”被龔玄御叫做明晟的領頭男生反倒起身朝這邊慢慢靠近,身后兩人也紛紛起身嘲諷。
“老大,咱們這么挑釁都能憋住,這不是擺明了他們會長妥妥是個廢物?”
“對啊對啊。”
此時,周圍的其他學生都已經遠離了這個角落,遠遠圍著看熱鬧,只有店老板還是那樣悠閑地收拾桌子。
“廢物嗎……”龍夜一直垂眸盯著吸管的眼神終于抬起,饒有興致地把那個詞再度念了一遍,忽然微微抬眼瞧著明晟。
看清對方雙眼的一瞬間,明晟清楚地感覺到一抹殺意在腦海中轟然爆開,整個人嗡地一下懵住,心下震懾的同時倒退半步,著了魔般直愣愣與他對視。
那雙漆黑的眼,是孤狼的眼,是惡魔的眼,那不是他該招惹的存在。
沒人看見,龍夜眼中的黑色元力一閃而沒,第一元技已然發動。
明晟在校內名聲不弱于龔玄御,見到他后退半步,玻璃墻外圍觀的學生多少有些驚訝,而接下來,更為讓人吃驚的事發生了。
龍夜翻過放在桌面的手掌,指節微曲,在玻璃桌面上輕輕叩擊三下,輕飄飄地吐出兩個字:“道歉。”
一語落,不僅是圍觀者,甚至連坐在龍夜身邊的三人都感到幾分不可思議與荒謬。明晟本人也出現了些微的晃動,垂在身側的手指無意識地抽動了幾下,但龍夜悠然地拿起果茶喝了一口,與明晟的雙眼對視從未移開。
他在不斷加強元技。
短短幾秒的對視后,明晟忽然又向前邁出一步,已然站到了桌邊。
“……對、對不起。”
三人和明晟的兩個小弟都吃驚地盯著龍夜,他似乎很滿意地擺了擺手,收回視線,不再看明晟,自顧自地繼續喝著飲品。
當兩人視線斷開,明晟如夢初醒般打了個激靈,剛剛自己嘴里吐出來的話卻言猶在耳,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向一個廢物道歉,他兩手一拍桌面,似乎想要做什么。
“我、我、我呸!你對我做了什么!”
嘩啦啦。
龔玄御、皓曦、衾榮峻三人當即起身,面帶不善地看著明晟,龔玄御更是大手一伸,用力捏住他的小臂,居高臨下道:“還不快滾,想干什么?”
明晟顯然懼怕與這三人正面對抗,恨恨地甩開龔玄御的手,招上兩個小弟落荒而逃。
“廢人!也就仗著他們罩你,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挑釁什么的,他們可聽得太多了,明晟這話根本沒有什么威力,四人相視一笑,并未在意。
圍觀的學生在嘈雜中隨之散去,龍夜幾人自然也跟著離開。
走了沒幾步,皓曦就先好奇道:“龍夜哥,剛剛你是做了什么?太解氣了!沒想到那明晟還能有今天!”
“我的第一元技是直接作用于靈魂層面的攻擊,雖然弱,但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防住的,他毫無防備之下更是直接中招。”話雖如此,噬魂這技能即便是效果逆天,但實際威力并不是很好,在瞬息萬變的戰斗中只能作為一種干擾手段,他也在不斷尋找這個技能提升的空間。
“那個明晟什么來頭?”
“武州一個門派的外門弟子而已,自入校以來,憑著各種好東西收買小弟,本身實力倒也不差,在校內也算是混出一塊地盤。”龔玄御抱著雙臂講述著,雖然不是很看得起這人的做法,但依然重視對手。
衾榮峻小聲補充道:“而且據我們調查,他用來收買學生的那些東西都是貸款買來的,似乎也不能及時還錢,經常有一茬沒一茬地還,還是憑著清水門正式弟子的身份才沒有被貸款公司拉入黑名單。”
龍夜一聽就笑了,這樣的人又是哪里來的架勢跟他叫囂,既然對方說了以后要好好收拾自己,那便等著他。
“這明晟我們之后多加調查便是,我距離回到那個升靈之戰還有一周時間,在這幾天內我能去南陲學院先報名嗎?”
皓曦微微蹙眉:“能倒是能,只要是有能者,隨時都能去報名,屆時分班分級是按綜合實力來的。但問題是你現在去報名,什么時候能回來上課呢?總不能上了七天又玩失蹤吧?那樣的話老師一定會生氣的啊,他們生氣是非常恐怖的!”她的小臉現出幾分悸色,顯然是想起了什么不妙的回憶。
龍夜嘆了口氣,他也不想這么急匆匆地去,但憑他自己,難以在這短短七天內有什么重要的突破或提升,可若是找不到辦法,下一場升靈之戰,他將會難以立足。“自我覺醒元印以來,一旦得空,都在抓緊修煉,幸好有雪凝的功法,否則我此刻連這玄元境怕是都沒有,但即便如此,我依然很難與那些早已修煉多年的參賽者正面抗衡,上一場升靈之戰我設法加快了大賽進程,但同樣也使得留下的人里更少有渾水摸魚之輩,如若我不提升自己,恐怕也難以繼續。”
三人各自沉默,天元師修煉一向講究根基穩固,不可求快,否則隱患無窮,若是貿然向教師尋求這樣急功近利的修煉法,怕是不但不會成功,反倒被斥責一頓。但他們也知道龍夜時間緊迫,衾榮峻忽然提起道:“要不,咱們去找那個老師試試?”
皓曦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那個老師?哪個老師?”
龔玄御聽懂了,瞪大了眼睛盯著衾榮峻:“你是說那個老頭子?你敢去?”
“老頭?啊,小衾說的是莫老頭?那么古怪的人,怕是更不待見龍夜哥吧。”皓曦想起那個只能偶爾在塔樓最頂層見到的老教師,情不自禁縮了縮脖子,她清楚地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他就被陰惻惻地趕了出來。
“但是,”小衾弱弱地反駁道,“我之前專門觀察過他,莫老師雖然脾氣古怪,但手下招收的學生每一個都像磕了藥一樣,實力突飛猛進,而且從來沒聽說誰受了反噬,想必他的教學是很有效的;另一方面來說,他招人也只看實戰,從來不管來者品行——畢竟有誰性子會比他本人還差啊……”
衾榮峻言罷,龔玄御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你這么說,咱三個去向莫老頭舉薦,說不定還真會招小夜子,但就是怕他直接讓小夜子實戰,校內管制得嚴,好多招數沒法用,不知道小夜子能不能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