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海洋與水之王利維坦
看著那短短一行字,老唐滿臉震驚,而源稚女和芬格爾卻沒什么表情,絲毫不意外,仿佛早有預(yù)料。
倆人對視一眼,芬格爾笑了:“看來你也不是很相信她嘛?!?
源稚女聳了聳肩:“你不也是。”
誰也不是傻子,這種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家伙還那么神秘,大概只有老唐是真的覺得是偶遇。
“能追蹤到消息發(fā)給誰的嗎?”源稚女問。
“設(shè)備太簡陋,不太行。”芬格爾一臉無所謂:“不過也不難猜,不是嗎?”
源稚女點頭,確實不難猜。
她和芬格爾來這里之前都做足了準(zhǔn)備,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絕對藏好了行跡,也許后面會因為在這里鬧出動靜而被其他人注意到,但至少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有人消息那么靈通。
除了蛇岐八家極少數(shù)的幾個人,知道他們一定會來的,就只有那個發(fā)消息邀請他們來的人了。
“你對太子了解多少?”源稚女問芬格爾,目光有意無意的掃過男人的臉龐,卻看到他表情依舊,似乎對這個名字沒什么反應(yīng)。
“啊,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狈腋駹栆荒槦o辜:“學(xué)妹你知道我的,平時只愛扒扒校園八卦,很少了解外面的事情。”
源稚女靜靜看著他裝,雖然沒說話,但眼神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芬格爾迅速敗下陣來,他妥協(xié)的一攤手:“好吧好吧,確實知道一點,我入學(xué)比較早嘛,就聽說過當(dāng)初的那件事?!?
“什么事?”老唐好奇的湊過來:“你們在說什么?為什么我聽不懂?”
芬格爾微笑著推開老唐湊過來的臉:“好兄弟一邊玩去昂,反正說了你也聽不懂,乖。”
老唐瞪大眼睛,一臉被侮辱了的表情,不過仔細(xì)一想自己確實聽不懂,悻悻道:“我還不稀罕聽了呢!”
他氣鼓鼓的就跑去睡覺了,心大是他這么多年來做任務(wù)始終保持心情平和的重要原因,通常信奉的觀點是及時行樂,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著,心態(tài)非常好。
源稚女也懶得計較這活寶,繼續(xù)看著芬格爾:“你既然已經(jīng)來到這里了,是不是該分享一下信息?”
“當(dāng)然,這可是你叫我來這里的目的嘛?!?
芬格爾表現(xiàn)的十分坦然,他心里清楚著呢,面前這少女跟他幾乎什么交集都沒有,卻會邀請他一起來格陵蘭,自然是因為覺得他有用。
當(dāng)年格陵蘭濱海事件雖然沉痛,留下來的消息也都是絕密,但只要留下了消息,就有機會被查到。
這姑娘必然是知道了些什么,比如說是知道了他是唯二的幸存者之一,才會想著邀請他,畢竟這個世界上自然沒有比親身經(jīng)歷的人更清楚當(dāng)年發(fā)生的事情了,也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太子。
只是……
“告訴你想知道的答案之前,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边@個總是嘻嘻哈哈,看上去十分不正經(jīng)的家伙忽然嚴(yán)肅了神色。
那一瞬間他像是變了個人,源稚女竟然從他那張逗比的臉上看出了幾分威嚴(yán)的氣勢來。
男人一字一頓問道:“太子為什么要找你?”
“你又為什么,要來格陵蘭。”
“我可以毫不猶豫的告訴你,太子是我的敵人,如果此時他站在我面前,我一定會直接砍下他的頭。”
“至于我為什么要來格陵蘭……”源稚女平靜抬眼,表情和語氣都沒有絲毫起伏,冷的就像是窗外的冰雪:“當(dāng)然是因為格陵蘭有我需要的東西?!?
“什么東西?”
“無可奉告。”
隨著女孩這四個字冷硬的落下,氣氛一時間變得十分僵硬,整個屋子只剩下篝火燃燒的噼啪聲,以及窗外呼嘯的風(fēng)雪聲。
兩人毫不退讓的對峙著,有那么一瞬間,縮在一旁的老唐都覺得他們要打起來了。
不過終究還是沒打起來。
“好吧好吧,當(dāng)學(xué)長的總是要讓著學(xué)妹嘍。”芬格爾率先打破這有些僵硬的氣氛,他攤了攤手做出了一副無奈的表情:“我姑且相信你的話,那我們暫時算同一陣營?!?
“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查探太子的消息,但很遺憾,我毫無線索,在獵人網(wǎng)站上這無疑是個注冊了很久的老id,除了十年前忽然出現(xiàn)發(fā)布格陵蘭海的消息,這個號再沒出現(xiàn)過?!?
“就好像他是特意給學(xué)院送來的情報,情報送完了任務(wù)就完成了,直接就消失了,就像現(xiàn)在這次一樣?!狈腋駹柨粗粗膳?,“你現(xiàn)在的情況,完全就是十年前的翻版。”
源稚女點頭:“手段是單一了點,不過勝在有效。”
“十年前他拋出了足夠的誘餌引誘學(xué)院打斷了胚胎的孵化,現(xiàn)在他再一次出現(xiàn),給我的消息同樣是有胚胎在孵化,于是我來了?!?
說到這里,源稚女皺了皺眉:“怎么感覺他好像一直在盯著這個胚胎,既然他什么都知道為什么不自己動手?而是非要借刀殺人?!?
芬格爾忽然打斷了她的話:“你的目標(biāo)是胚胎?”
源稚女干脆承認(rèn):“是。”
“那你知道在哪嗎?”
“還不清楚?!?
“就算有胚胎在孵化也不可能還在格陵蘭。”芬格爾十分肯定道:“十年前那件事之后,學(xué)院對這里嚴(yán)密監(jiān)控,整片海域幾乎都要翻個遍了,沒有再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的心跳聲?!?
“學(xué)妹,你可能是被騙了?!?
“只是沒有心跳聲而已。”源稚女說:“萬一有別的異常呢?所以我來了,總要親自找一找。”
“而且我有預(yù)感,太子現(xiàn)在正盯著我,如果能把他找出來那也算不虛此行?!?
芬格爾陷入了沉默,片刻后他忽然笑了:“學(xué)妹,我發(fā)現(xiàn)你越來越有意思了?!?
“彼此彼此。”
芬格爾懶洋洋的關(guān)閉手機,將信號發(fā)射器丟還給了源稚女:“我把這條消息放出去了,你猜會引來什么人?”
“無所謂?!痹粗膳碇短上?,閉上眼睛隨口道:“來什么,殺什么?!?
“嘖嘖嘖,真暴力啊。”芬格爾嘟囔著,也找了個地方窩了起來:“來的人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一夜無話。
第二天等源稚女醒來的時候,整個房間里就只剩下了老唐在呼呼大睡,完全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芬格爾不知所蹤。
源稚女皺起眉,推開破舊沉重的房門,就看到芬格爾蹲在一個村民家門口,正和一個老人聊的熱火朝天。
看到源稚女出來,芬格爾頓時一通招手,等人過來了先是遞上了一杯熱牛奶,熱情道:“問出了點東西?!?
源稚女走過去坐下,接過還冒著熱氣的牛奶,隨口問:“什么?”
“第一,那個叫小伊的女孩子一大清早就離開了村子,她并不常待在村子里,村里面說她總是忙著狩獵。”
“但以她的實力,狩獵是很輕松的事情,說明她在做別的事情?!?
源稚女點頭,倒不是很關(guān)心那姑娘:“還有嗎?”
“我問了這邊的有沒有什么異常,他們都表示沒有,唯一算得上異常的,就是經(jīng)常能聽到鯨歌?!?
“鯨?”源稚女皺起眉,幾乎是下意識的,她想起了模擬器里面的那頭巨鯨,在模擬器里她甚至死在那頭鯨手上過,那恐怖的大家伙完全能碾壓她現(xiàn)在的實力。
“是,沒有人見過那頭鯨的模樣,但很多人都聽過它的聲音,包括他們的父輩,爺爺輩,全都是聽著這聲音長大的,因為信仰,他們覺得那頭鯨是神明,世世代代在保護他們。”
“但是按照他們所說,起碼也有幾百年了,沒有一頭鯨魚能活這么久,除非那不是普通的鯨?!?
“你的意思是?”
“在秘黨的記錄中,確實有一只存活了幾千年的巨鯨,在希伯來人的神話中,它被稱為利維坦?!?
“利維坦?”
“在那天,兩個獸將要被分開,母的獸叫利維坦,她住在海的深處,水的里面;公的名叫貝希摩斯,他住在伊甸園東面的一個曠野里,曠野的名字叫登達煙,是人不能看見的?!狈腋駹柕吐暷钫b。
“這段話出自《以諾書》,這本用希伯來文寫成的神話故事記錄著他們心中的神明與怪物,利維坦在里面是一頭鯨魚和鯊魚的混合體,象征著邪惡海怪的海獸之王,性格殘忍暴虐,冷酷嗜殺。”
“你是說這頭鯨是神話故事里的東西?”源稚女問。
“大膽點姑娘,也許它就是你要找的胚胎,不過它已經(jīng)孵化成功,這個時候我們應(yīng)該稱她為……”說到這里,芬格爾頓了頓,才說出了那個令人驚悚的名字:“海洋與水之王!”
“聽起來可真是個恐怖故事?!痹粗膳鏌o表情的喝了一口熱牛奶,心里卻在思考著模擬器里那頭巨鯨的實力。
但很遺憾的是,雙方實力相差的太大,她只能得出自己打不過的結(jié)論,具體差了多少卻是未知。
不過,在如今的血統(tǒng)還擁有八岐和審判的情況下,她甚至能殺掉次代種中的佼佼者參孫,卻打不過這頭鯨,就已經(jīng)很能說明問題了。
遠(yuǎn)比參孫強大,也許真的只能是初代種了吧。
難道那頭鯨真的是海洋與水之王?太子真的是騙她的,其實十年前胚胎就已經(jīng)孵化出來了?
源稚女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忽然覺得腦內(nèi)一陣眩暈,手無意識的打翻了牛奶,她的腳步有些踉蹌。
但就在她要倒地之前,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她的肩膀,意識的最后是芬格爾那張無奈的笑臉。
“學(xué)妹啊,雖然知道你很強,但這么危險的事女孩子家家的還是少摻和比較好,好好睡一覺吧?!?
芬格爾輕松摟住失去意識的女孩,對著滿臉擔(dān)憂看過來的村民用熟練的格陵蘭語說:“沒事,她可能有點缺氧?!?
他朝著村民露出了友善真誠的笑容:“等會兒我離開去找救援,我這弟弟妹妹還得麻煩你們幫我照看一下,等我回來給你們帶燃油。”
村民連連點頭,十分信任這個真誠的小伙子,然后就看著他將女孩送回了屋內(nèi),然后哼著不知名的歌漫步離開了。
只是男人形單影只的背影在滿目雪白中莫名顯得有些孤單寂寥,不過很快便消失在了風(fēng)雪里,徹底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