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沖最忌憚的四個人。
單聽阿修羅這個綽號就知道覃震這個人怎么樣了,阿修羅,非人非神非魔,是一個非常的存在,覃震就屬這樣的人,沈沖只看過覃震打過兩場拳賽,在十三個人中,他對覃震也是最陌生的。
“天屠”展雄的拳賽沈沖倒是看過很多場,但是每場都只看到了第一局,因為整場比賽就只有一局,展雄都是在第一局擊倒對手。“拼命三郎”白駿最驚人的就是他超乎尋常的恢復能力,他曾經創下過連打五場比賽的記錄,至今還沒聽說過有哪個拳手敢像他這么玩命過。至于“笑面虎”張一彪,這個人很特別,倒不是他的實力有多強,而是這個人太壞,鬼心眼太多,和他打拳賽就會感覺特別別扭,他總是會在拳場上、拳場下整出各種各種的小手段小花樣,要讓性情耿直的沈沖來評價這個人,就是一肚子的壞水。
去掉他們四個人,另外的九位分別是霹靂拳呂鵬飛、閃電拳莫偉、鷹爪快手席義伊、穿云腿韋哲軒、鐵子拐毛擎宇、柳刀歐少華、火狼袁思遠、鐵手嚴斌和剛與夏文杰過招的爆龍蘇立奇。
就如沈沖說的那樣,這十三個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以蘇立奇的實力,在他們當中也只能排個中游水平。
“老覃,你先說說你什么個意思。”張一彪掛著一臉笑容,湊到覃震近前,趴在桌上,一張大臉都快貼到覃震的臉上。
覃震看都沒看他一眼,慢條斯理的放下餐巾,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想留下。”
“你要是留下,那我也留下。”張一彪眼珠轉了轉,笑嘻嘻地說道。覃震這個人高深莫測,他若是肯留下,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張一彪轉頭又看向白駿,問道:“小白,你呢?”
在拳場下面,白駿是個很隨和又很活潑的青年,他擺擺手,說道:“第一,你別叫我小白,我和你不熟,第二,留下試試唄,反正也沒啥損失,又能混吃混喝。”
夏文杰聞言,翻了翻白眼,心中嘟囔道:你還真夠直白的,很對得起小白這個稱呼。
覃震和白駿肯留下,這對其他人的心理起到不小的影響,尤其是覃震,連他這么一個讓人琢磨不透的人都肯留下來,自己似乎就更沒有離開的理由了。
蘇立奇身材壯,嗓門也大,說話時都嗡嗡帶回音的,他抬手一指夏文杰,不滿地說道:“可他還不到二十歲呢。”
“有什么關系?”覃震挑起眼簾,看向蘇立奇,說道:“你剛才不是也被他打倒了嗎?”
“那是因為我不小心……”
“不要找借口,輸了就是輸了,如果是在拳場上倒下,你的對手絕對不會再給你重新爬起來的機會,如果非要找些借口能讓自己的臉面好過點,那你的心理年齡恐怕連十歲都不到。”他一番話,把蘇立奇說得面紅耳赤,滿臉羞臊,再講不出一句話來。
覃震站起身形,轉頭看向夏文杰,頷首說道:“我叫覃震,在拳場上,大家都叫我阿修羅,以后,還請杰哥多關照。”
說著話,他倒了一杯酒,向夏文杰那邊舉了舉,接著,一仰頭,將杯中酒喝干。
沈沖已經說過,覃震不是他邀請來的,不過對他們這些人,夏文杰印象最好的就屬覃震。
首先他人長得好看,這點沒辦法,臉面就是一張名片,其次,他夠成熟夠穩重,身上還帶有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氣場,即便他坐在那里不說話,也會讓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等覃震喝完酒,夏文杰與他目光交匯,并向他含笑點點頭。這時候,白駿也端起酒杯,自我介紹道:“拼命三郎,白駿。”說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隨著覃震和白駿表過態后,其他眾人互相看了看,張一彪笑呵呵地剛要開口說話,蘇立奇搶先說道:“我叫蘇立奇,就是一粗人,剛才有得罪之處,杰哥也別太往心里去,我先干為敬。”說著話,他直接抓過來一瓶啤酒,大嘴張開,將瓶蓋咬掉,接著,舉起來便往口中灌,整整一瓶啤酒,七秒鐘,全部下肚,喝得一點沒剩。
“嘿嘿,老蘇一向就是個爽快人。我叫張一彪,朋友們都叫我笑面虎,杰哥以后可以叫我一彪或阿彪。”張一彪的表情總是樂呵呵的,好像時時刻刻都有遇到開心事,喝起酒來倒也豪爽,連干了三杯。
緊隨其后,其他幾人也相繼自我介紹。“我叫歐少華,綽號柳刀。”“我叫嚴斌,綽號鐵手……”
眾人相繼報名,而且個個都效仿覃震,報完名后,或是喝一杯或是喝一瓶酒,向夏文杰致敬。
夏文杰走到桌前,精亮的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說道:“各位肯加入天道社,我當然是歡迎至極,不過社團也有社團的規矩,既然要加入社團,那就得遵守社團的規定做事。以后,但凡是有恃強凌弱、打家劫舍、坑蒙拐騙者,不管是誰,從哪里來,就回哪里去,天道社永遠都不會接受這樣的人。即入社團,便為兄弟,我會對諸位以誠相待,并不奢望諸位以誠待我,只希望諸位能真心實意的為社團做事。”說完話,他再次向眾人點了點頭。
蘇立奇大聲說道:“杰哥,你這話就不對了,也太見外了,我這人不會說花言巧語,只要你肯把我當成兄弟,那我蘇立奇也會尊你是老大。”
他剛才和夏文杰交過手,雖說兩人交手才兩招而已,還談不上有誰輸贏,但蘇立奇確實很佩服夏文杰的本事。以兩人體型上的差距,哪怕是打平,蘇立奇都應該是輸了,何況他還確確實實的被夏文杰撞倒了。
夏文杰沖著他一笑,又轉頭看向其他人。白駿慢悠悠地說道:“天道社不做黃賭毒的生意,不干傷天害理的事,這些阿沖都已經向我們說過了,也正因為這樣,我們今天才會來到這里。”
“沒錯,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就算用八抬大轎請我們,我們還未必會來呢。”眾人大點其頭,紛紛附和道。
他們是打黑拳的沒錯,但他們可不是十惡不赦的亡命之徒,如果為了錢什么傷天害理的事都肯做的話,以他們的本事,早就賺得盆滿缽滿、出人頭地了,哪還用去打黑拳來賺錢?
聽聞白駿的話以及其他眾人的表態,夏文杰暗暗點頭,他贊賞地看眼沈沖,并沖他笑了笑。
這才是他最想要的兄弟,不管外表怎么樣,行事的風格又如何,哪怕是長成兇神惡煞、哪怕是粗魯無禮至極,但只要骨子里正氣尚存,夏文杰便會打心眼里喜歡他,敬佩他,愿意與其結為朋友、兄弟。
現在他再看這些人,似乎也沒有剛才那么別扭和不堪了,雖說他們的模樣并沒有變化,還是一個個的歪瓜裂棗,但夏文杰的心態已經在悄然發生改變。
他深深吸口氣,隨手拿起一只酒杯,倒滿酒,高高舉起,笑吟吟地說道:“阿沖知道,我不會喝酒,但是今天可以破例,我代表天道社,真誠歡迎諸位兄弟們的加入。”
說完,他將手中的酒杯高高舉起。見狀,站于桌旁的眾人也都跟著高高舉起酒杯,異口同聲道:“我們敬杰哥!干。”
“干。”夏文杰與眾人碰杯,接著一仰頭,將杯中酒喝盡。在場的眾人看得清楚,心里頻頻點頭,暗道一聲不錯!事先沈沖已提醒過他們,夏文杰不會喝酒,也討厭喝酒,叮囑他們千萬別逼他喝酒。
雖然只是一杯酒水而已,看起來喝與不喝似乎沒什么,但其中所代表的含義可多了去了。一向不喝酒的夏文杰肯與他們喝酒,這不僅僅是給他們面子,更說明夏文杰看重他們,心中有他們,社團的老大能如此對待自己,以后還哪有不盡心盡力的道理?
“杰哥,好樣的,兄弟們的命,以后就交給你了。”鐵子拐毛擎宇再次倒滿一杯酒,對周圍眾人說道:“我們再敬杰哥一杯。”
“杰哥,兄弟們敬你。”毛擎宇帶頭,眾人又一次倒滿酒,紛紛舉向夏文杰。后者一笑,抓就酒瓶,給自己倒滿一杯酒。一旁的沈沖急忙走到夏文杰身邊,低聲說道:“杰哥,我幫你喝吧。”說著話,他又向眾人大聲說道:“杰哥的這杯酒我幫喝了……”
他話音還未落,周圍人已紛紛露出不滿之色,夏文杰拍拍他的肩膀,說道:“阿沖,兄弟們敬的是我,我又哪有不喝的道理?”說完,他看都沒看杯子,一仰頭,又將第二杯酒喝個干凈。
“敬杰哥。”眾人異口同聲地大叫一聲,也隨之將杯中酒飲盡。
夏文杰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連續豪飲,喝點又急又猛,剛開始沒什么感覺,可了過了一會,漸漸開始感到頭暈,只是他沒有表露出現,仍是笑呵呵地站在那里,身子也沒有絲微的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