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話,他垂下頭去。瘦小青年從王鐵身上搜出那本護照,拿回來遞給夏文杰,后者沒有接,只是向火堆內(nèi)揚下頭。瘦小青年會意,直接把護照扔進火桶之內(nèi)。
這時候,周圍的大漢們紛紛把早已經(jīng)準備好的三條麻袋拿出來,然后向三兄弟一步步走過去。
看著向自己走來的眾多大漢們,王強三兄弟都慌了,連聲驚叫。夏文杰說道:“本來,處死你們的應(yīng)該是法官,但是我不能讓你們落到警察手里,所以,我的兄弟也只能代勞了。”
“杰哥,等等,杰哥,等一等,我們?nèi)值芸蓮膩頉]有對不起你啊……”王強一邊掙扎一邊尖叫著。
夏文杰不再說話。
那些大漢們默不作聲地把王強三人摁在地上,只一會的工夫就把他們扒了個溜光,緊接著,人們又把他們的手腳牢牢捆綁住,順便把布團塞進他們的口中。這回現(xiàn)場安靜下來,只剩下三人嗚嗚低沉的哽咽聲。而后眾人合力,把麻袋套在他們的身上,并把事先準備好的鐵塊子一并塞進去,最后再將麻袋口死死封住。
由始至終,沒有一人說話,眾人就像在完成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工作似的。
把一切都處理妥當后,人們合力把裝入麻袋里的三人抬起,徑直地向海邊走去,那里停泊著一艘快艇。
等人們走進海中,把三條麻袋全部裝上快艇之后,在一陣的嘟嘟嘟聲響中,快艇迅速地向大海中央行駛過去。
王強三兄弟恐怕做夢都想不到他們最終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出國的夢想也隨著他們?nèi)值芤煌嵘碛诤5住?
這次天道社為了除掉關(guān)霆可花費不少的心思,事先也做了大量的準備,找來王氏三兄弟做替死鬼是第一手,用重金買通關(guān)霆身邊的親信陸一山是第二手。
在金錢豹舞廳里打架斗毆的那兩伙人都是天道社的人,主要目的就是為了把舞廳內(nèi)的看場人員以及關(guān)霆的手下人吸引過去,好為王強三兄弟創(chuàng)造出下手的機會。
只不過這期間發(fā)生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變故,就是王鐵在包房里開了槍。
他身上帶有槍械的事是天道社也不知情的,好在天道社還留有第二手,在王強三兄弟倉促逃跑之后,利用陸一山徹底解決掉了關(guān)霆。
可以說關(guān)霆的死,無論由誰來查都查不到天道社的頭上。舞廳二樓包廂區(qū)內(nèi)的攝像頭已經(jīng)記錄了整件事的經(jīng)過。
王氏三兄弟是怎么闖入關(guān)霆包廂里的,后來又是怎么倉皇逃竄的,都被拍攝得清清楚楚。
而王氏三兄弟之所以要殺關(guān)霆,也是有據(jù)可依的,就在不久之前,他們?nèi)值苓€找過關(guān)霆,因為他們交不起保護費,被關(guān)霆的手下兄弟砸了燒烤店,他們來找關(guān)霆討要說法。
結(jié)果關(guān)霆非但沒給他們?nèi)魏蔚慕淮炊€讓手下人把他們?nèi)值鼙蛄艘活D,無論換成誰,在經(jīng)受這般的羞辱之后都會懷恨在心,何況王強、王剛、王鐵本來就不是省油的燈,三兄弟身上背負著好幾條的人命官司,說白了,他們就是流竄到d市的亡命之徒,所以說王強三兄弟含恨殺害關(guān)霆有理有據(jù),是毫無爭議的事。
最關(guān)鍵的還有一點,那就是死無對證,王強三兄弟在逃走之后,被天道社的人直接投入大海,從此以后他們?nèi)值芫褪腔畈灰娙恕⑺啦灰娛械拿孛芤搽S著他們?nèi)值艿南Ф挥肋h的封存起來,哪怕是若干年后他們的尸體能被人發(fā)現(xiàn),那也找不到天道社的頭上,人們只會認為是葵英堂報私仇,背地里偷偷解決掉了這三個混蛋。
關(guān)霆遇刺身亡這件事,有前因、有后果,無論怎么看怎么分析,這就是一件普通的尋仇殺人命案。
如果非要說有不同尋常之處,也就是王強三兄弟太會把握機會了,恰巧在關(guān)霆身邊的兄弟都不在時對他突下的殺手。
目送著快艇走遠,沈沖嘿嘿冷笑一聲,說道:“杰哥,淹死他們還真是便宜他們了,就憑他們以前干過的那些事,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張一彪擺弄著剛才從王鐵身上搜出來的手槍,幽幽說道:“杰哥,要我說啊,我們就應(yīng)該把他們?nèi)酥苯幼龅簦缓蟀阉麄兊氖w弄到葵英堂的老大家附近,到那時候,他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夏文杰笑了笑,說道:“做事不要操之過急,做得越多,漏洞就越多,難免會被人看出破綻。對付葵英堂,我們一步步的慢慢來就好。”
張一彪點點頭,笑道:“杰哥說怎么辦,我們就怎么做。”
夏文杰這次的策劃已經(jīng)很漂亮了,天道社沒有損失一兵一卒就把勁敵關(guān)霆做掉,這也讓社團內(nèi)的兄弟們對夏文杰更加心悅誠服。
他說道:“陸一山這個人以后我們還能用得到,繼續(xù)和他保持聯(lián)絡(luò),該給他的好處也不要少給他。”
“我明白,杰哥。”沈沖重重地點下頭。雖說在陸一山身上砸下那么多的錢,沈沖想想都覺得肉疼,但這個人確實好用,換句話說,這個人確實夠無情無義,為了錢,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來。
夏文杰看向黑漆漆的海面,陷入沉思。接下來要搞定的就是葵英堂的另一條膀臂時令雨了,若說身手,時令雨和關(guān)霆比起來有天壤之別,即便把十個時令雨綁在一起也打不過關(guān)霆一個人,但也恰恰這樣,他比關(guān)霆要更小心、更謹慎,己方很難能找得到對他下手的機會。
要如何解決掉時令雨,這是個令人頭痛的問題,夏文杰一時間也想不出太好的辦法。
但不管怎么樣,今晚成功鏟除了關(guān)霆,不僅斬斷葵英堂的一只爪牙,同時也讓夏文杰的仇人又少了一個。
他深吸口氣,向沈沖等人一笑,說道:“今晚大家都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沈沖正色說道:“杰哥,我們今晚總算是為鵬飛報了仇,我覺得我們該慶祝一下。”
張一彪連連點頭,說道:“是啊,杰哥。”
夏文杰看了看手表,說道:“阿沖,你帶著大家去吧,我不能去了,明天還得上班呢。”
“這……好吧,杰哥!”夏文杰不能到場,沈沖固然很失望,但他也了解夏文杰的情況,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半夜十二點多了,等他們慶祝完,至少也得凌晨三、四點鐘,到那時夏文杰還怎么去上班?
眾人離開海灘,夏文杰帶著格格和月月回家,而沈沖則帶著社團的兄弟們?nèi)ネ埢⒕瓢删鄄蛻c賀。
翌日,夏文杰正常到稽核局上班,下午的時候,柯衛(wèi)煌突然打來電話,稱他和嚴拜、林輝被市局的人抓了。
聽聞柯衛(wèi)煌的話,夏文杰眉頭擰成個疙瘩,詢問他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警察為什么會抓他們。
原來今天柯衛(wèi)煌三人到超市查食品安全,結(jié)果被那家超市里的保安當成競爭對手派來的市調(diào)人員。當時,保安倒是很客氣,把他們?nèi)苏埖搅吮0厕k公室,可是進了保安辦公室,在場的保安們立刻變了臉,什么話都不問,上來就打,什么警棍、拳頭、皮鞋都上了。柯衛(wèi)煌三人當然不會硬挺著挨打,見對方下了狠手,隨即和超市里的保安人員動了武。
結(jié)果被打的柯衛(wèi)煌三人沒怎么樣,反而主動打人的保安傷了七、八個,在打斗過程中,保安辦公室里也損壞了不少東西。
再后來警察聞訊趕來,把他們?nèi)诉B同參與打架的保安一并帶到公安分局。在得知柯衛(wèi)煌三人的身份是稽核后,分局不敢再繼續(xù)扣留他們,立刻給市局打去電話,詢問市局的領(lǐng)導(dǎo)該怎么處理這件事。市局方面可是一點沒給稽核留面子,命令分局立刻把柯衛(wèi)煌三人帶到了市局,由市局出面調(diào)查這次的群架斗毆事件。
聽完柯衛(wèi)煌的講述,夏文杰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這是市局長葉永明還在記恨上次稽核調(diào)查岳三生的事,打算利用這次的事來報復(fù)稽核一下,或者說是純心惡心一下稽核。
他心中冷笑,不管葉永明這個人為官有多么清廉,但他確實不適合坐在市局局長的位置上,心胸狹隘,小肚雞腸,又能成什么大氣?
他哼笑一聲,說道:“衛(wèi)煌,你們在市局稍等一會,別和那邊的警察起沖突,我馬上過去接你們。”
“好的,處長。”
和柯衛(wèi)煌通完電話后,夏文杰立刻去往市局。他到了市局之后,直接去了葉永明的辦公室。
見到夏文杰來了,葉永明故作驚訝地說道:“呦,這是什么風把夏大處長吹到我這小小的公安局來了。”
夏文杰淡然一笑,開門見山地說道:“市局剛剛抓了我們稽核的三名同事,葉局長應(yīng)該不會不知道這件事吧。”
“哦?竟然還有這樣的事?”葉永明故意裝糊涂,他歪著腦袋凝視夏文杰片刻,隨即拿起話筒,裝模作樣地給副局長管戴打去電話,問他局里有沒有抓捕過稽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