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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時間過去了,黛藺發(fā)現(xiàn)舅舅一家還在她家門口轉(zhuǎn)悠,白天啃著冷饅頭,夜里躺在亭子里睡,中午趁她不在,還翻進了院子,準(zhǔn)備開鎖。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鎖密碼被她改了,賴在院子里不肯出來。
慕夜澈開車過來找她,舅舅這才灰溜溜從院子里跑出來,一身臟污,仰著腦袋,手揣褲兜站在門口曬太陽,吹著口哨,有些吊兒郎當(dāng)。
“他還沒走?”慕夜澈一身深藍(lán)襯衣配黑西裝,正式中不失時尚,從車?yán)锉С鲆淮蠖褧T內(nèi)走來,“公務(wù)員考試綜合教材,你有時間看一看,明年開始考?!?
一身素雅毛衣的黛藺接過那一大堆書,把玻璃門關(guān)上了,對他甜美一笑,踩著拖鞋去給他倒果汁,“最近我的‘檔期’很滿,貌似沒時間做這些資料了。夜澈,這些資料你讓秘書送過來就好了,不必親自跑一趟。”
“檔期?”慕夜澈起初大為不解,以為她找工作了,俊朗雙目朝桌子上瞟了一眼,才明白她說的是各種考試。于是他走過來,翻了翻她攤在桌面上的復(fù)習(xí)資料,笑道:“把英語考和計算機過了就沒什么問題,然后準(zhǔn)備期末考,寒假多在家陪陪謙謙和妮妮。黛藺,你舅舅的事打算怎么處理?如果你實在不想看到這幾個親人,可以叫保安過來?!?
黛藺給他端來果汁,“這幾年舅舅一直在拿寒紫媽媽的錢做投資,結(jié)果賠了,賠掉了房子和所有的積蓄,被債主追債。說起這個,我忽然想起了我爸以前的一個司機,去年打算娶寒紫媽媽的,但被查出是在給顧依依辦事,拿了寒紫媽媽的錢就想跑路,被人半路截住,送到了薛家,不知現(xiàn)在怎么樣了?我看他沒有跟寒紫媽媽在一起,估計還是離開了。”
“顧依依是誰?”慕夜澈走到玻璃門邊,瞇眸看著門外的一家五口人。原來這就是黛藺以前的外婆、舅舅和媽媽,一群從未把黛藺當(dāng)做親生孩子的敵人。小黛藺在這種環(huán)境下長大,又怎會知道在她的睿哲哥哥那里是得不到溫暖的,因為這個媽媽只會教導(dǎo)她糾纏男人,讓她誤入歧途,報復(fù)情敵,并不會教她真正受用的東西。
如果清如沒有死,看到自己的女兒被抱過來后,一直在這種環(huán)境下長到了二十歲,該是多么的痛心疾首。蘇錦豐當(dāng)年,怎么就看不到薛寒紫對清如的另一種報復(fù)呢?!
黛藺真正的外公,就算再恨清如當(dāng)初敗壞門風(fēng),不肯再承認(rèn)這個女兒,但也不會把怨恨轉(zhuǎn)移到一個孩子身上,讓孩子成為犧牲品。而薛寒紫,一口惡氣憋在胸口多年,最終是一定要報復(fù)出來的。
“顧依依是一個……”黛藺回想著與顧依依以前的那些事,想起了顧依依最后見她時那張囂張的臉,“與鄒小涵和葉素素都有關(guān)系的人。鄒小涵說過,顧依依是為其父鄒宗生的情婦辦事,知道很多事,現(xiàn)在,很有可能被滅口了。”
說到這里,她頓了一下,打開玻璃門,“夜澈,我出去一下,寒紫媽媽很有可能知道薛兵的下落。而只要知道薛兵,就知道顧依依了?!?
慕夜澈點點頭,隨她走出來。
此刻,寒紫一家坐在蘇家門口曬太陽,一個個臟頭垢面,與乞丐無異。見黛藺突然從樓里走出來,連忙從長椅上爬起,換了一種態(tài)度道:“黛藺,你外婆和弟弟生病了,讓他們?nèi)ツ阄堇镄桑荒茉俅碉L(fēng)了,舅舅給你磕頭了?!?
開口說話的人是舅舅,膝蓋一彎,就真要給外甥女跪下來磕頭,什么里子面子都不要了,“黛藺你是一個乖孩子,不要見死不救,舅舅和外婆就在你這里住兩天……”
薛寒紫則一動不動坐椅子上,懶得理這邊,閉著眼睛睡覺。外婆也是這副態(tài)度,就坐你家門口,門口這塊地讓我圈了,我想怎么著就怎么著,但讓我主動搭理你,求你,休想!
黛藺看著,無所謂,對寒紫道:“我只想知道,當(dāng)年滕睿哲將薛兵送去薛家后,薛兵去哪了?”
寒紫的睫毛輕微一動,閉著眼睛沒吱聲,誰都不理。倒是一旁的外婆,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冷笑道:“懂不懂長幼之分?!那是你薛爸,什么薛兵不薛兵!沒教養(yǎng)就是沒教養(yǎng),有男人袒護,照樣還是那副德行!”
“媽!”不遠(yuǎn)處的舅舅一聲大叫,責(zé)怪老母親把他的努力全白費了!這都什么時候了,還在這指桑罵槐,得罪蘇黛藺,是不是真要一家五口去做乞丐,睡大街,才知道日子要怎么過!
黛藺臉色一黯,沒理會外婆,又問了寒紫媽媽一遍,“寒紫媽媽,您回答我。薛兵可能知道爸爸當(dāng)年的案子,知道爸爸很多事,他的身后應(yīng)該有一個很大的團伙?!币慌缘哪揭钩簞t冷冷瞧著薛家的這幾個人,沒立即回?fù)?,僅是笑著,俊臉清俊。
薛寒紫這才緩緩把眼睛睜開,瞧了黛藺一眼,“我不知道?!遍]上眼睛繼續(xù)睡,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慕夜澈便牽過黛藺的手,邀請她在附近散散步,不必再問了,“薛兵應(yīng)該是跑了,沒什么好問的。你問了她也不知道?!彼麕е陂T前的小路上轉(zhuǎn)悠,望了望四周,“黛藺,這就是你從小生長的地方?”房子都有些年頭了,是二十幾年前的老樣式,院子里還有架破舊的秋千,應(yīng)該是黛藺小時候玩過的,很有紀(jì)念意義。
黛藺靜靜陪著他走,忽然說道:“在正式畢業(yè)找工作之前,我有個想法,希望能得到你的支持。”
“你說?!蹦揭钩捍浇枪粗Γみ^頭,饒有興致看著她,對于她即將要說出口的話,猜出了八九分。這女人能說什么想法,無非就是找工作的事。找銀行貸了款,心里就有負(fù)擔(dān)了。
果然,黛藺說出了她的想法:“我現(xiàn)在每天的生活是這樣安排的,每天去學(xué)校上兩堂課,下午在家復(fù)習(xí)準(zhǔn)備考試,晚上就陪寶寶,然后睡覺。但是我覺得我還可以找份兼職,既可以帶寶寶,又可以工作。”
“那就是育嬰方面的工作了?”慕夜澈挑了張長椅坐下,望著這片住宅區(qū),眼眸里始終帶著笑,“你自己想做什么,就盡努力去做,我不會干涉你的。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你工作的地方盡量離我近一點,讓我知道你很安全。”
黛藺在他身邊坐下,望著天上的潔白云朵輕輕笑了笑:“以前我做過酒店的客服,做過傳菜,還在工地打過工,在快餐店當(dāng)過服務(wù)員,但時間都很短。所以我一直想找份穩(wěn)定點的工作,讓我每天能按時上下班,生活費有保證?!?
“但你現(xiàn)在在上學(xué)。”慕夜澈提醒她。
“我知道,所以我目前只能做兼職,過一天是一天。但拿到畢業(yè)證之后,情況絕對會不一樣?!彼龍远ǖ?,扭過頭看著慕夜澈,一雙美眸亮晶晶的,“你說過,每往上面爬一步,就能看到更遠(yuǎn)的地方,看到快樂。所以我在努力。”
慕夜澈朝她探過手來,扶上她細(xì)瘦的削肩,為她撩開臉頰旁的發(fā)絲,雙眸柔柔注射著她,“我相信,你一定會比你母親過的快樂,讓她和蘇市長在地下含笑九泉,為你感到欣慰。”
黛藺心頭一震,望著他的眼睛,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提及生母。他知道生母生前過的不快樂?為什么他的眼睛里,流淌著憐惜之色?
“好了,我們回去吧?!彼χ酒鹕恚瑺科鹚氖?,厚實的掌心暖暖的,“你自己給我提及過你蘇家的事,所以我能猜到一二。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步她的后路,一定要讓自己快樂?!?
黛藺望著他,沉默了,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她從沒想過與生母走一樣的路,也不想走寒紫媽媽的路,只是命運安排,讓她摔了個大跟頭。人生不是還很長嗎?前二十年錯著錯著就過去了,她的后半段人生,就會很快樂。她沒有像生母那樣,來不及看孩子一眼,便死在了手術(shù)臺上。至少她活下來了,有兩個可愛的小天使。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绷季茫蚱瞥聊?,走到一邊拿出手機,結(jié)束這種凝重的氛圍。
“蘇小姐,麻煩你來一趟滕氏,有個重要的會?!?
滕氏開會?她蹙眉一笑:“先生您是不是應(yīng)該打給滕睿哲?”
“蘇小姐,是這樣的。由于幾個月前,滕先生轉(zhuǎn)移了股份,寫上了您的名字,所以您需要來公司一趟。現(xiàn)在公司股東全部到齊,就差您了。”
“會議的主題是什么?”她想想該不該去。
“有關(guān)于新股東的見面會,有律師在場,將一切事宜交代清楚。這一次,蘇小姐您必須來一趟的,因為您就是這位新股東,是公司的一員,一言一行都受法律保護?!?
“好,我二十分鐘后到。”竟然跟她講起了法律。
二十分鐘后,她與慕夜澈一起出現(xiàn)在滕氏商業(yè)大樓門口。只見大樓樓體的深藍(lán)色玻璃在陽光下反射著刺眼的光芒,像一個巨人在俾睨天下,目空一切。
幾千名公司職員在門口進進出出,三五成群的走在一起,準(zhǔn)備開始下午的工作。公司大樓前的空地則依然停滿公司股東和各大高層的名車,讓警衛(wèi)守著,不需進停車場,宣示他們的特權(quán)。
這一切都沒有變,變的是這個大公司的大老板一再的換了又換,改朝換代的速度實在太快,讓人應(yīng)接不暇。
她經(jīng)過一樓前臺處,發(fā)現(xiàn)舒敏敏不在了,幾位漂亮的前臺秘書在竊竊私語,講著她們的八卦——
“好可惜哦,新滕總竟然被判入獄了,那么帥的老板,怎么會做劫持傷人這種事?!”
“聽說被他傷害的那個人是滕總的人?那個女人我也記不太清楚,好像就是與滕睿哲有點關(guān)系,一直被掖著藏著,長什么模樣都沒見過。可能是兄弟倆有點過節(jié),滕韋馳便把那女人給關(guān)起來了,用男人的手段對付一個無辜的女人,哎。不過聽說滕市長現(xiàn)在又有新歡了,是五年前的舊愛,兩人一直分分合合,現(xiàn)在終于又走到一起了……”
“噓,小點聲,滕市長好像朝這邊過來了?!卑素耘產(chǎn)拍拍桌子提醒,讓姐妹們趕緊散了,“今天的大會,他也來參加的,現(xiàn)在朝門口走進來了?!?
嘀咕著,幾個人一哄而散,快速歸位,各自干各自的事情,換上職業(yè)性的微笑,準(zhǔn)備迎接她們昔日的滕總。
黛藺沒有在她們身邊停步,直接走過去了,打算坐員工電梯,趕時間。但她身邊的慕夜澈俊美得太過招搖,立即引起八卦女們的注意力,一雙雙眼睛齊刷刷射過來了,“這是誰啊,好俊的男子!”
“他旁邊的人好像是穎兒!穎兒!”一個眼尖的大聲叫喊起來,弄得大廳里的人全部往她這邊看,還在繼續(xù)大叫,“穎兒,不記得我了嗎?我是ann啊,你家寶寶滿月酒,我去過啦。這位就是寶寶的爹哋啊,好帥哦!”
黛藺看看時間,不得不退回來,給朋友們打招呼,“剛才看你們在聊,不方便打擾,準(zhǔn)備開完會請大家出去喝一杯。這位是我的……”
她向大家介紹慕夜澈,突然發(fā)現(xiàn)不知道用什么名詞好,“我的朋友?!?
“安啦,不用騙我們,我們知道是你老公,寶寶的親爹哋。”幾個人對她擠眉弄眼,用眼睛吃慕夜澈豆腐,拋媚眼兒,“這么帥的老公是應(yīng)該藏起來獨享,不然會被我們這幫姐妹吃的骨頭不剩,渣滓都不給你留!穎兒,你老公有沒有哥哥弟弟或者表哥表弟,給我們介紹幾個唄?”
慕夜澈見這幾個女人眼睛聚光,色迷迷的直往他身上瞟,笑了笑:“這兩年我一直在北京發(fā)展,脫不開身,讓黛黛一個人帶著孩子留在錦城市,沒有盡到丈夫和父親的責(zé)任。前段時間多虧了你們照顧,才讓母子平安。下班后,我請大家吃飯?!?
“好,我現(xiàn)在去定位子,吃完飯還要去k歌!”女人們已經(jīng)high到極點了,哪還顧得上那永遠(yuǎn)都吃不到嘴的滕總,急著去給她們的另一條大魚找機會去了。這認(rèn)識有錢人嘛,無非是通過朋友的老公認(rèn)識,再認(rèn)識更多那個圈子的朋友,一直這樣下去。說不定機會來了,還真做少奶奶了呢。
黛藺對此皺眉頭了,對慕夜澈低聲道:“她們就是鬧著玩,不一定非得知道寶寶爹哋是誰?!?
慕夜澈垂眸輕輕笑著,抬手親昵的觸了觸她白皙的臉,同樣低聲笑語,似在與她恩愛,“爹哋只是一個身份,當(dāng)寶寶們需要的時候,我就拿出來用。比如給寶寶們上戶口,朋友們問起,寶寶們都需要一個正式的身份,而黛藺你,也不能被人嘲笑?!?
黛藺俏臉微微一紅,一張百合花般潔白的小臉兒,快速泛起玫瑰色,顯得純凈而又嫵媚。她柔柔注視著他,一對黑寶石般的眼珠,在長睫毛下閃耀著光彩,臉頰上露出兩個笑渦兒,“謝謝你。”
“傻瓜?!蹦揭钩河质切χ鴵釗崴男∧槪闶浅远垢?。
而兩人的這一幕,落在外人眼里便成了甜蜜恩愛了,膩得八卦女們早閃到一邊去了,心想著以前的穎兒那么丑,臉那么胖,是怎么找到這位有車子有票子有氣質(zhì)的白馬王子?看這男人的優(yōu)越條件,他的朋友估計也差不到哪里去。
一身西裝筆挺的滕睿哲朝門里走進來,寬肩長腿,腹肌結(jié)實,襯衣西裝簡直為他量身定做,帥氣而不失品位,他邁動著長腿,五官深邃的俊臉一如既往的淡漠,薄如刀鋒的唇輕抿,雙眸銳利,緩緩朝這邊走來。
他聽到了慕夜澈的那番話,也看到了兩人的親密,所以他停住腳步了,銳眸定定看著黛藺,靜默著,幽深眸底不斷閃過復(fù)雜的光芒,突然啞聲笑道:“痛苦多過于快樂,是因為她沒有碰到一個好男人。所以我相信,以后的她會很快樂,會擁有自己的事業(yè)。蘇小姐,我們一起搭乘私人電梯上去,開會時間到了?!?
他淡淡掃了慕夜澈一眼,帶著秘書走過去了,走向那唯一一架還空著的私人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