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澈帶黛藺走進酒店房間,來到風雪撲打的落地窗旁,嘩的一聲拉開,讓她看到那架停飛在懸于半空陽臺上的直升飛機,“現在我們坐這架飛機離開這里,黛藺你陪我去一個地方,好么?”
——
優雅舒適的酒店房間內,兩個小寶寶趴在羊毛地毯上玩跳棋,嫩紅小嘴里咿咿呀呀,調皮搗蛋,古妤則依舊站在風雪撲打的落地窗旁拍風景,換角度換方向拍照,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切如常。
但是當龍厲帶著保鏢心急如焚沖進房間里,卻發現房間的陽臺上,一架直升機剛剛起飛,慕夜澈已經帶著黛藺飛過湖面,漸漸消失在少女峰方向!
龍厲是在主子出發前往瑞士后,帶人一路守護在主子身后,以便預防不測的。但現在主子讓他一路護著蘇小姐,他卻把蘇小姐護丟了!
現在只有樓上樓下的距離,大家都很放心,但該死的慕夜澈,竟然藏身在房里準備了直升機,伙同古妤一起把蘇小姐騙了下來!
“小少爺,你們的媽咪,也就是嫂夫人是不是被慕夜澈從這個方向帶走了?”此時他蹲在兩寶寶面前,用手指著直升機漸漸離去的方向,“媽咪有沒有受傷?”
兩寶寶搖搖頭,水靈靈大眼睛看著他:“我們的另一個爹哋說要與媽咪出去散心,媽咪三天后就會回來。”對于這兩個爹哋,他們兩個都愛,所以媽咪陪陪這個爹哋也是應該的。
“古妤!”龍厲滿臉怒氣站起身,大步來到古妤面前,惡狠狠盯著這個幫倒忙的內奸,“可惡,你又一次背叛滕總?!”如果不是以前與她一起跟隨滕總左右,共事多年,他早把這個吃里扒外的叛徒給碎尸萬段!
古妤放下眼前的單反相機,覺得這沒什么,對龍厲輕輕一笑:“黛藺不會有事的,慕少爺這次只是找我幫個小忙,讓黛藺最后陪陪他。順便,試試滕總的心意。”
她無視于龍厲的怒火,一邊翻看相機里的照片,一邊往這邊走,唇角邊一直掛著活潑的笑,“你不覺得這樣挺好?滕總歷來霸道慣了,總是讓黛藺屈服于他,這一次,就讓他緊張緊張黛藺,讓他體會到黛藺的重要性,不再輕易放手。而且——”她將狡黠的貓眼斜視過來,俏皮的笑著,“現在是該讓滕總去求黛藺回來,求黛藺回到他身邊,而不是黛藺乖乖回到他身邊,讓他沒有一絲危機感。”
“你——胡鬧!”龍厲陰冷的瞪她一眼,警告她莫再多事,大手一揮,帶著兩保鏢轉身大步走出房間。他現在必須馬上去稟報滕總,看能不能將蘇小姐追回來,阻止錯事的發生!
但正當他轉身疾步往外走,卻發現衣冠楚楚的主子站在房門口,俊美的臉龐,與他一樣,陰鷙得可怕!
此時滕睿哲掃了房內一眼,緩步走進來,幽暗冰眸盯著桌旁的古妤,“早在農場賽馬,你便答應了他的這個請求,幫他騙出黛藺?”
古妤驚訝抬頭看著他陰鷙的眼,嚇了一大跳,不敢再笑嘻嘻,連忙道:“滕總,三天后慕少爺會將黛藺送回來的!我只是……幫他做個順水人情,讓黛藺親自下樓來接雙胞胎!滕總你不要生氣,慕少爺只是有些話想對黛藺單獨說,而你又將她管得太嚴,不準她離開一步,所以慕少爺不得不采取這種方式……”
“他們現在飛去哪?”滕睿哲冰冷的目光盯在古妤臉上,冷戾、陰霾,對這個跟隨多年的貼身秘書失望透頂!
如果慕夜澈僅是與黛藺說幾句話,為何不讓他在場?這個男人分明醉翁之意不在酒,游說古妤來一起騙走黛藺!而黛藺,竟然也選擇心甘情愿跟慕夜澈走!
“第一站是少女峰峰頂……第二站,是國內。”面對滕總的怒火,古妤害怕的悄然后退兩步,不斷吞咽口水,并且聲音越說越低,“滕總,我敢用我的項上人頭保證,慕少爺絕對不會對黛藺怎么樣,他們只是想最后單獨相處幾天,為四年的相遇相知做一個了結,然后分道揚鑣……”
但滕總冷峻的俊臉越來越陰冷,犀利的銳眸也越來越幽寒,怒火萬丈盯著她:“在問過黛藺的意愿之前,你永遠在多事!誰,批準你這樣欺騙本少與黛藺?!”這是他與黛藺之間的事,試探與否,黛藺愿不愿意,還輪不到她再三插手!
他幽暗的眸底升起一股反感之色,薄唇薄如刀刃,銳眸陰鷙看一眼龍厲,大步走向門外。
酒店外面,寒風卷著大風雪,依然在呼嘯,當他帶著龍厲連夜趕往白雪皚皚的少女峰峰頂,卻發現慕夜澈的私人飛機根本沒有停落山頂,而是直接飛往國內,不曾停飛!
他站在風雪中,只感覺剛才與黛藺的幾個小時就似一場夢,一覺醒來,人去床空,黛藺竟然坐著慕夜澈的飛機,不與他知會一聲,就這樣心甘情愿的消失在茫茫風雪中!
難道,黛藺果真是要讓他體會她當年所受的痛?
“滕總,私人飛機已經準備好了,是否現在飛?”龍厲看著漫天飛雪和黑漆漆的夜空,臉上多年如一日的面無表情,冷酷面癱,但心里也是暗暗覺得,這一次蘇小姐的不告而別確實傷了滕總的心!
這件事足以說明慕夜澈在蘇小姐心中的地位,遠遠高于向滕總知會一聲,讓她寧愿悄悄的跟著慕夜澈走,也不愿意被滕總知曉,正如當年滕總也是用這種方式傷了蘇小姐的心,雖然心里很在乎對方,在盡快解決兩人之間的問題,但實際行動卻是在傷害著對方,逐漸鑄成大錯!
“滕總?是否現在飛?應該可以追上他們。”他發現滕總臉上的怒氣在逐漸消散,潔白的雪花落滿他濃密的短發和劍眉,讓主子看起來又陰冷了幾分。
果然滕睿哲只是雙眸陰鷙盯著遠方,并不下令去追,良久后,邁開步伐往前,高大身影逐漸消失在白茫茫的大風雪中。
之后的一段時間里,他始終沒有派人去追回黛藺,而是靜坐窗邊,看著兩個孩子在他面前玩游戲。
雙胞胎并不知道父母與慕夜澈之間的恩怨,只知道慕夜澈是他們的另一個爹哋,有權利與媽咪相處一段時間,所以當慕夜澈出現在他們面前,他們非常聽話的在電話里讓媽咪單獨下樓,并且興高采烈的揮手送別媽咪與慕夜澈坐飛機遠行,繼續若無其事的玩游戲。
但他們不知道親生父親此時的心情很沉重,看著幼小懂事的他們,一張張天真無邪的臉,卻感覺,只要有慕夜澈在,自己便永遠無法擁有他們母子仨。
誰說慕夜澈對黛藺早已死心,放手祝福?若是沒有念想,這個男人會守候在這里,單獨帶黛藺走?真正的放手祝福,豈會在黛藺進退兩難的現在,選擇單獨帶走黛藺,讓他去誤會兩人之間的關系!
他緩緩起身,踱步至窗邊,冷冷垂眸,看著面前的歐式長桌,想起黛藺剛剛才對他說過的美麗傳說。她渴望做幸福的少女,停留在他身邊得到全部的愛,可為什么,她還是處理不好與慕夜澈之間的關系?
長桌上,他放置的手機隱隱震動起來,在這靜謐的空間嗡嗡嗡的作響,提醒他,黛藺打來電話了。他瞥一眼,冰冷的薄薄唇線更加凌厲,緩緩抬起那雙犀利冷戾的雙眼,目光微瞇看著黑漆漆的窗外。
黛藺愧疚的聲音從話筒里柔柔傳來,似暗流涌動的涓涓溪流在男人的心底翻涌沖撞,“睿哲,我現在與夜澈在回國的飛機上,三天后我去市委大院的市長公寓找你,請你照顧好雙胞胎,帶他們回國。剛才下樓見到夜澈,沒有讓你知道,是不想讓你誤會,現在請你給我三天時間……”
“讓慕夜澈聽電話!”聽到此處,他已是俊容冷峻黑沉、滿面冰霜,陰鷙雙眸里閃著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腮幫緊咬,冷聲打斷她并不想聽到她的解釋,“我只要知道,你們現在在哪!”女人你簡直越描越黑!
那端,慕夜澈將手機拿了過去,溫文爾雅的臉,帶著風華絕代的笑,邪俊輕佻,語氣邪魅而淡漠:“呵,我們的飛機現在正飛在大西洋上空,滕少你要來么?唔,黛藺需要暫時離開你滕少身邊一段時間散散心,看看外面的世界,滕少應該不會介意?”
滕睿哲俊容舒緩,陰冷的目光微瞇了下,露出不屑的神色,一聲冷笑:“本少早該知道,你慕夜澈不會這么輕易放棄!”
“呵呵,你現在知道還不算晚。”慕夜澈勾起唇角,戲謔笑出:“滕少不如猜一猜,我和黛藺下一站會去哪?”
滕睿哲倨傲輕狂的眸,也笑了起來,眼底那一抹森冷肅殺一覽無遺,目光如鉤:“若讓我逮到你慕夜澈,慕少你最好做好準備一輩子任職駐美大使館,哪里也不要想去!”
重重掛斷電話后,他俊臉鐵青離開酒店房間,坐上了回國的私人飛機,結束瑞士之行!兩個孩子在龍厲的保護下抱上了飛機,做叛徒的古妤則繼續留在瑞士,繼續觀賞她的少女峰。
所以女人,你還單純的認為慕夜澈只是與你告別,而不是計劃與你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