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豫州易主（中）

就在劉備為守城事宜焦頭爛額的時候，孫乾一路急行來到曹仁大軍，曹軍一直都是緩步推進，目的是在等待謠言散布更廣，渡過穎水后不緊不慢的步伐讓曹軍看起來就象是在踏青游玩，而不是來行軍打仗的，讓看到這一切的孫乾啞口無言，劉備軍在那心急火燎的備戰，這曹仁居然當是玩樂，這對比起來真是讓他無話可說，這實在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的最好注解。

營帳里，曹仁接待了這個自稱是劉備談和使者的人，身邊是樂進，李典和陳立，其中又以一身黑衣的陳立最為顯眼，孫乾看到后放下心來，那群可怕的家伙沒有出發，汝南應該還是安全無憂，他看到黑衣人的腰上掛著短劍，心里明了，這群人還正如陳到所說，是從刺客發展而來。

雙方談判只是形式，曹仁不會放過到手的肥肉，他有足夠的信心一次拿下豫州，接見使者只是為了打發長途跋涉的無聊，孫乾也不過是為了前來探探虛實，了解一些情況回去好讓劉備做出相應的布置，毫無誠意的談判很快就結束，然后曹軍繼續開拔，孫乾帶著隨行士兵返回汝南。

在孫乾離開后，曹仁大笑起來：“劉備小兒想欺騙我好歹拿出點真本事來，就派這么個笨蛋來探聽我軍虛實，真是可笑至極，不過他既然敢玩這種花樣，那就等著我去替你收尸。暗影營情況怎么樣？”

陳立輕笑：“將軍放心，沒有我的率領他們一樣還是那么出色，暗影營的可怕不是那么簡單的一戰就能看出來的，表面看起來是我在營中發號施令，可實際上我不在他們也照樣能夠完整執行您給予的任務，各組的隊長其實并不比我差，只不過是在那次刺殺作戰里，我和另外三人抽到好簽去執行最后任務才獲得成為領軍人物的機會，論起真實實力來暗影營最佩服的是正世大人，他一人就可以擊敗我們十人。”

曹仁腦子一昏，這是什么概念，暗影營的戰斗力他在擊敗劉備后就親自出手試過，一組十人他三回合就敗得一塌糊涂，楊風居然能夠打敗他們，難道自己實力有這么差？陳立看出他的想法，解釋說道：“正世大人本身就是我們教官，知道我們的攻擊方式，能夠一次戰勝十人并不奇怪，如果給您在暗影中呆上一段時間相信也能夠做到。”

樂進和李典蹲一邊直嘀咕，這差距也太大，還讓不讓人活了。

曹仁一揮大手：“不用安慰我，你們那訓練我還承受不來，不去想這些沒用的事，已經給劉備安排好套子，就等他鉆進去，我們控制好速度，好戲需要慢慢的欣賞。”

陳立點點頭，說道：“暗影們已經進入汝南開始接觸預定人物，消息傳回來的時候說目標一直在軍中沒有出來，估計是還缺乏一個契機，他們才好開始行動，不過和本地世家的接觸比較順利，都表示不再支持劉備，只等將軍來到就倒戈相向，并愿意為戰后重建豫州出力。”

曹仁從鼻子里哼了一聲：“這些墻頭草只能利用不能使用，真是討厭的家伙，徐州曹家和他們一個德性，兗州也是，在主公麾下居然一直和袁紹保持緊密聯系，遲早有一天和他們算總帳，來個斬草除根以解心頭之恨。”

暗影們早在細陽之戰剛結束時就已經出發前往汝南，當劉備回來的時候他們早就換好裝束，搖身一變成為城里的普通民眾，為了把這幫殺人放火如同吃飯一般簡單的家伙磨掉那些平時不自覺就向外直冒的殺氣，楊風死了很多腦細胞都沒辦法，結果卻是陳立自己想出辦法來，那就是去酒樓做伙計觀察各種人的行為方式，做農夫耕田等等，總之就是把自己溶入到平常人的生活中去，這才有了現在不管什么行動都能自如發揮的真正暗影。

一個小小的院子里，兩個人在那長吁短嘆，身上都亂七八糟裹著布條，他們是張飛的部將范疆和張達，只聽范疆說道：“不就是沒有足夠的武器提供給他，又不是我們造成的錯誤，明明是上次細陽他那個所謂的大哥不自量力挑戰曹操，結果被打得大敗而逃，輜重全部丟失連根毛都沒帶回來，我又不是神仙能變武器給他，不分青紅皂白到了軍營沒看到他需要的東西就打，嘶...疼死我了。”

張達抱怨說道：“你還說，明明我只是管理糧草，怎么打的時候連我也一起給拖過去，活該劉備會失敗，現在糧草也開始吃緊，去年大旱收成少的可憐，他這個敗家子又不懂得節約，妄想學習曹操苦練精兵，這下好了，辛苦這么久練出來的所謂精兵被曹軍揍得滿地爪牙，如果我是他，早就選個地方把自己埋了。”

范疆在一邊苦中作樂：“嘿嘿，誰叫我們是打黃巾起就結拜的好兄弟呢，這叫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剛說完就發出“啊”的一聲凄厲慘叫：“你這殺千刀的混蛋，居然敢對我傷口下手，老子死了也要拉你一起。”

兩人大呼小叫互相打擊著對方，憋悶的他們只能依靠這種方式來尋求安慰，鬧騰完，范疆氣喘吁吁的說道：“我說兄弟，咱們要為自己的未來考慮考慮，再跟著劉備沒前途是鐵定的事實，要不在曹軍攻汝南的時候找個機會投降拉倒，保住小命不說，說不定將來還能混個好身份。”

張達抱著受傷的身軀跳起來，沖到門口四處張望，看到沒人在他們院子附近才放心的回來：“你不想活了？這么大聲說出來干什么，被哪個經過的人聽到告訴張飛那個莽夫就死定了，我還想多活幾年別拉我一起。”

范疆不耐煩繞彎子：“我也是看在你們多年的交情上想拉你一把，要不然說不不說，我管你去死。”

張達有些意動，坐在一邊沉思起來，范疆也不著急，就那么放松身體躺在地上仰望著天空，等待著這個生死兄弟的回答，不過他知道張達肯定會選擇自己這條路，畢竟能夠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果然，沒多久張達就沖他狠狠一點頭，范疆心中大喜，正要說什么，忽然看到張達眼睛瞪得老大，恐懼的看著自己身后，大腦當即死機，難道老天爺真的不給自己活下去的機會？僵硬的挪動著脖子轉向后方。

入眼是一個身穿劉備軍服飾的士兵，腰間掛著一把長劍，正在那沖他們微笑，在兩人看來這是閻王在對身邊沒有武器的他們招手。

那人來到他們身前，蹲下身子，笑著說道：“兩位怎么不繼續說下去了？我可聽得津津有味，劉備軍中輜重官口出怨言，意圖逃跑投靠敵人，挺不錯的想法，聽得我都有些心動，接著說說，讓我聽聽你們怎么做。”

張達心里一動，這人嘴里對劉備沒有用尊稱，難道...連忙開口試探：“這位大人似乎不是劉備軍中士兵？您是不是那位的麾下？”說完還拿手指點了點北面方向。

似乎有些意外，那人愣了一下，臉上露出贊賞的表情：“看來主上對你們的評價有些偏低，這么快就猜到我的身份，雖然是剛才說話的失誤，不過反應這么快倒是出乎了意料，那些細作真是失職，回去要給主上報告一下，有必要再次訓練。”

汝南城里的細作們身上集體一寒，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范疆兩眼放光：“那我們是不是可以立即就離開投奔過去？”他已經急不可耐，受夠張飛這個家伙的鞭打，要是真有錯還好說，但隔三岔五就挨上這么一頓飽餐，錯誤還不是自己造成的，換誰來都不愿意做這樣的出氣筒。

搖搖手指，打破他的幻想后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你們如果現在就離開，不就表明我們已經在汝南城里呆著，對將軍的下一步行動會造成不良影響，所以暫時你們還得繼續在劉備軍中等著，不過也不用擔心，時間不會很久。”

張達渾身一抖：“難道你們就是那天晚上夜襲的那些黑衣人？”

那人再次感到意外：“你倒是聰明，一下就聯想這么多，光給你干個糧草官實在委屈，就沖這一點，回去后我會報告給主上，不過你的將來如何還要看你在主上那兒表現的怎么樣了。”

停了一會說道：“你們看來都還不錯，曹仁將軍在路上慢慢行軍，等待的是逃回來的敗軍散布流言，現在看來對百姓效果不錯，但是軍中卻因為關羽和張飛等人的原因被限制住無法擴散，陳到那個家伙又盯得死死的，我們也沒辦法混進軍中搗亂。你們看...”

范疆和張達對視一眼，一起點頭答應下來，以后是混吃等死還是更進一步就看這一搏，比起在劉備營中苦等不知道哪一天落下的屠刀，他們更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出來搏上一搏，好歹成功的希望比較大。

那人出去的時候忽然說道：“你們都是聰明人，我也就不多說什么了，只是交給你們的任務必須完成。另外考慮到你們在軍中的關系應該擁有一些影響力，還有一件事情要交給你們去辦，汝南各大世家雖然都暫時服貼下來，但未來多數還是不會想主公過安穩日子，主公又遲早要和北方的袁紹決戰，所以需要你們去辦的就是利用自己的影響力拉攏一批人，在我軍打破汝南的時候前去襲擊袁家，把他們給徹底滅族，能不能辦到？”

張達堅定的回答：“我們一定能夠辦到，假扮賊寇正是我們的拿手好戲，我馬上就開始聯系人，等大軍來到我們就開始行動。”

滿意的一笑，轉身出門，只剩下他說的話在空中飄蕩：“很好，我看好你們，完成的好回去必然有你們的好處，不過要小心行事，說話也不看看地方。”

范疆在那人剛離開就沖出院門，卻沒看到任何人，不由和張達在那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