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許昌之戰（六）

決戰的日子終於來臨，雙方在許昌城前擺開陣勢，一眼望不到頭的大軍漫山遍野的鋪開，兩邊都知道北方王者將在這一戰中決定，紛紛排出最強陣容迎戰。

袁紹一方保持完好戰力的三十萬人，除了在後軍保留五千人護衛外全體分成三個方陣派至前方，中間由韓莒子領軍希望能夠藉助他的勇力破陣，左翼由朱靈率領，右翼由外甥高幹統帥，郭圖從屢次遭到曹操鶴翼陣打擊中接受教訓，乾脆有樣學樣也以這個陣形作戰。

曹操一方則一改慣用的鶴翼陣，正中央是高順統帥的陷陣騎，三千人分成三個平行交錯的橫列，他的左右兩邊是典韋和許褚各率領一千五百虎豹騎組成的三角錐形陣，更左面延伸出去的是夏侯惇和李典率領的六萬步兵，身披鐵甲的重步兵在前，穿著紙甲的輕步兵在後，右翼則是曹洪和樂進率領的六萬步兵採用同樣的配置，曹純和張繡各自率領一萬輕騎分居左右遠遠虎視袁軍，中軍則是由趙雲統帥的一萬輕騎和兩萬輕步兵，後陣由曹休率領剩餘兵力構成。

袁紹看著曹軍各處大將領銜的軍陣，心裡說不出的羨慕，爲什麼曹操麾下會有如此之多的人才，曾經在自己麾下任職過的荀彧和董昭都離開自己投奔他而去，爲什麼自己的家世如此顯赫卻達不到他那樣的效果，搖搖頭拋開雜念，深吸一口氣下達開始攻擊的軍令，傳令兵騎馬進入軍陣通知各人，袁軍開始緩緩發動。

曹操在後陣看到袁軍開始行動也下達進攻的號令，號角聲悠長的響起，各處大將紛紛發動麾下士兵向前迎去，做完這件事後他就穩坐在身後的幾凳上不再動彈，這個動作讓他旁邊從東郡召來的曹昂看得直迷糊，忍不住問道：“父親，您爲什麼發完號令就坐下不管了？”

把發號旗遞給郭嘉的曹操笑著回答：“戰局瞬息萬變，我在後方看不清前面情勢，爲什麼要去對大將們指手畫腳，經過這麼多戰事洗禮他們有足夠的能力面對任何變化，何況情況有什麼變化利用號角聲通知他們也很快，奉孝也要比爲父更精於戰陣之道，交給他諒對面的敵軍翻不起什麼大浪。”

曹昂思索一會說道：“我明白了，這就是所謂的知人善用，把合適的人安排到合適的位置充分發揮他的能力，而不必事必躬親，如果事事都插手的話，可能屬下會以爲您質疑他的能力造成不必要的誤會，也有可能因爲不懂裝懂誤了大事。”

曹操欣慰一笑：“這恐怕是你那正世師傅所說，不過你能理解到這個地步也不錯，以後你會是我的繼承人，一定要學會這種做法。”

曹昂點頭受教，父子倆停止說話看向前方，一旁的郭嘉沒敢把楊風其它的話說出來，用那傢伙的話來說這叫懶人自有懶辦法，什麼事都做還不累死，有人幫自己分擔不接受的那才叫真正的笨蛋。

韓莒子率領著袁紹全部的兩萬騎兵從正中突進，腦子比較簡單的他頭一次擁有指揮如此大軍的機會，興奮之下一馬當先發起衝鋒，還連連大喝催促其餘騎兵跟上，渾然沒注意到自己和後面的步兵已經拉開老大一段距離。

高順從面甲下發出冷笑，騎兵可不是這樣用的，還是讓自己給對方上一課，長槍舉起看準距離，然後向前一揮，陷陣騎從小步移動開始加速突前，處於稍後位置的虎豹騎接受的命令是配合高順作戰，在陷陣騎起步後也開始加速，黑色鐵流滾滾向前。

雙方漸漸接近，袁紹騎兵被主將帶起的勇氣在陷陣騎面前迅速崩潰，槍術遠遠不如曹軍的他們很快就敗下陣來，後方騎兵眼裡看到的情景更是讓他們心慌，己方手裡的鐵槍刺到對方鐵甲上激起一溜火光然後折斷，曹軍的黑色長槍輕易刺破他們身上的甲冑將人扎個對穿，就那麼繼續舉著前進，直到自己手臂無法負荷長槍上掛著的身軀才扔掉，然後拔出彎刀砍殺。

韓莒子長槍一斷就知道不好，火速拋棄斷槍拔出長劍與曹軍對陣，曹軍彎刀沿著詭異的弧線向他身上劃，手忙腳亂的連連阻擋才保住一條性命，身上多出數道口子眼看就要攔不住的時候眼前一亮，三千陷陣騎的陣勢他居然穿了出來。

高順沒有理會其它人，手裡的彎刀帶著晶瑩的弧光破開前方一個又一個袁軍騎兵的甲冑，再順勢一拖把人帶下馬，然後那名可憐的袁兵就被踐踏成肉泥，陷陣騎們雖然做不到他行雲流水的攻擊，但憑藉鋒利的彎刀把袁兵手裡的大刀削斷交給後方的袍澤處理，一片閃耀的刀光中袁軍騎兵中陣崩潰，除了躲閃外再無攻擊的勇氣。

典韋手裡的雙鐵戟收束在自己馬前方，避免因爲大力攻擊反震而降低速度，戟花連續發出，被挑破咽喉的袁兵騎兵屍體紛紛落馬，虎豹騎的攻擊絲毫不比陷陣騎遜色，在曹操有意培植下，擁有優先挑選馬匹權力的他們先天上就擁有馬匹優勢，何況他們使用的不是彎刀，而是楊風設計適合這時代鐵器製造的陌刀，能夠馬上使用這種重達五十斤武器的只有他們，藉助馬力揮舞的刀光往往將馬頭砍下還餘勢不止破開袁兵甲冑，將他們斬落馬下，個別臂力出衆的甚至還能把人砍成兩截。

許褚的長刀發揮出巨大的威力，在強大的臂力幫助下，刀光閃過就必然帶起一名袁兵的頭顱飛上天空，無頭屍體搖晃一下栽倒馬下，他是逼於無奈下不得不採取這種方式進行攻擊，如果連人帶馬劈成兩半震懾效果是出來了，可自己和麾下虎豹騎的進攻速度就要減慢，頭一次痛恨自己爲什麼不是用槍，這樣就不必爲長刀必須精確砍中敵方脖子而頭疼，直到虎豹騎的長槍因爲掛滿屍體無法承受丟棄換用陌刀後才換回那種令自己爽快的攻擊方式。

穿陣而過的韓莒子喘息未定就感覺自己從未感受過的絕望，眼前倏然綻放的銀色槍花讓他明白自己完蛋已經是定局，隨後碰到的是趙雲率領的輕騎兵，被陷陣騎和虎豹騎殺得七零八落袁軍騎兵驚魂未定就遭到迎頭痛擊，在趙雲的暴雨梨花槍面前韓莒子連中數槍就自覺的躺到馬下再也爬不起來，驚惶失措的袁軍騎兵被曹軍輕騎一陣猛攻就徹底陷入混亂，失去鬥志的小校無心收拾亂軍只想奪路而逃，但深入敵陣的結局只有死路一條，爲避免被這夥亂軍衝亂陣勢，趙雲下達全體斬殺的號令。

兩萬騎兵的第一波攻擊如同豔陽下的積雪迅速消融，讓袁紹心裡發出陣陣刺痛，這可是他手裡最強的兵力，居然連曹軍一輪攻擊都頂不過，咬牙怒聲說道：“韓莒子誤我大事，竟然甩下步兵這麼多，要是能夠同時到達也不至於這麼快就戰敗，一次攻擊就把我騎兵全部葬送，哼，別讓我再看到他，否則死都是便宜的事情。”

郭圖說道：“主公放心，韓莒子雖然死不足惜，但也消耗了曹軍的體力，步兵只要纏戰一陣他們就不得不退回去休息，那時候主客易勢，也該是我軍發威的時候，誰勝誰負都還很難說。”

袁紹沒再糾纏於韓莒子造成的意外，立即讓傳令兵去告訴前方的三個步兵方陣保持平行，一定要同時發起攻擊，同時命令眭元進接替韓莒子的位置指揮步兵繼續進攻，還許下承諾，無論是誰在這場戰鬥裡表現出衆都可以進入將要重組的四庭柱。

因爲騎兵失利而低落的士氣在吃了興奮藥的眭元進，朱靈和高幹的努力和賞賜的刺激下再度昂揚起來，三個步兵大陣前所未有的保持著一致向曹軍攻去，被步兵重重保護的弓箭兵在小校號令下整齊的向前方發射箭矢。

陷陣騎和虎豹騎無視箭雨，繼續對著袁軍步兵大陣發起攻擊，陷陣騎拔出第二把彎刀俯身向前平舉，所過之處血雨紛飛，由於刀太鋒利，斷頭的屍體還向前邁進幾步才轟然倒地，被幾員大將用重賞激起的士氣並沒有因此低落下去，小校們見箭矢無效就命令停止射擊，讓弓箭兵們保留體力應付後面即將面對的步兵，袍澤的死狀讓他們心生寒意之餘也因爲自己無法退後而奮力向前。

拼命的袁兵用血肉之軀抵擋著曹軍重騎的衝擊，不過一會形勢就好轉起來，衝殺痛快的曹軍重騎開始馬力疲乏，高順及時發出後撤號令，陷陣騎變爲三角錐形陣牽頭虎豹騎緊隨在後，組成三個箭頭開始向側方衝擊，試圖離開中心戰區。

眭元進看準時機，一狠心下令步兵繼續以人牆遲滯曹軍的速度，這樣一來兩翼的虎豹騎不時有人因爲速度不足而被人牆擋住，然後在數根長槍齊刺下被掀翻馬下失去生命。

(終於趕上了，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