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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里,吳克和大李、老孫一邊打獵,一邊練習格斗和散打技巧。還在住宅前后,將原來荒廢的菜圃繼續利用起來,種了一些速生蔬菜豐富,畢竟天天吃肉也是不行的。白天他們就進山布置一些陷阱捕捉獵物,晚上吳克就教大李和老孫文字和一些知識,也順便總結從他們那里學來的山地生存知識。
時間就在忙碌中匆匆的過去了半個多月,吳克已經能夠在山野里獨自布置陷阱捕獵了,而他們的獵物也囤積了一大堆。這半個月的生活大家都有收獲,吳克的身體變的強壯許多,而大李和老孫則初步學會了格斗技巧,還學會了一百多個文字,對于外面錯綜復雜的社會環境,也從吳克時不時的長吁短嘆中有了一些了解。
三個人在這山里也不算寂寞,但是時間一長,吳克就懷戀起以前的生活了?,F在雖然吃肉,但是沒有作料更沒有大米吃,空氣很好,但沒有電燈,每晚不得不用松枝點火照明。打獵雖然很新鮮,但也沒有電視好看,沒有電腦好玩。哎!真是懷戀以前的生活??!
聽大李和老孫說縣城里剛建了一個發電廠,發電的那天有很多人去看,現在已經有電燈了,但是一般人還用不起。
吳克這幾天想吃大米想的心里發慌,再聽說山下有電,心思就活動起來,很想去現在的縣城看看。但是三人的口袋都比讓土匪打劫過還干凈,一個銅板都沒有。實在是很郁悶,憋的吳克很想把自己隨身帶來的一些東西,都拿到城里當鋪當掉。
這天下午,大李和老孫去打獵物還沒有回來,吳克一個人呆在廟外的菜地里,正給新生的蔬菜澆水,心里還在一邊琢磨著怎么弄到錢,然后在縣城里再安一個家,這樣兩邊過活,該多舒服愜意。
想了半天,頭腦都開始發漲的他,停下手中的活,將眼光向遠處眺望,想舒緩一下神經。誰知就這么抬眼一遠看,吳克立刻發現了怪異的地方。
山里的下午,林間已經開始升起了霧氣。幾里外的山下影影綽綽零亂走著一些黑影,一些向著仙人洞那邊走著,一些已經轉向向這邊山頂走來,看起來是一群人。
“人!怎么會有這么多人?”
吳克在這里都二十多天了,除了老孫和大李就沒見過其他人進山來,現在忽然出現這么多人進山,讓他覺得很奇怪。
“不會是土匪吧?聽大李和老孫說,這山里有土匪的啊!”心下一陣惴惴不安,吳克開始仔細盯著那些人,假如確認是土匪,那立刻就要轉移儲存的那些獵物和熏肉,自己也要想辦法躲藏起來,土匪也許認識大李和老孫,但不認識自己,為了安全還是躲起來的好。
半個小時過去,吳克發現那些人應該不會是土匪,心下定了不少,因為這些人個個都肩挑手扛的,人群中好象還有為數不少的婦女和小孩,更可笑的是隊伍中還有一些牲口,象豬啊羊啊雞啊什么的。
這又怎么了,沒聽說過這里有什么地方傳統和節日要在今天進山??!這山上也沒什么東西值得這些人都來朝拜吧,身后這廟是早就荒廢了的,要進香也沒和尚念經啊!
正在胡思亂想的,忽然身后有人輕輕拍了他一下,吳克嚇了一跳,警覺的摸了摸,發現是人手,才回頭看去。原來是老孫和大李布完陷阱回來了。
“哎!別看了,”老孫在身后重重嘆了口氣,聲音中透著從未有過的深沉“這些年都這樣,每年這個時候,方圓幾十里的苦哈哈們都要進山躲一躲?!?
“你說這些人都是附近的老百姓?他們為什么要到山里來躲啊,山里不安全啊!”吳克抓著腦袋,覺得自己有點搞不明白。
“還能躲什么!躲那些地主官老爺和狗腿子唄!山里再不安全也比那些地主老財,狗腿子鄉團民團安全?!贝罄顟崙嵉穆曇粢矎纳砗髠鱽怼?
“哦!”這一說吳克明白了,這年頭戰亂頻繁,每個地方勢力都在拼命撈錢,老百姓的租子要交收成的50%,還有其他的例如人頭稅等雜稅。以前聽說過,不知道是什么年代,老百姓養頭豬要上稅,養只雞也要上稅,燒個飯也要交污染費,打個水井也要交地下水資源使用費,養殖青蛙也要交水資源使用費,說是青蛙要喝水,就要交水費??赡墁F在要比自己聽說的嚴重多了。
現在可能是又到了收人頭稅等苛捐雜稅什么的時候了,地主老財也應該在其中趁火打劫,索要田租?!翱琳陀诨ⅰ?,這就是真實寫照,面對苛政老百姓都顧不上山里的狼和毒蛇,進山來躲避。
“可現在是應該正是春耕啊,難道那些地主老財就不怕沒人幫他們種田么?”吳克忍不住又問了起來。
“怕!他們有什么可怕的,個個家里存的糧食都夠吃好多年的,幾年沒人種田也不會餓著他們。我們這些窮人就不一樣了,平時就揭不開鍋,時不時的還要在山里搞點野味和野菜生活,再歇個一次不耕作,那就只有等著餓死了。
哎,這樣下去,鄉親們可怎么活啊,反正都是個死,還不如和以前無為那邊一樣,大家一起殺了這些狗日的,都到山里來打游擊。”老孫簇著個眉毛,也有些激動的回答吳克的話,顯然心里充滿著無奈和憤憤不平。
“哎,別說了,都是鄉里鄉親的,以前流浪的時候,鄉親們也時常從他們不多的食物中,擠出一點來接濟我們,我們下去接一下,帶他們來廟里住。以前廟里沒人,鄉親們躲難的時候,很多都是在廟里過的。現在廟被我們占了,打掃的這么干凈,要是不說清楚,鄉親們可能都不敢進來?!?
“呵,看不出來啊,大李,你什么時候這么細心起來了,哈哈。”
看來快樂的理由不需多,一個就夠。一句話就讓三個人的心情都好了起來。
“四叔,你老怎么也上山了,他們連你也不放過么?”
老孫在接近人群后,迅速和鄉親們打招呼。這些年和大李的流浪生活,讓他認識了方圓幾十里范圍內的不少人。當他看見人群后面的一個老人后,顯得很驚訝,脫口問了起來。
“是六伢子啊,哎,說不清,說不清啊,都是那幫該殺千刀的禍害弄的??!”老人一邊搖擺著枯瘦的手,一邊連聲嘆著氣將臉擺向一邊。
老者雖然不愿意說,但是同來的那些鄉親的話匣子可打開了。
原來今年縣里來了個新的縣主席,帶來了民國政府的一項新舉措,要將原來的每個自治的自然村進行保甲制編排。本來保甲制度是為了方便管理,但是政府又出臺了“聯保連坐”,老百姓連這個也忍受下來。
保甲制度開始推行的時候,保設保辦公處,有正副保長及民政、警衛、經濟、文化干事各一人,保長兼任保國民兵隊隊長和保國民學校校長,與鄉(鎮)長一樣,亦實行政、軍、文“三位一體,因此保長和甲長的人選就顯得很重要。民國政府為了控制民眾,竭力想讓每一各保長人選變成自己所希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