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時,高振武不由自主的哭了起來,用已經臟的看不出顏色的衣服抹了一下眼睛,接著在孟強的安慰下,又敘說了以后的故事,“后來我埋了叔伯的尸體后,一心想著報仇,就回身去找這群小鬼子,可在路上我碰到兩個身穿和服的女人,當時我就想著要殺了她們,給鄉親們報仇,結果那兩個女人卻對我說起了中國話,原來她們也是從天津城內逃難出來的,不得已才穿著和服。
聽了她們的話,我覺得心好酸,也正是和這兩個女人說了幾句話,才使我頭腦清醒起來。我這么一個人勢單力孤,又沒有武器,找到那群鬼子也只是送死。所以我才又調回頭向南無目的的逃跑。
當我又上了一座橋的時候,剛跑道橋中間,迎面跑來了一個滿臉是胡子的鬼子,手里拎著把刺刀,跟在他身后還有兩個直晃悠的鬼子,看樣子好象是受了傷。果然,在那個滿臉胡子的鬼子跑到我面前時,后面的兩個鬼子接連著撲通倒的,抽搐著就死了,而我正猶豫著是不是再跳河躲避這個滿臉胡須的鬼子,沒想到,這個鬼子到我身前時卻說到,孩子!去那邊揀把槍快跑吧!然后就匆匆向我身后跑去。原來這個胡子鬼子也不是真鬼子。
揀起一把帶刺刀的槍后,我又開始盤算著殺幾個鬼子給鄉親們報仇,正想著呢,橋兩端忽然同時沖上來兩隊鬼子,我一看鬼子太多,不等我開槍就可能會被殺死,只好收起心思,又跳下了河,然后拖著緊抱的步槍,從下游上岸快速翻過河堤躲進邊上的蘆葦蕩。
小鬼子在橋上對著河水和蘆葦蕩一通亂射,好在我躲的地方比較低,子彈打在我邊上的泥土中,這才沒有受傷。直到槍聲停止,我才小心站起,輕輕的向河堤邊走去。到了河堤邊,我在蘆葦中向外面察看,發現河堤上有一個抱槍巡邏的鬼子正在來回走動。
他沒有發現我,于是我繼續向四周察看,發現并沒有其它鬼子存在,于是我就想著怎么干掉這個鬼子,好歹也算是為鄉親們報了點仇。雖然手中有槍,可打槍一定會驚動遠處的鬼子,招來麻煩,所以我就取下刺刀,借著河堤上灌木的掩護,慢慢的靠近鬼子,最后在一堆刺堆后面藏住身子。
這個刺堆是這個鬼子巡邏兵來回必經之路,當時我想只要小鬼子再經過這里,我就跳出去把他殺了。不過當我躲在刺堆后時,我又不知道怎么才能快速殺了小鬼子,劈頭?不行,小鬼子帶著頭盔,刺刀太輕太短砍不動;割脖子?這刺刀割脖子似乎不行,刀口太厚拉在手上都割不破皮,又怎么能割脖子呢,再說小鬼子脖子短,我又第一次殺人,心情緊張,肯定會失手,只要給小鬼子回過手來,我沒有經過訓練很難打過他,說不定還會驚動其它鬼子。
我正在那琢磨著怎么一刀將這個小鬼子結果了,這個小鬼子已經從刺堆邊走了過去,正好將背部朝我,一看機會難得!我什么也不想了,從刺堆后猛得躥起來,直撲小鬼子。小鬼子聽到響聲剛要轉身,這時候我也沒空想著怎么殺了,一刀就從鬼子后腰捅了過去,然后另一只手正好捂住了他嘴巴。
小鬼子一下子被我捅了個對穿,刀尖從他前面衣服里冒了出來,而我捂著他的嘴巴,他哼哼的兩聲都被我捂住了,沒一小會,這個小鬼子抖動了兩下,就軟軟的靠在我身上死了,血從他身上順著刺刀流了一地,不知道怎么的,這頭一次殺人,我一點都沒有害怕,大概因為殺的是禽獸不如的小鬼子吧。
后來我將這個小鬼子拖進邊上的蘆葦里,扒了他身上的所有東西,有子彈、手榴彈、皮帶、錢、和干糧水壺等,連頭盔我都沒有放過,也拿過來蓋在自己的頭上了。在蘆葦蕩中吃點干糧喝點水后,河堤上忽然有了動靜,雜亂奔跑的腳步聲響起,接著我就發現了他們四個。
當時他們四個連滾帶爬的從河堤上跌到蘆葦叢中,然后慌慌張張的向里面跑,后面還有一些嘰哩洼啦的喊叫聲和零星的槍聲響起,我一看這情況,連忙也向蘆葦叢深處退了點,然后拉上槍栓向外瞄準。打槍的事情,當時在學校時,我們都訓練過,所以這沒有難倒我。
很快在他們四個鉆進去后,河堤上就跑來三四個鬼子,追在他們身后就要沖下河堤向蘆葦蕩里鉆,這幾個鬼子剛要下蘆葦叢,我就開槍了。好在離的近,槍一響立刻倒下一個鬼子,其它幾個鬼子聽到槍響立刻響要臥倒,可他們在河堤半腰,行動不便,趁著這個間隙我又開槍打中一個鬼子,然后剩下兩個鬼子慌忙向河堤上爬,又被我干掉一個后,另一個鬼子才爬上河堤,慌忙逃竄。我因為也要爬上河堤才能瞄準他,最后還是讓他跑了。
就這樣我們五個搜集了小鬼子身上所有的東西后,連話都沒來得及說,就匆忙繼續向西南逃,在我們走后,小鬼子來了一個小隊對著那片蘆葦蕩猛烈的開槍,隨著我們走的越來越遠,小鬼子的槍聲也逐漸聽不見了,這時我們幾個走到一起的人才敢互相認識,一說起才知道大家都是南開大學的,他們和我一樣,也是鬼子進村時,從村里逃了出來,不過他們幾個是眼看著小鬼子殺了他們村里的人,并燒了村莊的,現在想起來,老族長他們在村里肯定也被這群禽獸殺了!”
說到這,高振武狠狠的罵了一句,說到“早晚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然后讓其它人代他說了下去。
其他四個學生立刻接過他的話補充著說到:“當時天色要晚,我們幾個有了槍,一想到家里死去的親人,沖動之下就想回村里去找小鬼子報仇,后來還是高大哥勸住了我們,他說的對,我們是村里唯一活著的人,要活著報仇,不是去送死。
再后來大家結了伴又有了槍塌實多了,于是我們幾個當晚找了個干一點的地方,吃了幾口小鬼子的干糧就睡在蘆葦叢中,半夜凍醒后沒事情可干,高大哥就想回去看看他們村的情況,于是我們就趁夜往回走。途中路過我們村,看到房子已經被燒了,我們幾個找出家人親戚的尸體草草埋了后,又繼續向高大哥他們村走。到了高大哥他們村,這才發現,高大哥他們村里人也被小鬼子殺光了,我們再村莊外趴在雜草中外面的樹上還吊著高大哥的幾個鄉親,不過那里的房子沒有被燒,小鬼子點著火把正駐扎在他們村里。
當時高大哥恨的眼睛發紅,一門心思想摸掉幾個鬼子哨兵報仇,不過小鬼子哨兵都靠在明火的地方,還有巡邏隊來回走動,別說摸哨兵了,當時稍不注意就會讓巡邏隊發現,所以高大哥最終沒有行動。再后來天快亮的時候,鬼子突然從村內開出來一輛摩托車,車上坐著三個鬼子!
高大哥一看到鬼子摩托車就來勁了,帶著我們跑了老遠,在鬼子摩托車必經的路上埋伏下來。當時我們兩個男的從邊上的田里用刺刀砍了一些高粱桿堆在路上,然后一人拿一顆手榴彈蹲在路邊的雜草中,高大哥端著槍就待在我們邊上等著鬼子來送死,而她們兩個在不遠處的田地里等著我們。
沒一會鬼子摩托車開著燈就過來了,天黑我們又躲在草中,鬼子摩托車開的很快,雖然有燈卻看不見我們,不過燈光一照,他們到是看到了那堆黑乎乎的高粱桿。那三個鬼子看見黑呼呼一堆,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立刻在跟前剎車,這時候我們兩個手中的手榴彈就甩了出去。當時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扔出去的手榴彈竟然沒爆炸,他的手榴彈也是砸在摩托車上滾動一下才爆炸的。
手榴彈一爆炸,三個鬼子當時就倒下兩個,這時候高大哥已經沖出去摳動扳機,將一個小鬼子釘在了地上,后來倒下受傷的兩個也讓我們用刺刀殺死。爆炸聲一響,遠處村里也響起來槍聲,看來是鬼子馬上就會向這邊搜來,我們三個立刻將小鬼子的東西一掃而清,快速和她們兩個女孩子匯合在青紗帳里向西南跑。
這一跑一直到中午大家才找了地方休息,這時候我們已經有七條步槍,一把手槍、30多顆手榴彈合一些錢,還有頭盔、刺刀、地圖等東西,有一些文件因為我們不認識日文,所以看不懂,此時我們估計乘坐摩托車的應該是個鬼子軍官,要不也不會有地圖、手槍這樣的東西。
雖然看不懂文件,但是地圖還能看懂,從地圖上看,我們昨晚相遇的那條河上的橋梁應該很重要,小鬼子在那里安了一個據點,而高大哥他們村也貼著河,所以也被小鬼子占了。另外從地圖上我們看到日軍的分部和已經占領的地區,這才讓我們有了個逃跑的方向。后來我們就照著地圖一路向這邊跑來,直到傍晚的時候,我們經過楊柳青時,看到河堤上停著一輛蒙著蓬布的鬼子汽車,車頭朝北,有幾個鬼子站在邊上放哨,其中一個大概是駕駛員的鬼子掀開車前蓋在察看什么,估計是車子出了故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