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山包在肩上覺得越來越沉,昨天背了一整天,今天又扛了一上午,快累扒下了。再加上昨晚又擔驚受怕了一夜,伙食只有幾塊巧克力和幾口口水,離嗝屁朝梁也不遠了。吳克不斷給自己鼓著氣,一邊默默的念叨著“再堅持一會,翻過這座山就到了”一邊走二十分鐘就讓自己歇兩分鐘腳,恢復一下體力。
不多一會兒,這塊視野比較開闊的谷地即將快走完,雖然亂石林立,使吳克的腳快成發面饃饃了,但他真的感覺比在樹林子里好多了,這里不象林子里那樣令人精神壓抑,可以看到高高的天,藍藍的云,空氣也比林子里流暢許多,要不是為了趕路,他還真想在這里多呆一會。好好欣賞一下天高云淡的怡人景色呢。
正當快要鉆進第二座山的山林里時,他回過頭,仰面朝天空看了一下,并狠狠地吸了幾口氣,仿佛在此刻要將這一世的留戀盡顯。對著亂石谷,好似要出盡胸中那口悶氣般的“啊————”了一嗓子,吼得林間小雀騰得都飛將起來,然后他貪戀地看著遠處的亂石,想把這走到現在唯一給他好感的地方深深地記憶下來,卻突然發現,在遠處的亂石叢中露出來一個狗頭。
“哈哈,狗!”有狗的地方附近肯定有人家,他如同瘋了般興奮地大叫起來,揮舞的手臂帶動著開山刀,差點就劈著自己。這也難怪他失態,從昨天到現在,除了那座小廟給了他點希望外,硬是沒看見一個人,更不用說飄有炊煙的地方了。對于一向群居的人類來說,猛然獨自一個呆在大山里,那份恐懼和孤寂是不堪言表的。幸好吳克以前有過獨自登山的經歷,否則別說恐懼和孤寂了,光光昨夜里發生的那點事情,就會讓一般神經脆弱點的人崩潰。現在看到了狗??人類的朋友,就如同讓他看到了人一般,出于人之求生的本能,怎不使他欣喜若狂。
他迅速地向那條狗接近著,那狗似乎并不怕他,也向他靠近著,不過顯的很謹慎,向前走兩步就往后退一步。吳克穿過幾塊比昨晚自己休息的地方還高大的石頭,終于離那條狗只有五十米了。
但好象有點不大對勁,這條狗的眼神極兇殘,比惡狗看上去還多了許多的兇性,看來要多加小心。等到再靠近點認真地仔細觀看時,“哎喲我的媽呀”吳克差點沒暈過去,那瞪得溜圓的眼球差點從有點近視的瞇瞇眼里掉出來,恨不能伸出眼眶扒到那“狗頭”上瞧他個究竟,看他個明白,好證實剛剛看到的完全是因自已的錯覺。
“NND,什么眼神啊!!這哪里是狗啊,尾巴垂的象根棍似的分明就是傳說中的狼嘛,難怪看見自己奔過來只是有點點怕!還真是好運氣,進一趟山,蟒蛇、五步蛇、野豬和狼這些傳說中的東西都讓俺給碰上了,要是摸彩票能這樣一摸一個準死了也甘心。”吳克邊暗自罵著自己,邊迅速開動腦筋想著應對的辦法,就算再生自己眼神不好的氣,挖了它,又起得了什么作用。難道能以此嚇走狼不成?就算能也絕不!
“冷靜!冷靜!”吳克慢慢地平復著劇烈的心跳,在心里不住地告戒著自己“不要怕,不要轉身跑,”盡可能地回憶著所聽到過的關于狼的習性和自救的辦法。
逐漸平靜下來的吳克,發現那只狼正在向自己慢慢靠近,沒有辦法,他只好根據狗的習性來對其做一些判斷,于是做出快速彎腰從地上撿石子狀,果然那狼看見了他的動作,蹭的一下子轉身向后跑十幾步,然后停在那里回過頭來盯著吳克。吳克繼續裝做撿了幾塊石頭,慢慢的向狼走去。那狼看見吳克手里提著東西向它走過來,立刻蹭的跑出老遠,一直到它認為安全了才停下來,在遠遠的地方窺視著吳克。
直到此時,吳克才出了一口長氣,狼果然是奸詐多疑警惕性很高的動物,也幸虧是這樣,自己才能暫時將它嚇走。贏得脫身之機,不過現在并不安全,這個山谷現在看起來非常適合狼群生活,也許這里會有一群狼,這只狼暫時被嚇走,看它遠遠的窺視自己,應該是想吊在自己身后,待到晚上招呼其他狼一起來攻擊自己,如果到了晚上,自己還不能到達小廟就真的危險了。
吳克心里思忖著這些,腳下也沒閑著,他急速轉身開始登山。這座小山比較狹長,不象剛才爬過的那座比較圓,想要盡快爬過去,就必須以直線先登上山頂,否則想從山腰饒過就需要多走很多路。吳克一邊用開山刀開辟著道路,一邊不斷的回頭查看著野狼的蹤跡。自從他進入山林開始登山后,那只狼就正如他推測的一樣,一直遠遠的緊吊在自己的身后。為防止狼跟的太近,吳克可算是費盡心機,一路上他不斷將腳下大一點的石塊,順著山坡就勢滾砸下去,如果不是受太多的灌木阻擋,效果一定很不錯,還真有那么幾次在坡度很陡的地方,差點砸到那只狼頭。就這樣一人一狼,在中午一點多陪盡小心地登上山頂。
放眼望去,廟離自己近在咫尺,就在對面的山頂上。吳克此時一邊緊張地窺視著狼的一舉一動,一邊讓身體盡量放松恢復體力,間或觀察小廟的情形。從這里望過去,吳克不禁為自己暗暗哀嘆。小廟向著這座山的一面是懸崖,根本就沒辦法直接爬過去。想要到達小廟,自己還必須繞上三四里多路才可以避開懸崖,兩山之間的谷地藤木林立,密密扎扎,不象平時看到的其他山與山之間的峽谷那樣,多少會有一條被雨水沖刷出來的碎石小道。看來想要順著谷底開路繞道非常困難。
有句至理名言是怎么說的來著:世上無難事,只怕肯登攀。困難是死的人是活的。很快吳克就決定從立身的這座狹長的山頂繞道。畢竟山頂上的樹要少很多,視野開闊點。
在山頂,吳克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終于找到一處既方便下山又比較容易爬上對面山峰的地方。狼還是在遠處忽隱忽現的跟著,下山不方便再利用山石嚇唬它,該怎么辦。吳克搔著后腦殼想了足足五分鐘,最后決定砍一些叉多的兩公分粗細的樹枝,將頂部用刀劈成尖銳的斜面,放在背后拖著走,這樣就等于給自己在背后附上一道防御,以此來低檔狼的突然襲擊。
為了更迅速地開道下山,他又在山頂靠近下坡的一面走來轉去,兩眼掃瞄般亂晃,手腳比劃著,最后終于找了塊大大的碎石,掏去底部的障礙物后,晃了幾晃便使勁向山下推去。好家伙,這塊近千斤的大石一滾下斜坡就立刻發威了,一路上勢如破竹呼嘯而下,間或騰空撅起狠狠地砸在一些不開眼的灌木樹叢上,那氣勢讓他充分領略了什么叫做一往無前銳不可擋,十分鐘沒到,就從谷底傳來“轟”的一聲,應該是那碎石滾到谷底時,猛烈撞擊到其他大石上的聲音。此后便一切歸于平靜。
下山的道路有了這樣一個奮不顧身的“開路先鋒”給亮出條道路,吳克下山的速度快了許多。當然,那道詐看不及的“防御”也實在不可輕視它,象趕鴨子般不斷拍打和撞擊著吳克那急速擺動的后臀,好象在警告和鞭策著他快,要快。倘或身后的狼也通人性定會嘲笑此等滑稽之舉。但不管怎樣,臨近下午四點多吳克還是抵達了谷底。隨后在上山時又故計重施,時不時的滾動一些碎石嚇唬著身后尾隨的狼,并迅速的向山坡爬去。五時許終于爬上了對面這座山的半山腰,并且還讓他找到了一條通向山頂的小路,可能是上山進香者走出來的。要不是身后有狼跟著,吳克真想趴在這小路上瘋狂的發泄一回,就算是努力克制著心情,在發現小路時,他還是激動的嘴唇發抖,眼睛里升起一層薄薄的水霧,嘴里哆里哆嗦喃喃自語的說著
“MD,路——!!終于看見路了!”
就這么一條平時不愿意走的小路,現在讓吳克感覺親切無比,都快整整兩天了,他一直需要自己用刀開路,累是次要的,關鍵是那種無助感。沒有道路的山很原始,代表著人跡罕至,這兩天他就象活在深山老林里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一般,需要獨自面對種種不可預測的危險,什么探險、獵奇的心思早就蕩然無存了,直接面對他的就是生存,為了生存他必須時刻保持警惕,神經無時無刻不處于緊張的狀態中,卻又找不到人陪他放松和說話。危險、沮喪、疲憊、孤寂向他輪番攻擊,不斷折磨著他,使他心力交瘁,如果不是看見那座小廟,給了他點希望和目標,可能用不了多久他真的會崩潰。
現在可好了,出現在他面前的這條小路,就仿佛是沙漠里的一滴水,立刻滋潤了吳克那干渴的心田,那感覺,“爽呆嘍”,至少這山讓他覺著還有那么點人氣,此時孤獨感消減了大半,等吳克平復了心情后,腦筋又活動起來,到底該沿著小路下山還是上山呢?這是個問題,看方向上山就是去那小廟里,大約需要走一個小時的路程;下山很可能會走到附近的什么山村里,但是路途不知道有多遠,也許這小路還是從附近其他山繞過來的,瞄著依然躲在遠處窺探自己的吊尾巴狼,想象一下黑夜被一群狼圍攻,他心里一陣哆嗦。還是保險點,上山吧!就算那上面是座空廟,也總比在這野外被群狼攻擊要好過些,有四面圍墻,防御起來會容易很多。
吳克現在都不敢太期望廟里有人,遇到了太多的意外,已經讓他的神經學會了早做提防,希望值越高失望值越大啊,生怕到時空廟一座,自己會受不的。“唉,要是廟里能有個半頂點的和尚那就好了,阿彌陀佛,佛主開開眼。”
有了現成的小道,上山快了許多,雖然還要不時的防備著身后那條討厭的吊尾狼,但最終還是趕在了天將擦黑時到達了山頂,避免了打火把或上樹御狼的尷尬場面。
山廟不是太大,約兩畝多地,占據在山頂的一處平臺上,從外型上看,此廟是由前門、內堂、大殿和幾十間廂房組成,估計和其他廟宇差不多,應該是九十九間半的格局。山石圍墻、青磚鋪地。門樓緊閉。墻根四圍和臺階處長滿了蒼老的青苔,可見來此廟進香的人極有限,香火稀少;且廟坻四圍很多處已白灰斑駁,青磚**,更顯荒漠凄楚,年久失修。
盡管如此,吳克面對著那扇緊閉著的寺門,還是不自禁地興奮起來,因為他在白天用望遠鏡觀察的時候,雖然沒看見人,但廟門是敞開的,以至于一度懷疑這是座空廟,對廟里是否有人不抱有什么信心,可現在廟門居然是閉合上的,那里面肯定有人。
不待他多想,已急身進前拍打起山門,剛喊了兩聲,就聽見里面傳來兩個人的腳步聲,其中一個粗曠的聲音問道“誰?”然后就好象是抓住了門閂要來開門,而另一個人聽聲音好象立刻上前攔住了他,隨后一股頗有冷靜氣息的聲音飄進了吳克的耳朵。
“大李,看你毛糙的,先從門縫看看再說。”
吳克一聽這話急了,趕忙叫了起來,急匆匆說明著原因:
“師傅,快開開門,我是從外鄉來游玩的,在這山里和朋友們走散快兩天了,現在后面有只狼一直跟著我不放,還請師傅們好心幫幫忙,讓我進去躲躲,都說出家人以慈悲為懷,還請師傅們給我這迷路人行個方便,借寶剎暫避一休,等明個出山回去后,我一定再回到這里多給廟里的菩薩捐點香油錢。”
廟里那兩個人大概是通過門逢看清楚了外面的情形,覺得吳克沒什么危險,正在給他開門,聽到他說要給菩薩多捐香油錢,“噗”的一下,樂的笑出聲來。吳克心想,看來和尚也愛錢啊!聽到多捐香油錢就樂成這樣,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他正在這胡思亂想呢,廟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從廟里出來兩個人,這兩個人一出現,吳克的眼睛立刻就閃現出N多的“?”來。
廟里出來的不是穿著僧袍光頭的和尚,而是頭戴黑色土布套頭帽的人。這是哪個年代的人哦,在吳克的記憶里,只小時候見過爺爺輩的人才這般的打扮。他們身上也穿著應該是古董級別的粗布衣服,腰里纏著粗布繞成的布帶繩,手里還提著有著長長槍管的獵槍,給吳克的感覺就好象回到了30年代的電影里一般。
還沒等吳克醒過味來,其中一個體形粗壯點的,約莫三十來歲的漢子走過來,半開玩笑地拍了他一下:
“大兄弟,發什么楞呢,快進去吧,難道你還想等狼來了,一起進去過夜不成。”
“是啊,進去吧,外面不安全,這廟已經空了兩年了,我們進山打獵經常在這里歇腳的,你也別師傅師傅的叫我們了,他叫李五,我是孫六,你就叫我們大李和老孫吧,至于香油錢么?”另一個稍微精瘦點的,四十來歲的漢子也跟著說道。過來拍了一下吳克的肩膀,并且說到這里故意頓了一下,然后呵呵一笑:
“你要是想捐香油錢,就不知道這里的菩薩知不知道收了,看大兄弟你的這身打扮到是挺稀奇的,是大城市里來的吧,我在縣城也沒見有人象這樣穿的。城市里的人就是怪啊,放著好好的清福不享,卻跑到這荒山里來玩,真是奇怪啊!”說完還狐疑地晃了晃腦殼。
“這……,啊,我是從城里來的,我不奇怪,我這就進去,就進去。”吳克腦袋昏昏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在回答,然后就這么稀里糊涂的跟著他們進到了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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