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希打開門,接過信??催^信,程希笑著對未央說,“你又該生氣了?!闭f完把信遞給未央。
未央接過信一瞧,原來是香夫人邀程希五日後的晚上去行宮中賞花品酒?!百p花品酒需要晚上嗎?再說了,有什麼可賞的,有什麼可品的!”未央不屑地說道,把信塞回給程希。
程希笑著說道:“盛情難卻!”說完便走出了未央的房間。
未央看著程希的背影,喊道,“什麼?你是說你要去?喂!”程希卻沒有停下腳步,他邊走邊聽到身後未央的問話,笑著搖了搖頭。
未央看著程希遠(yuǎn)去的背影,自言自語道:“真的一定要去嗎?”她默默地關(guān)上門,在凳子上坐下,然後趴在了桌子上,手指輕點著桌面,“不要去,好不好?”
她不知道,她的這句話卻被門口的東亭聽去,東亭將這事又告訴了程希。程希聽後只是擺擺手,示意東亭退下。東亭走後,程希看了一眼跳動的火燭,默默地說道:“這次,不好……”
這邊程希剛收到信,那邊寫信的香夫人正坐在梳妝檯前梳理秀髮。她看著鏡中的自己,眼尾流露出止不住的笑意。一下女走進來,“夫人,信已經(jīng)送到了。程世子說他會前來。”
“是你親自送的嗎?”香夫人放下手中的梳子問道。
“夫人,是奴婢親自送的?!?
香夫人點點頭,滿意地笑道,“那就好!”
一旁的下女不理解香夫人的做法,問道:“可是夫人,任世子剛走,爲(wèi)何又要給程世子送信?任世子不是說不要……”
香夫人打斷下女的疑問,“如今這亂世,要做好萬全之策,給自己留條後路總歸是對的。況且程希他,相貌堂堂,談吐不凡……”說完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忍不住笑出來,然後吩咐道:“你去多準(zhǔn)備些花,到時要擺滿庭院?!?
“是?!?
“香夫人。”又一下女走進來。
香夫人問道:“什麼事?”
“遼國公派人前來傳話?!?
香夫人剛?cè)∠骂^上的髮簪,聽到此,遲疑了一會,“讓他進來吧?!?
一名小廝走進香夫人的房間,給香夫人行了禮,“香夫人,小人來代傳遼國公的話?!趺脛e想著找寧國世子亦或是他人做靠山,王妹也別想著離開孟阜。如果下次還像今日這樣突然獻(xiàn)舞,那寡人只能將王妹嫁給本國的趙丞相,這樣王妹就可以永遠(yuǎn)留在寡人的身邊。’”
香夫人聽到這話,緊緊握住手裡的髮簪,連發(fā)簪卡入了肉裡,也渾然不知。
“小人話已帶到,小人告退?!?
小廝剛退下,香夫人身旁的下女就說道,“夫人,那趙丞相已經(jīng)年近七十了……”香夫人沒有回答,只是狠狠地把手中的髮簪摔在地上。髮簪墜落在地上,碎成兩節(jié)。髮簪上的珍珠散了一地,只留下珍珠滾落的聲音,良久不散……
會盟第二天,遼國公邀請衆(zhòng)人前往狩獵場行獵?,F(xiàn)如今秋高氣爽,微風(fēng)襲人,特別適合狩獵。
昨天的會盟上,程希佔據(jù)了絕對的上風(fēng),這讓遼國公耿耿於懷。遼國公想趁今日的狩獵,給程希點顏色看看。畢竟遼國可是馬背上的國家,這點狩獵對遼國公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程世子不僅滿腹詩書,聽聞騎射之術(shù)也是一流。今天可有幸一睹程世子騎射之術(shù)?”遼國公牽著馬繩,似有挑釁地說道。
程希笑了笑,“遼國公過譽了?!?
“這狩獵怎可少了我?”任安尋騎著馬緩緩走來。
“請?!背滔Uf完,三人便駕著馬朝前飛奔而去。
三人並駕齊驅(qū)。遼國公駕著馬,總是有意無意地往程希馬上靠,腳下自然少不了功夫。程希駕著馬,不動聲色地迴應(yīng)著遼國公腳下的功夫。二人腳下互攻,臉上卻還洋溢著笑容,像什麼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狩獵場綠草如茵,遠(yuǎn)處還有茂密的樹林。一隻麋鹿突然頓入眼簾,在草叢中若隱若現(xiàn)。程希駕著馬迅速衝上前去,似乎想博個頭彩。遼國公卻不慌不忙,漸漸落在了程希身後。任安尋更是特意放慢了速度,落在了最後。
只見程希和遼國公同時舉起弓箭。程希弓箭對準(zhǔn)了麋鹿,而遼國公的弓箭則對準(zhǔn)了程希。程希一門心思在麋鹿身上,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身後的情狀。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任安尋遠(yuǎn)遠(yuǎn)地抽出箭,朝著遼國公的馬的屁股精準(zhǔn)一射。遼國公的馬頓時中箭受驚,遼國公手中的箭也彈射出去,不偏不倚地射中了在遠(yuǎn)處一旁的齊國公。受驚的馬一陣亂跑,載著遼國公消失在遠(yuǎn)處的樹林中。
程希放下手中的箭,回頭看著任安尋,“下次可沒這種機會?!?
任安尋又迅速抽出一支箭,朝程希射去,“演得不錯!”眼看箭要正中程希心臟,程希一揮手,一把抓住了箭。程希微微一笑,把手中箭朝任安尋甩去,“我覺得我剛纔還可以更威風(fēng)一點。”任安尋一個側(cè)身,躲開了致命的一箭,狡黠地笑道,“跟我比還差點?!?
兩人似乎忘記了麋鹿和狩獵這回事,一起騎著馬朝另一個方向奔去。
程希望著遠(yuǎn)處受傷的齊國公。齊國公倒地不起,周圍都是人,亂作一團,遼國公也不知去向,程希笑笑說,“有的他們忙了?!?
“走吧,師兄。千萬別悲天憫人?!比伟矊ふf完,意味深長地看了程希一眼。程希轉(zhuǎn)頭,沒有說話。
他們兩人駕著馬,並非要私奔,而是一起來到了遼國大殿內(nèi)的書房。
遼國大殿書房外,程希和任安尋蒙著面,蹲在屋頂。他們四處看了看,彼此做了個手勢後,縱身一躍,跳下屋頂。門口守衛(wèi)的兩個侍衛(wèi)還沒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被程希和任安尋一人一掌打暈過去。兩人彼此看了一眼,任安尋朝程希伸出了個大拇指。
此時一隊巡邏侍衛(wèi)從廊門外經(jīng)過,程希和任安尋藏在廊柱後躲過了一劫。兩人穿過廊廳,轉(zhuǎn)身進入書房中。兩人一進書房,發(fā)現(xiàn)書房空空如也??盏臅?,空的書桌,還有一張空椅。任安尋見到眼前場景,扯下面罩說道:“中計了?!?
話音剛落,房間中不知從哪裡灌入毒氣,嗆得程希和任安尋喘不過氣來。只聽嗖嗖聲,房外衆(zhòng)多毒鏢射進房間。程希一把將任安尋撲倒在地,“快走?!背滔:腿伟矊わw窗而出,此時一個毒鏢不偏不倚地將一人擊中。
此時的狩獵場中,遼國公騎著馬回來。剛纔馬受驚,帶著他一路亂跑。他好不容易纔將受驚的馬安撫下來,然後騎著馬趕回了狩獵場。
“遼國公這是怎麼了,聽說馬中箭受驚了?”襄國公見遼國公回來,趕忙迎上去問道。襄國公對狩獵不感興趣,他唯一感興趣的只有女人,所以一直呆在營地。
遼國公從馬上跳下,擺擺手道,“無妨,倒是齊國公……”說完他四周張望,並未見到齊國公的身影,然後他又遲疑地看著襄國公。
襄國公說道:“齊國公已經(jīng)送去醫(yī)治了,只不過傷到了皮肉,並無大礙?!?
遼國公堆出滿臉的歉疚,“寡人要去看看他,都怪寡人啊!”他一臉抱歉的樣子,無論誰看到了,都能感受到他的歉意一樣。他抱歉完,又環(huán)顧四周,問道:“程世子和任世子還沒回來嗎?”
襄國公不解風(fēng)情地回答道:“大概他們興起,看來要有大收穫啊。”
遼國公剛想動身去看齊國公,一侍衛(wèi)的稟報打斷了遼國公的行程。侍衛(wèi)悄悄在遼國公耳邊道:“主公,有人闖入書房了,不過那人左肩中鏢了?!边|國公聽完面色凝重,眉頭一皺,忙對著侍衛(wèi)吩咐道,“你們快去找找程世子和任世子,”轉(zhuǎn)頭又對襄國公道,“別出什麼意外才是?!?
“是,是?!毕鍑胶偷?。
“哪會有什麼意外!”
衆(zhòng)人尋聲望去,只見程希和任安尋駕著馬慢悠悠走來,程希手中還拖著一隻死鹿。程希和任安尋躍身下馬,走至遼國公面前。程希笑道:“我們剛?cè)プ愤@隻鹿,可費了大力氣?!?
襄國公望著地上的鹿,誇讚道,“程世子好身手啊。”
遼國公也大笑起來,“程世子騎射之術(shù)真是名不虛傳?!闭f完用手用力拍了拍程希的左肩,意味深長地看著程希笑。程希似有會意,面不改色,仍帶著從容的微笑,“哪裡哪裡,這是任世子的功勞?!闭f完,程希用手拍了拍任安尋的左肩。這一拍正中任安尋的傷口,任安尋一個激靈,卻又不能表現(xiàn)出來,只好跟著乾笑兩聲。但此時他的額頭上卻沁滿了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