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天京,欽天監。
一大早,一名欽天監官員便按照規定前來巡視欽天監的各個房間。
欽天監的地方很大,房間卻并不是很多,因為欽天監里面的房間都是非常大的,這樣一分攤開來,碩大的地盤就被不多的房間給占據了。
這份差事很是清閑,這名官員也是非常的滿意自己的這份差事。他每一天就只需要早中晚各巡視一次,然后就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藤椅上,泡上一壺清茶,美美地休息起來。畢竟敢在欽天監搗亂的人現在都還可能沒有出生呢!
今天,如同往常一樣,這名官員按照自己的習慣,最先從離自己最近的那所房間查起。
一開門,沒有任何的異常。
可就在那名官員一抬頭間,他臉上的情緒陡然變化,急忙向外沖去。
要說到欽天監,就不能不提欽天監監正張衡。
張衡,對于一般人來說可能無足輕重,可是在那些能工巧匠心中簡直就是神一般的人物!
神鬼之才。
這就是那些能工巧匠們為張衡所起的稱號。事實上,張衡也確實當得這個名號。
一個人如若能上曉天文,下通地理,又能將天下各種機巧之技集于一體,融會貫通,能夠發明出各種各樣的機關道具,甚至還精通文史韜略,可掌天下軍機,他就實在當得神鬼之才了。
而張衡,無疑就是這樣一個人。
在張衡所發明的不計其數的道具中,最令人感到好奇的就是他的那臺體型碩大,造型怪異的地動儀了。
“此物雖名地動儀,然則可窺天機,天機一到,則地動。”
這一句是張衡將這臺地動儀制造成功時,在稟報與陛下的奏章中所寫。
這玩意究竟能不能窺測天機不天機,大家伙可不知道,不過自從它被制造成功以來,沖來沒有動過才是真的。
這臺地動儀自從被制造出來后,沒有一點動彈,反正欽天監里一年,都堆上了一層厚厚的灰。
大家心中議論紛紛。
本以為它就會這樣一直擺放下去,可今早那名巡視欽天監的官員竟突然發現這臺地動儀,動了!
“大人,大人,地、地動儀有動靜了!”
那名官員臉色潮紅,有些語無倫次。
塵封兩年的地動儀有動靜了!
張衡聽見那名官員的喊聲,走出房間一看,那名官員急急忙忙跑過來。
“大人,您快來看看吧!”那名官員急促喊道。
房間內,巨大的地動儀當中擺放。
地動儀全以玄鐵制成,上刻山、龜、鳥、獸等各種圖案,外表分布有八個龍頭,龍頭口銜玉珠,一一對應東、南、西、北、東南、東北、西南、西北八個方向,對著龍頭,其下有八只蹲伏仰口的玄鐵蟾蜍。據張衡所說,天機運轉是會與地脈的運動相關聯的,若是當地動儀偵測到哪個方位的地脈的運動,就代表著那一方向的天機的運轉。
張衡走進房間一看地動儀,地動儀上對著西北方向的那顆龍頭口中玉珠已掉落在了玄鐵蟾蜍口中。
張衡一沉吟,對著那名官員道:“你先守候在此,不要讓任何人靠近,我立即進宮稟報陛下。”
“是。”那名官員此時已經平復過來,恭敬答道。
張衡直接奔馬快速沖向阿房宮。這位大夏當年的狀元郎雖已年過六旬,可其風采依舊不減當年。
阿房宮,大夏皇族居住之地,整個大夏的最高權力中心,代表著無上的皇權,鎮壓天下氣運。
陽光下的阿房宮氣勢磅礴,似有一層極濃的淡黃色氣體將其上空包裹。
鎮守阿房宮的皇城金吾衛統領雷同一見張衡過來,不敢怠慢,一番嚴格搜查之后將他迅速送進皇宮。
整個阿房宮有兩層防御,也只有兩層防御,一是皇城金吾衛,二是御林軍。
皇城金吾衛負責鎮守阿房宮的外圍,御林軍則是駐扎在阿房宮中,兩者一內一外,相互連接。
巍峨的皇宮矗立在陽光之下,極盡威嚴。
張衡整理衣冠,匆匆走進。
整個大殿之內,只有一人,器宇軒昂,高坐在龍椅之上,他就是大夏最高統治者,天下雄主,人皇——夏啟!
“陛下!”
張衡莊重行禮。
“張愛卿,有何事?”一股充滿帝王威嚴,極富穿透力的聲音從夏啟口中傳出。
“啟稟陛下,微臣昨夜窺得天象,紫薇帝星光芒大作,向著西北方向投射,一股皇氣隨即也升騰而起。”張衡聲音頓了頓,繼續道:“而今早地動儀突然發生變動,也是直指西北。”
夏啟看了看張衡,突然笑了:“朕還真是沒想到,你的那臺鐵疙瘩竟然還真能用。”這一笑,夏啟全身的帝王威嚴全然消失。
張衡怒了,滿臉潮紅:“陛下!”
夏啟笑道:“好了好了,開個玩笑嘛!”
張衡道:“陛下乃是九五之尊,一言九鼎,豈可隨意玩笑?”
夏啟笑道:“那好吧,來說說正事。”
張衡接著道:“陛下,依臣所見,此次紫薇帝星發作,皇氣升騰,而地動儀也偵測到天機運轉,地脈運動,必定是有一場大機緣產生,而這次的氣運加持著絕對是皇族中人。”
夏啟道:“哦?那依你之見,此次將會是誰得到這場機緣?”
張衡一拱手,道:“究竟是誰,想必陛下已經知曉。”
夏啟一笑,未答。
張衡又道:“紫薇帝星和皇氣俱是傾向西北,而在西北,據臣所知,就只有進入滄州軍隊的四皇子一人而已。”
夏啟又一笑。
張衡繼續道:“此次天機運轉必與四皇子有關。”
夏啟終于開口道:“不錯,據我推測,這一場機緣的確是老四命中注定,不過這場機緣究竟如何就連朕用“皇極經世”也推測不出。”
張衡道:“既測不出,又何必再測,只知此次機緣對四皇子有益無害便好。”
夏啟又笑了笑。
張衡突然一拱手,道:“陛下既然心中已有定數,如此,臣便先行告退了。”
“下去吧。”夏啟一揮手。
張衡走后,大殿中只剩下夏啟一人。
夏啟突然開口,就像是在喃喃自語:“傳,駙馬衛青。”
“是。”虛空中,一個聲音猛然傳出。隨即,一道黑影眨眼間閃出大殿。
夏啟又笑了:“桀兒,父皇可是很期待呢!”
隨即,夏啟臉色、神態瞬間變化,又恢復到了先前那個充滿帝王威嚴的人皇。
衛青,被人稱之為金刀駙馬,迎娶了大夏國師元術的長孫女,元陽郡主。
當年大夏國師元術已經達到通天之境,氣運滔天,足可稱為當時武者第一人,可惜卻在沖擊天元階位的最后一個境界“無上”之時,被天道氣勢鎮壓,逆天而亡。
元術死后,夏皇亦是駕崩,當時大夏最重要的兩人,就這樣相繼逝去。
夏啟登基后,加封元術在世上最后的親人,他的兩位孫女,當時年僅五歲的元宓和三歲的元珞為元陽郡主和元明郡主。
元陽郡主于十七歲時嫁給當時還只是大夏軍中一名小將的衛青。
當時,朝中奏章如雪花般飛入,認為衛青根本不可能配得上元陽郡主,均是想請夏啟否決兩人的婚紗,結果夏啟力排眾議,親自做主主持了兩人的這場婚禮。
衛青,當時在那群文臣眼中不過一名小卒而已,哪里可以配得上郡主的千金之軀。
不過,半年后,朝中再也沒人敢這樣說了。
當時,西天大雷音寺出僧兵十萬進軍大夏,面對著大夏軍隊,連戰連捷,一路向東進發,勢如破竹。
這時,一名少年將軍橫空出世,親自帶兵,三天內滅殺十萬僧兵,甚至率領手中軍隊,千里奔襲,一路反攻到西天境內,占下大雷音寺一部分領土。大雷音寺在僧兵全滅后,派出十名佛陀襲殺那名少年將軍,卻被他手中一桿銀槍一一挑殺。這一戰,大快人心,將剛剛歷經權利交替不久的大夏的局勢穩固起來。
那名少年將軍,被夏啟冊封為——冠軍侯!
而他的名字,叫做——霍去病!
大夏世上最年輕的武侯就此橫空出世。
自此,朝中再也無人敢對衛青說什么了。因為,霍去病,正是他的外甥。
敢說一位新晉武侯的舅舅的不是,誰有那膽?
不過,眾人卻是實實在在地忽略了衛青手中的那柄金刀。
在大夏軍中有一句話可是廣為流傳的,那就是——“金刀現,鬼神哭。”
這句話說的就是衛青手中那柄金刀。
衛青也是極有才華和實力的,可是成為駙馬之后,便不再軍中任職了。對此,軍中不知多少將軍們扼腕嘆息,紛紛感嘆:“衛青若是還能夠在軍中,那么他的成就絕對不會在冠軍侯之下!”
不過,為了元陽郡主,衛青甘愿舍棄了那將會無限輝煌的軍旅之路,從此離開了軍隊,不再是一名軍人了。
片刻后,一名男子健步走進大殿,對著夏啟行禮道:“陛下!”
那名男子儀表堂堂,器宇軒昂,走起路來龍行虎步,氣勢逼人。那人,正是衛青。
夏啟應了一聲,笑道:“青兒,不必多禮,元陽如同我女,你可就是我的半個兒子了。”頓了頓,夏桀接著道:“其實這次叫你來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衛青道:“陛下請講。”
夏啟道:“據我推測,不久后老四在滄州將會有一場機緣,不過卻是推斷不出究竟是何種機緣。所以,我想要你去一趟滄州,幫我保護一下他。”
衛青道:“陛下放心,四殿下和元陽親如姐弟,同我也是交情深厚,就是陛下不說,我也會去的。”
夏啟道:“那好,這一次就辛苦你了。”
衛青道:“這是臣應該做的。”
夏啟道:“嗯,那我就可以放心了。”
衛青道:“那臣就先去收拾行裝。”
夏啟道:“去吧。”
衛青走出阿房宮,看了看天空,陽光明媚,他突然笑了起來,心中道:“小桀,可不知道你現在是長成什么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