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繭外面的夜空,依舊濃黑似墨,沉靜如水。
而光繭之中,水晶山上,光芒萬丈沖天起。
霎時,突然又有一股扭曲著的不明巨力在山腰間憑空產(chǎn)生,整個黑洞被拉著竟是反向旋轉(zhuǎn)了起來,白光亦是越來越閃亮,占據(jù)著黑洞中心,幾乎就是要到達(dá)了黑洞面積的三分之一,不斷擴張出來。
終于,時間推移中,白光占據(jù)了整個黑洞的絕大部分,充滿了眾人的眼眶,一眼看去,盡是蒼白。
在眾人眼前,白光終于完全地占據(jù)了整個黑洞。
這時,黑洞已然變成了白洞,耀眼的白光一陣一陣地發(fā)出。
白光閃耀下,天地盡蒼白。
白光這一照射,仿佛這夜空都被破開了一大道豁口,退卻三分。
“這是!”
夏桀突然一聲出口,驚訝至極。
不只是他,在場所有人都是一陣驚訝。
原來,在那白光占據(jù)了黑洞,使其變成了白洞之后,竟是從那洞中扭曲的力量之中,咔嚓一聲,瞬間破裂開來。
這就猶如一枚雞蛋的蛋殼破裂開來,露出了一道道極不規(guī)則、長短不一的裂痕。
下一刻,這些裂痕越來越多,發(fā)出一陣咔嚓的聲音,不絕于耳。
終于,裂痕一道道連接成了一個圓形痕跡。
咔嚓!
一聲脆響,中間那道連成圓形的痕跡一齊炸開。
咣!
突然,一面體積巨大的玉璧從白洞中心的圓形裂口出緩緩鉆出,擠著白洞的裂口,一直頂著洞口外面,一點點地對著裂口開始摩擦起來。
這是一面呈現(xiàn)著黃色光澤的圓潤玉璧,整體豐滿細(xì)膩,富有紋理,在白光照射間,晶瑩剔透,反射出一陣透亮的淡黃色光彩。
夏桀手中的寶蓮燈自這塊玉璧出現(xiàn)之后,變得更加明亮了起來,發(fā)出的光芒也是越來越強,亮度越來越大。
終于,眾人眼前,玉璧上的淡黃色光芒和寶蓮燈上的七彩光芒匯聚到了一起。
轟!
瞬間,眾人站在水晶天梯上,只感覺地動山搖,根本難以站直身子,只能是維持著身體的稍稍平衡。
原來,就在兩處光芒匯聚之后,光芒交織在了一起,互相纏繞起來,逐漸就扭轉(zhuǎn)成了一道螺旋狀光芒紋路,在白洞前開始旋轉(zhuǎn)了起來,連帶著白洞也是一起加快了自身的旋轉(zhuǎn)速度。
而在下一刻,水晶山的光芒突然也是更加猛烈地發(fā)作了起來。
轟!
下一刻,奇異到了極致的景象出現(xiàn)了!
“這,這是……”
拔都抬著頭,臉色怪異,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
霎時間,其余人皆是無言,大驚失色。
因為,那是……
只見,玉璧在光芒的映襯下,倏地一下子從中間的部位張開了一條白線。
白線,全是由白光組成。
這條白線從玉璧中間裂開,慢慢地,在眾人的目光下,越來越寬。
頓時,玉璧被白線不住地向著兩邊擠壓,而玉璧則又是在不斷地擠壓著釋放它的白洞。
白線與玉璧,玉璧于白洞,兩兩相互擠壓。
咯嚓,咯嚓!
物體摩擦的聲音響起,毫不停歇。
就在這聲音的陪伴下,眾人眼前繼續(xù)著有規(guī)律的運動,白光則是越來越弄濃了。
幾乎就要是蓋過了所有的光芒。
瞬間刷白一片,迷了人眼。
最后,摩擦刺耳的聲音終于停止。
白光,卻還在肆虐本來陰暗的天地。
“這……”
拔都壓下聲音,低沉開口,兩眼一轉(zhuǎn)不轉(zhuǎn),死盯著面前。
在這通透的白光之后,玉璧,打開了。
被分成兩半的玉璧就如同大門的兩片門板。
一道門,瞬間顯現(xiàn)了出來,被白洞圍攏,浮在空中。
突然,那道大門,發(fā)出吱呀一聲,從門縫中稍稍打開了一點縫隙;不過,僅僅憑借這點縫隙,是根本不足以將目光投入門中的。
啪嗒!
啪嗒!
啪嗒!
聽起來并不太大的水滴滴落的聲音從門后傳來,不停地傳來。
夏桀手中緊緊捏住寶蓮燈,手指因為用力過猛而有些變白,他拿著寶蓮燈,一動不動,眼睛睜大,仿佛想要看穿那道大門之后藏著的究竟是什么東西。
風(fēng)聲,猛烈地呼嘯著,充斥耳邊。
那聲音就像是風(fēng)在進(jìn)行著自己憤怒的咆哮。
但是,即便是這樣猛烈的風(fēng)聲,竟然也不能掩蓋住那道大門之后一直發(fā)出的滴水聲。
啪嗒!
啪嗒!
水滴的聲音,還在繼續(xù)。
水滴的聲音不禁滴在門后,同時也滴在了眾人的心底。
這聲音就像是充滿了無限的魔力,誘惑著眾人,想要一窺門后的秘密,一探究竟。
白光,在這水滴聲中,終于漸漸消去了。
到最后,眾人眼前,就剩下一個白洞之中,由兩片玉璧所組成的大門,門縫微微張開一絲,從中不停地發(fā)出水滴滴落的聲音。
這時,由于白光的消去,天地又開始回復(fù)到原本的黑暗陰沉。
風(fēng)聲,呼嘯而過。
夜色再次主宰了大地上的一切。
但是夏桀手中的寶蓮燈和水晶山連結(jié)在一起的七彩光芒依舊,流轉(zhuǎn)不息。
只不過這樣的光芒在這重新恢復(fù)的深沉無限的黑暗夜空中,也許只能是保證自己不被黑暗所吞噬罷了!
啪嗒!
啪嗒!
水滴滴落的聲音漸響、漸近。
“哼,到底是什么東西?!”空明圣教教徒黑衣人一臉煞氣四溢,兩手連帶著黑色長袖縮在背后,任黑袍在風(fēng)中竄動。
金蟬子雙手合十,一臉端莊,從他神色來看,似乎并不對那道大門后的東西感到好奇,只自己看著大門,連眼皮也未曾有過變動。
現(xiàn)在,一切都如此寂靜。
眾人無言。
光繭內(nèi),只剩下了風(fēng)聲和那啪嗒的滴水聲。
風(fēng)聲,依舊,呼嘯,不絕。
夜,不斷,未央。
夏桀默不作聲,卻是開始清晰地感覺到手中寶蓮燈與水晶山的聯(lián)系自那道大門形成后漸漸地有些衰退了。
雖然光華依舊,但兩邊的能量流轉(zhuǎn)卻是逐漸逐漸地慢了下來。
“難道……”
夏桀不動聲色,暗自向前小小地挪動了一步。
水晶剃,半空中,白洞前,沉穩(wěn)踏實,不動如山。
“應(yīng)該……時間就要到了!”
夏桀心中暗自說道。
時間,在沉默中緩緩?fù)埔?,離去。
這時已沒人再去關(guān)注夏桀和他手上的寶蓮燈。
所有的目光都被那道大門所吸引,一轉(zhuǎn)不轉(zhuǎn),不肯移開一下。
天,好像就快要,亮了……
“天,要亮了嗎?”
夏桀抬頭看了看天空,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尚是夜空,由于這只光繭,外面的世界現(xiàn)在無法看見。
光繭外面的夜空,混濁一片,星光突然暗淡一片,星象大變,亂糟糟的,仿佛都縮成了一團(tuán),無法看透,也無法打開,黑暗完全地封閉了,籠罩住大地。
但是,即便如此,知道了這個消息,也足以令人稍稍放下了一點緊張的感覺,緩和了一下氣氛。
雖然,看不見即將升起的太陽,但它畢竟還是要出來了;而只要太陽出來,那么心中的陰云就總會散去的。
這時……
啪嗒!
啪嗒!
啪嗒!
水滴聲,近了……
眾人眼睛死死盯著大門,一動不動,神情緊張。
靜,死一般的靜。
良久……
門內(nèi)滴水聲依舊響起,但卻還是沒有任何要打開的跡象。
終于,有人忍不住了。
聽著這水滴掉落般滴滴答答的聲音,黑衣人忍不住道:“究竟是什么鬼東西,我倒要看看!”
話音未落,黑衣人便大步向著那道大門走去。
不過,他沒走兩步就停了下來。
原來,衛(wèi)青快步上前,堵在門前,將他攔下。
衛(wèi)青冷眼寒聲道:“你想干什么?!”
“我怎么樣,關(guān)你什么事!”黑衣人怒喝道。
突然,有人拉住了正欲發(fā)作的黑衣人。原來是金蟬子。
金蟬子一把拉住黑衣人,對著他小聲說道:“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別忘了我們的目的?!?
黑衣人一聽,眼珠一轉(zhuǎn),一股狡猾的神色露出,隨即猙獰一笑,對著金蟬子說道:“沒錯,現(xiàn)在的確不是時候?!?
說完,兩人一齊退回,和拔都站在了一起。
衛(wèi)青看著兩人退回,也是回到了原位。
就這樣,眾人繼續(xù)等待著。
啪嗒!
啪嗒!
啪嗒!
門內(nèi)的滴水聲漸漸地大了起來,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大。
不一會,那聲音就逐漸變成了小溪流淌的聲音,嘩啦啦的,又啪嗒在大門上面,發(fā)出啪啪的響聲。
啪!
啪!
大門被不停地撞擊著,發(fā)出了巨大的響聲,玉石顫抖著,開始搖晃。
“這樣的撞擊,這門,總算是要開了吧?!”眾人心想。
撞擊聲越來越大,頻率越來越快,一刻不停地撞擊著已經(jīng)在亂顫的大門。
就在這種撞擊即將到達(dá)了最大時,卻在瞬間停止了。
“怎么回事?”黑衣人忍不住出聲說道。
沒人回答他,也沒人知道。
然而,就在下一刻——
轟!
頂著水流撞擊許久的大門轟然破碎,被撞裂開來,七零八落。
那道大門后面,一股巨大的洪流瞬間涌出門后的通道,向著眾人,如猛虎下山般,沖擊了過來。
而且,那水,是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