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州城作爲淳國的都城也算是比較大的了,雖然現在南門這裡是血雨腥風,殺戮震天。可是其他地方還算平靜,彷彿南門的殺戮與他們都無關一樣。
蔣超在安排好一切後,正好接到了王城的旨意。旨意上說讓蔣超去王城商議五營和談的事情,希望能儘快和五營敲定細節,好解除合州城被圍的危機。
蔣超聽完管家進來轉達的話後,一陣冷笑,他此時正好做完一切準備,正愁要如何開始的時候,王城的人自動就把機會送了上來。
“老爺,此去危險,你還是不要去了吧。萬一你要有個什麼閃失,這個家就散了,小姐那裡怎麼辦纔好!”管家有些焦慮的說道。
蔣超看著管家,突然沒有了平時的威嚴,像是和老朋友聊天一般的說道:“如果這一次我去了回不來,你就等到天黑。天黑之前我一定想辦法把小宇弄出來,然後天黑後我如果沒有成功,你就帶著小宇遠走菸河馬場吧。不過那裡你們不能停留太長的時間,到了那裡後,你們和唐魏一起,在想辦法吧。我相信唐魏不會讓我失望的。”
“可是老爺你呢?”老管家預感到了什麼。
“我成敗都在合州城了,可是小宇還年輕,以後就拜託你了。”
管家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蔣超卻阻止了,“去吧,這幾十年也辛苦你了,能帶上的細軟你都帶上,算是這些年來你應該得的。”蔣超有些哽咽的說道。
管家望著蔣超遠去的背影,眼眶漸漸溼潤了。
此時蔣超獨自一人騎在一匹馬上,向著王城而去。他的一衆手下現在全部到了各自的位置去了,反倒讓蔣超落了單。不過雖然大街上的氣氛極爲詭異,讓人覺得安靜地有些可怕,但是蔣超依然很淡定。他的這份淡定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發自內心深處的淡定。
蔣超走得並不快,但是卻相當平穩。那匹馬像是知道事情的緩急一般,此時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得筆直。蔣超並不擔心在路上有人襲擊他,因爲他知道淳國內所有人都對你深深忌憚。沒有人有信心能夠將它消滅,不然他蔣超早就坐不穩現在的位置了。也沒有人敢私下挑釁蔣超的實力,就連不可一世的五營也吃了大虧。
蔣超看著周圍安靜異常的合州城,突然思緒萬千。他好像是又回到了那個他曾經的起點,他感覺與起點恍若昨日。蔣超每當想到曾經清貧的時候,感覺人總是快樂的,無憂無慮的,是幸福的。而現在雖然他擁有了權力,地位和通天的本事,但是蔣超感覺一直是過得心驚膽顫,憂心匆匆的。蔣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錯了,錯在不該追求這些讓他自己都迷失方向的東西。可是蔣超當初如果不去追尋的話,那麼自己有可能就已經餓死,冷死或者被人害死了,而不會有今天的蔣超。
蔣超有些困惑,他覺得自己當初應該和君王修復好關係,永遠做一個臣子的煩心事,要
比他現在少得多。可是蔣超已經沒有了回頭路,他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就算他想走回頭路,別人也不會讓他走了。且不說對手,就算是自己的人,此時也容不得他在回頭了,因爲別人已經將身家性命交了出來,再也拿不出去了。蔣超有些無奈,他在心中苦笑,世人都說我權力通天,自由無比,可是他們那裡知道權力越大,束縛也越大。
蔣超的性格中又帶著一點堅毅,雖然現在他有了那麼一絲絲的動搖,但是他立馬就止住了。因爲他明白現在他的對手不會放過他了,就算他現在立馬投降,對手也會將他碎屍萬段,因爲他們會覺得蔣超的存在永遠是一個危險。與其在身邊放這麼危險的一個人,還不如讓他永遠失去危險的價值。有些時候有價值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比如蔣超。
在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和自我否定後,蔣超更加堅定了這次戰鬥的決心,現在他像是充滿能量一般,目光如無形的利劍一般,遇神殺神,遇佛翹佛。
王城大門已經出現在了蔣超眼前,蔣超看了看如往常一般人員的王城衛隊,也不多等候,直接拍馬走去了。
“站住,下馬!”一個王城衛隊的士兵,伸出長槍攔在了蔣超的面前。
蔣超也不生氣,左腳向右一跨,整個人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進王城幹什麼?”雖然王城衛隊認得蔣超,但是他們依舊不敢馬虎,走著所有大臣入王城的程序。
“進王城,君上召見!”蔣超淡淡的說道。
“旨意呢?”王城衛隊的人看蔣超只有獨自一人,心中要稍微放鬆了一些。
蔣超也不答話,從荷包內摸出了君上的命令,遞了過去。
那個王城衛隊的士兵在仔細辨認後,向著攔路的士兵點了點頭,然後對著蔣超說道:“蔣統領,請了!”
攔在蔣超身前的長槍被拿開,整個王城又一次出現在蔣超的眼前,只不過這一次蔣超感覺到了寒冷和殺氣。
踏進王城,蔣超沒有看見任何人。像是王城內的宮女和太監都全部消失了一般,現在連個人影都不知道哪去了。不過蔣超依舊淡定,他一步一步的並不慌張的走向了君王所在的地方。
等到蔣超有些遠離王城大門後,王城大門竟然卡茲卡茲的關上了,而王城也由此變成了一座死城,一座沒有出口的死城。
此時在合州城的一處,幾個淳國大家世族的人正聚在一切商量著。
其中一個白白淨淨的男人首先說道:“這次合州城動盪,會不會波及我們。我們可是經受不住他們任何一方的折磨的。”
“如果真是這兩方死磕的話,我覺得我們很難避免。”一箇中年女子低沉的說道。
“早知道這樣,我今年就不在合州城外買這麼多土地了。現在買來了,可是卻用不了,不是五營佔著,就是淳國自己人動
亂。我可是投入了我一般的家底,準備大幹一場的。”
“你這算什麼,我今天的耕田肯定全部沒了,估計是顆粒無收,明年淳國要是找我交稅,我可是一分錢也拿不出來。”
衆人七嘴八舌的說道,沒一個主心骨。
這時一箇中年男子看上去倒是很沉穩,他在衆人都七嘴八舌的說完後,他纔開口緩緩道:“諸位,今天大家來的目的是商議我們該怎麼辦的,而不是聽諸位各自抱怨的。”
“什麼怎麼辦?我們除了二選一以外還有其他的選擇嗎?”中年女子白了那人一眼。
“是呀,我們除了二選一還有其他選擇嗎?不過我們阮家肯定不會選擇蔣超的。這個蔣超竟然敢欺負我們阮家的子弟,我就要讓他知道欺負我們,我們就動他根基!”阮氏男子有些氣憤的說道。
“阮家主,聽說你們的孩子在西門被蔣超架空了,還被蔣超的手下給教訓了。這樣的大仇簡直比要了你們阮家命都還要大呀,你們阮家以後還怎麼在淳國立足呀!”一個男子煽風點火道。
阮家主此時臉色鐵青,但是又不好說些什麼,但是他已經將所有的怒火都瞄準了蔣超,是蔣超讓他在這麼多人面前丟進臉面的。原本在阮浩君被架空之前,幾個大家族中阮家算是在武官中職位最高的,而且最有實權的,因爲整個西門的兵力在合州城中也算可以一提的了。可是現在一切都已經化爲泡影,一切都因爲蔣超而煙消雲散,一下子讓阮家在淳國的大家世族中淪爲笑柄。
“該死的蔣超,我一定會將他碎屍萬段的,以解我心頭只恨。”阮家主惡狠狠的說道。
“好了,不要再說這些沒有用的了,我們說正事吧。”沉穩的中年男子說道。“現在我們就進行選擇,左邊爲君王,右邊爲蔣超。”
沉穩的男子說完後,整個亂糟糟的房間內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思,在度量著自己的選擇。雖然只有兩個選擇,但是無疑這兩個選擇想當難以決斷。他們都要綜合考慮家族的未來和所能獲得的利益,只有在利益最大化的情況下,他們纔會做出選擇。就算是阮家,如果投靠蔣超,蔣超能給予他們比西門校尉更大的利益的話,阮家也會毫不猶豫的傾向蔣超。
一炷香的時間後,六個大家世族的代表全部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不過最後的結果卻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因爲有三人選擇君王,而另外三人卻選擇了蔣超。一時間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現在怎麼辦?我們三對三,沒法決定了!”中年女子有些驚奇的說道。
“本來這個選擇是大家都深思熟慮後的選擇,我不應該干涉,但是我們幾家都同氣連枝,如果一旦分開實力大減不說,還會引起我們之間的內鬥,所以我們最後只能選擇一個。”
“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