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遊戲沒有名字,但是遊戲規(guī)則卻很簡單單。”陳陌看著於洪洲,嘴角露出怪異的笑容:“我這把槍還有六顆子彈,我閉著眼睛,我這位兄弟替我報告你腦袋的方位,如果六顆子彈一槍都沒有打中你,今天你就可以走了!”
聽得這話,於洪洲滿臉的驚駭,擡起頭來看著陳陌惡魔般的笑容,竟是忍不住從角落站起了身來,看著陳陌一步一步朝後退去,他不禁嘶聲大喊道:“你...你這是草菅人命!”
陳陌再次對著於洪洲笑了一笑,絲毫不理會於洪洲激動的表情,開口道:“站好別動,開始了!”
說著,陳陌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槍口緩緩擡起,距離於洪洲的腦袋僅僅不到兩米的距離。畢竟,高鐵車廂本來就沒多少寬度,陳陌和於洪洲的距離已經(jīng)是極限了。而陳陌,反倒還嫌這距離太遠了呢。
利刃見到這一幕,也不禁咧開嘴笑了一笑,差點就沒有對著陳陌豎起大拇指了。不過他知道,陳陌是不會要了於洪洲的命的,這樣做僅僅是想要給於洪洲製造一種臨近死亡邊緣的氛圍。試想一下,當一個人站在死亡邊緣的時候,卻要靠所謂的運氣來決定生死,這其中所帶來的恐懼,又豈能是一般能所能承受的?
“槍口往十一點鐘方向偏一點,然後就可以開槍了。”
利刃的聲音在陳陌的耳邊響起,而聽到這話的陳陌,則是閉著眼睛果斷的將槍口朝左邊移了一點,然後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啪!”清脆的聲音在整個會議室響了起來,而那於洪洲的心卻是一瞬間跌入了低谷。
幸好,陳陌和利刃的默契程度不一般,子彈幾乎是貼著於洪洲的耳邊擦過的。而於洪洲,則是對這種感覺非常的深刻,因爲當子彈從他右耳擦過的時候,他能明顯的感覺到子彈劃破空氣所帶來的摩擦,而就是這種細微到了極致的感覺,讓得他額頭上的冷汗都下來了。
“喲?怎麼沒打中呀?你這個傢伙,判斷能力越來越差了呀!”陳陌假裝嘆了一口氣,看著於洪洲右側(cè)的那個小洞,不禁微微搖了搖頭,然後繼續(xù)喝道:“媽的!再來!我就不信了,這麼近的距離,你這個傢伙就這麼水!”
聽得這話,那於洪洲頓時嚇得不輕,可是還不等他說話,陳陌卻是再一次閉上了眼睛,槍口再一次擡了起來,瞄準了於洪洲的腦袋。
“你又偏了,一點鐘方向,十度左右!”利刃的聲音再一次在陳陌耳邊響起,而聽得這話的陳陌,又是非常果斷的扣動了扳機。
“啊!”一聲慘叫在會議室裡響徹,而那原本就被嚇得雙腳打閃子的於洪洲,則是直接捂住了左邊的耳朵,蹲在了那個角落裡,顯得非常的痛苦。
很顯然,陳陌的這一槍,直接就打穿了於洪洲的左耳。鮮血順著於洪洲的雙手淌下,輕輕的滴在了地面上。
可是,於洪洲慘狀絲毫並沒有引來陳陌的同情,反而目光依然是充滿一絲失望,隨即他看著縮在角落的於洪洲,再一次搖了搖頭:“媽的,你運氣太他媽好了!再來!”
說著,陳陌再一次舉起了槍口。可是,就在他要閉上眼睛的一剎那,那嚇得渾身發(fā)
抖的於洪洲終於開口:“我招!我全都招!別開槍!千萬別開槍!”
聽得這話,陳陌才緩緩放下了手槍,嘴角的笑意再一次攀升而起,轉(zhuǎn)過頭似笑非笑的看了利刃一眼,而後方纔一搖一擺的走向了縮在角落的於洪洲!
“遊戲還沒有結束呢,你也太熬不住了!”陳陌再次坐回了那個位置,居高臨下的看著於洪洲。
於洪洲擡起頭,眼神帶有一絲憤怒,再加上臉龐上鮮紅的血液,整個人顯得特別的猙獰。而這種眼神,讓得陳陌這種歷經(jīng)了無數(shù)次生死的陳陌,都感到了一絲恐懼。
這一刻,於洪洲彷彿脫胎換骨了一般,從角落裡緩緩的站起了身來,將口袋裡的錢和那張銀行卡重重的拍到了陳陌面前的會議桌上,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那對充滿恨意的眸子卻是死死的將陳陌盯著,似乎想要將陳陌的臉龐生生的刻在心頭一般。
陳陌嘴角的笑容凝固了,不知爲何,此刻他的心中卻是沒有絲毫勝利的愉悅,於洪洲的眼神就像是充滿無底洞一般,讓得他心中竟是莫名的攀起了一絲內(nèi)疚。
沒錯!就是內(nèi)疚!
甚至,陳陌還爲自己剛纔的所作所爲感到了一絲絲悔恨,他到現(xiàn)在才猛然醒悟了過來,自己的剛纔那個所謂的“遊戲”,給這個所謂的“小偷”,帶來的是多大的恥辱。
猶豫了片刻,陳陌的眼神閃過一絲絲同情,然後他將會議桌上的鈔票緩緩拿開,將其中的銀行卡摸了出來,放進了兜裡。伸出手將錢塞進於洪洲的口袋裡,再次緩緩開口:“其實我沒有騙你,這張卡里面的確有兩個億,所以我沒有辦法,不過我爲剛纔所做的向你道歉,希望你下次別再偷錢了。就算要偷,也要分清是好人還是壞人!”
陳陌說完,便緩緩站起了身來,拉著利刃走出了會議室。而他所不知的是,於洪洲的眼神從他站起來的一剎那,就一直在他身上,從未移開過半分。
小王幾人見到陳陌兩人走了出來,頓時滿臉崇拜的就朝陳陌奔了過來,忍不住開口讚歎到:“首長,您的法子還真是不一般呀,居然還真能讓這個傢伙開口!”
陳陌勉強的笑了笑,也不理小王幾人的帶有精光的眼神,徑直走到了那位中年乘務警的面前。
“警察先生,依照你們警方的做法,會將這個傢伙怎麼樣呢?”陳陌平靜的對著那中年乘務警問答。
“嗯...”中年乘務警思索了片刻,然後看著陳陌答道:“他偷的是華夏軍款,按照華夏律條來判刑的話,恐怕是二十年!”
聞言,陳陌微微皺了皺眉頭,反覆凝想了片刻之後,對著那中年乘務警微微一笑:“那還請警察先生放過他吧,他並沒有偷我的東西,只是和我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總之,開玩笑不會犯法吧?”
此話一出,不僅僅是那中年乘務警,就連一旁的小王和利刃幾人都是愣住了,看著陳陌的目光帶有一絲不可思議。畢竟,從先前陳陌的表情看來,陳陌對於洪洲還是充滿恨意的,可是現(xiàn)在卻又是主動提出來放了於洪洲,這兩者之間的矛盾可謂的確是有些複雜。
“首長,這恐怕有些不妥吧?”那個中年乘
務警也是感到非常的疑惑,臉色變得微微有些難看,心中也著實猜不透陳陌爲何會放了此人。
陳陌再次一笑,看著那中年乘務警,淡淡說道:“警察先生,這偷與被偷的關係可是建立在我和他的身上,現(xiàn)在我作爲當事人,不承認有這麼一回事兒,那這其中的關係也不會成立。如果警察先生非要抓他的話,那麼到時候他再告你濫用私權,你可是得不償失喲!”
聽得這話,這個中年乘務警也不禁微微一震,心中也終於體會到了陳陌的厲害。不過他倒是無所謂,畢竟陳陌說的的確在理,連當事人都不承認有被偷的事實了,那麼他再追究下去,豈不算是再多管閒事兒了?
“好吧,那麼一切都聽首長的!”這位中年乘務警想來也是非常識時務之人,知道陳陌不想將這事兒鬧大,那麼他自然也不會再過多追究。所以,在猶豫了片刻之後,便答應了陳陌的這個要求。
陳陌也不多說,再與那中年乘務警閒聊了幾句,便匆匆的從警務室離開了。說實話,這件事兒陳陌本來就不想鬧大了,而且他從那於洪洲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這個傢伙也絕對不是那種壞到了極點的人。而且,陳陌也意識到了自己剛纔的做法對於洪洲心裡印下了很大的恥辱,所以他不忍再讓這個傢伙去坐牢,因爲他的的確確做錯了。
試想一下,如果別人將你的命當做遊戲來戲耍,你會愉悅嗎?答案顯而易見!
陳陌回到了先前的座位,而在他走進車廂的時候,便又衆(zhòng)多人的目光匯聚到了他的身上,車廂再次開始議論了起來。而至於這些議論,陳陌連聽都不想聽,只是一心望著窗外,腦海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老大,你爲什麼要放過那個傢伙呀?那傢伙這麼可惡!”利刃在陳陌的身旁憋了久久,還是忍不住想要問陳陌這個問題。
因爲連他都不明白,陳陌原本對於洪洲的那種恨意,爲何到最後卻是變成了寬恕與同情?這其中的轉(zhuǎn)換,可不僅僅是調(diào)解一下心情就能辦到的!
聽得這話的陳陌,微微嘆了一氣,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利刃,頓了頓之後,緩緩說道:“因爲我覺得這個人應該很有過往,也很有故事!他當小偷或許僅僅是爲了養(yǎng)家餬口,又或許是劫富濟貧。總而言之,讓這個眼神看起來如此堅定的人去坐牢,我會感到不忍!”
“老大,你不會以爲這在寫小說吧?養(yǎng)家餬口?劫富濟貧?你看那個傢伙的模樣像是這樣的人嗎?紅頭髮綠眉毛的,一看就是那種大街上的混子,這種人不該坐牢,那華夏的監(jiān)獄都可以直接倒閉了!”利刃似乎特別不相信陳陌所說的話,反而還顯得非常的激動。因爲在他看來,陳陌這分明就是心慈手軟,不忍心對這個傢伙出手,所以纔打算放過於洪洲的。
陳陌再次請笑了笑,對著利刃緩緩搖了搖頭,道:“你有沒有看見他的眼神,那種眼神欺騙不了人的,深如無底洞,邃如信堅人,這個小子,不僅僅只是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而且,你又不是沒有學過僞裝術,外表的一切根本決定不了內(nèi)心的。只有眼神,才能看出他心中所想。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這個傢伙很有可能會逮著我們不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