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昨天沒有數(shù)錯么?”徐川微微皺眉,晏甄在他眼下自殺,而奧丁此時一定還在島上主持大局,在監(jiān)獄里面發(fā)號施令的不可能是別人,那款對講機的型號徐川知道,其有效范圍并不大,頂多也就覆蓋半座島。這并不是說金倫加沒錢弄更好的,而是這種對講機可以有效阻止信號探測。
如果用功率過大的對講機,就不可能能騙過天上的衛(wèi)星。所以奧丁在對講機里發(fā)話,不會有另一種可能性,至少在他們出島之前,奧丁還一直留在監(jiān)獄內(nèi)部。
徐川這才明白他的目的,在晏甄接近自己之后放松整座監(jiān)獄的警備,籍此讓自己也放松警惕,然后讓晏甄更好的下手。
奧丁千算萬算沒算到晏甄并沒有遵循芯片的指令,她并沒殺徐川,她殺死了自己。
“不一定。”陸颯微微蹙眉,“昨天我沒睡著,起來想吹吹海風(fēng),然后只數(shù)了一遍,但數(shù)字肯定沒記錯。”
徐川想了想:“可能性不太大,但警覺一點。我現(xiàn)在聽力受損,也沒法完全確定船上有沒有其他人。”
“嗯,知道了。”陸颯點點頭,“你這么一說還真有可能……我當(dāng)時起來迷迷糊糊的。想想也是,我們都在船上待了這么久,如果有人的話,早就能發(fā)現(xiàn)他了。”
“明天傍晚就能到非洲肯尼。”徐川道,“肯尼靠海,港口很多,但有兩個稍微松懈一些的海關(guān),原本航線設(shè)定的是偏北的那個,現(xiàn)在我們正在往南邊的那個開。”
“南邊?不是北邊?”
“什么?”徐川怔了怔。
“我二十分鐘前剛剛?cè)タ刂剖铱戳艘谎酆骄€,我們現(xiàn)在是往北邊港口開的啊?”陸颯張了張口,“你是不是忘了設(shè)置?”
“不可能。”徐川搖頭,“我們剛上船,殺死船長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修改航線,絕對是往南開的。”
兩人面面相覷片刻,只覺得空氣似乎都詭異了起來。
不管是可能少掉的罐頭,還是被變更過的航線,都在說著一個他們不愿意相信的事實。
這世界上有多少人可以在他們的眼下潛入這艘船,還陪他們航行了這么久?
“船上有人。”徐川拔出腰間插著的手槍,打開保險,“跟著我,不要亂走。”
“不過他好像并沒什么惡意,如果他想傷害我們的話,恐怕早就下手了。”陸颯想了想,“會是誰呢?你還有朋友可能被抓到這里么?”
“之前的不清楚。”徐川搖頭,“但回到都市之后的朋友你都知道,他們有的連我們到盤龍山脈都不知道,更不可能追到這里來。”
“那就是監(jiān)獄里的其他囚犯也越獄了?”陸颯微微蹙眉,“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這個人很可能還在船上,而肯尼偏北的港口是他要去的地方,所以他才修改航線。”徐川淡淡道,“偏北港口是最初航線,是這艘船的返程路線。也就是說,那很可能是金倫加的根據(jù)地。”
“金倫加的人?”陸颯搖了搖頭,“如果他是的話,即便把船炸沉也不愿意放我們離開的吧?”
徐川微微瞇眼,點點頭:“這些都只能是猜測,拿上足夠的食物和水,接下來的航線我們在控制室里度過。”
“還要去偏南的港口?”
“嗯。”徐川點點頭,“不管偏北的那個港口有什么,只要是金倫加要去的地方,我們都得盡量避開。占據(jù)了控制室,他想改航線是不可能的了。”
他現(xiàn)在的聽力出了很大問題,如果是之前的他,想找出船上的第三個人不過是眨眨眼的功夫,只要對方不是蟄伏在原地一動不動,他就聽得到。
但現(xiàn)在,他只能通過這種方式被動防守。晏甄還在的時候,三個人都沒能把這個幽靈一樣的家伙給搜出來,現(xiàn)在更不可能。
當(dāng)然,幽靈之說徐川是根本不會信的,連想都沒往那方面想。船上如果有第三個人,那一定是個精于潛行的家伙,徐川不能放心讓陸颯和他分開,分頭搜索,但陸颯跟在他身邊的話,想在這艘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船上找出他來無異難于登天。
他只能控制最關(guān)鍵的區(qū)域——控制室,只要控制了控制室,那至少最關(guān)鍵的航線不會變。
好在現(xiàn)在還來得及,如果明天傍晚才發(fā)現(xiàn),那一切都晚了。
在控制室里,修改過航線之后,船慢慢轉(zhuǎn)了微不可查的方向,朝遠方的大陸駛?cè)ァ?
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控制室里仍舊聽不到任何動靜,徐川幾乎要以為這一切都是他們的錯覺了。
雖然罐頭可能是陸颯在前一天晚上數(shù)錯了數(shù)目,但航線的更替是確鑿事實。而徐川和陸颯都沒有夢游的習(xí)慣,這點他們彼此都非常清楚,船上一定是有另一個人的,就在晏甄死后,那個人在晚上吃了點船艙里的食物,順便修改了游艇的航線。
徐川手里握著手槍坐在控制室舒適的船長座椅上,陸颯蜷縮在他的懷里。
她昨晚陪著自己守夜直到不久前的中午,方才沉沉睡去。
遠方的大陸已經(jīng)逐漸露出了些許輪廓,徐川松了口氣,游艇的速度比他想的要快,預(yù)計靠岸的時候,離黃昏還有一兩個小時。
過還管
到了大陸上,就意味著他們可以和其他人聯(lián)絡(luò)。這艘游艇大概是被金倫加刻意改裝過的,除了船長手里的一部短距離對講機之外,沒有任何通訊設(shè)備。
陸颯睡得很淺,沒過多久,她身子輕輕一抽,張開雙眼。
“哇,陸地!”她看向遠方隱約的大陸輪廓的時候,眸中的困意一掃而光。
“是啊,快到了。”徐川望著遠方的陸地,心里忽然泛起一絲隱約的警覺,這種警覺若有若無,毫無依據(jù)。
船上的那個神秘客人,為什么要把原本開向南方港口的路線變到北方,還沒打算傷害自己和陸颯?
如果他有敵意的話,無疑海上才是最完美的下手場所,而徐川和陸颯在這里修改過航線后等了整整兩天一夜,根本沒有任何人想上門來拜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