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荒郊野嶺的,他竟然感受到了有點咖啡廳談天說地的感覺。不過他本來也就不是什么不善言辭的人,想了片刻,開口。
“我想聽你以前的事。”徐川道。
“我記得跟你講過的。”許佳凝輕聲道。
徐川搖搖頭:“詳細一點,反正我們時間還多。”
雖然正聊著天,而且是相當輕松的話題,但徐川的目光卻從來沒停止搜索,他的聽力現在受損,只能靠眼觀六路。
但這片樹林一如既往的靜謐,這個小島再小也有相當的規模,而且他們在的這棵樹外面只有一條進來的路。這種沒有經過任何開發的島嶼,能從密林之中找到這里來是件很困難的事。何況就算走到這里,也不一定能看到藏在樹冠里面的徐川和許佳凝。
這種偽裝可謂天衣無縫,徐川只需要注意那個入口就可以了。
但同時一條路進,就只能有一條路出去。但這也不算什么劣勢,在這種地方,如果被發現的話,那就等同于同時向16名海盜的其他人發送了自己在這里的信息。
畢竟槍聲這種聲音,是可以傳很遠的。
而許佳凝感受起來就完全不是這么回事了,現在她的心跳雖然已經漸漸放緩了一些,但她胸腔中充滿的,全都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美好感覺。
哪怕那十幾個海盜一直在這座島上,哪怕他們晚上就會被亂槍掃射,那似乎也值得了。
排除那些窮兇極惡的匪徒,現在他們在一個與世無爭的小島上,而自己正躺在生命中唯一一個喜歡而且深愛的人懷里,他想知道自己以前的事,自己慢慢地講給他聽。
她人生中追求過的一切東西,似乎都在這里得到了滿足。
許佳凝并沒談過什么戀愛,許家也不會允許她隨便談戀愛,許家唯一相中的一個白家少主還死在了鄭海。
她的感情經歷雖然一片空白,但她也不是什么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在這個年頭,就連小學生都知道男女之事,不要說她了。
但她從來沒奢求過那些,對于她來說,能這么躺在徐川的懷里,似乎就已是做夢也不敢想象的事情。
即便在夢境里,徐川雖然常常出現,但大多也只是不清晰的背影,或者其他。至于眼下這種情景,如夢似幻,她從來沒有想過。
本以為以自己的性格,即便有男人看上自己,自己也能勉強接受。那也肯定是自己作為強勢方,而那個男人唯命是從。
自己這種小鳥依人的樣子……如果讓家里那些哥哥看到,大概會把下巴砸到地面上去吧。
許佳凝的聲音空靈好聽,如同清冽的山泉,輕聲訴說著以前的一些事情。
和兄長之間的事情,和長輩們的事情……
講著講著,這個平日里堅強冰冷,如同一座可以撞沉軍艦的冰山一般的女孩,躺在徐川胸前,慢慢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