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月3日,凌晨,2點34分。
深夜,亞馬遜雨林深處。
棚屋。
這個棚屋很大,很簡陋。
到處放著金屬箱子,有的打開,有的沒有。
里面是罐頭,武器,子彈,飲用水。
疏疏密密,或站或坐,這里滿是戴著黑色面罩只露出耳洞的人,除了在血泊里趴著的那個人形。
全身能斷的骨頭幾乎都斷了,原本高大的英俊少年此時就像是一個扭曲的人形軟體動物倒在地上。身上接了兩片電極,一正一負(fù)。
這里是陰影皇家空勤團在叢林里的臨時行動基地。
一個穿著叢林迷彩的窈窕身影緩緩走近,那是個女人,身材好到?jīng)]話說的女人,由于黑色的面罩,并看不清她的容貌。
會講一口標(biāo)準(zhǔn)的華夏普通話,但這說明不了她是華夏人,陰影皇家空勤團是全球最頂尖的雇傭兵組織,在這里,每人都會說無比地道的多國語言。
這是被俘獲的第十二天,徐川依舊一個字都沒有說。
“你是華夏哪支部隊的?”她的聲音似乎帶著積累萬年的寒意,那不是冷淡,而是漠然,如同機械女聲。
“華夏,咳——法克……魷……特種部隊……”血泊中的軟體動物艱難開口,空勤團顯然是審訊方面的行家,并未摧毀這個人的思維和語言能力。
“你意志力越強,我對你越感興趣,想死沒那么容易。”女人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年輕,甚至有些少女的味道。
她伸手把一團被血染紅的毛巾塞到少年口中,扳下發(fā)電機的開關(guān),電流再次流通。原本已經(jīng)沒道理能動的人形忽然青筋暴起,開始抽搐。如果不是咬著毛巾,一口牙齒都要被咬碎。
忽然,外面守著的人用鷹語大吼了幾聲,隨即響起了雷鳴般連綿不斷的槍聲。
女人微微一愣的功夫,一組黑衣人同樣戴著面罩沖了進來,她反手抽出手槍,瞄準(zhǔn)了徐川的額頭,還沒等她開槍,一發(fā)子彈呼嘯而至,打進了她的小臂。
手中手槍落地,女人一聲痛哼都沒發(fā)出,用還能抬起的左手一撐,翻到了掩體后面,身影連連閃動幾下,不見了人影。
徐川的視野被鮮血覆蓋,他看不清發(fā)生了什么。
槍聲停息,一個黑衣人手中握著一把突擊步槍,腳步聲緩緩接近,徐川聽得出,他踏著血泊和尸體。
腰板筆直,步態(tài)優(yōu)雅從容,如果不是在這個煉獄般的背景下,他就像一個在商界或政壇大獲成功的青年才俊。
他彎下身子把發(fā)電機關(guān)上,伸手扯掉了自己的面罩,露出了一張英俊得不真實的清秀臉龐。
“我來救你了,徐川。”陸子揚輕聲道。
那是他第一次沒叫重黎,而叫了徐川的名字。
……
楊晴的車子緩緩?fù)5搅四莻€街區(qū)附近。
拿出手機,看了看電路構(gòu)造。她拉開車門,拿起自己的手槍,瞄準(zhǔn)了上方架設(shè)好的一根電線。
之所以用槍,因為她沒時間去找專業(yè)的工具。徐川現(xiàn)在生死不知,每一分鐘都極其寶貴。
“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