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君翊只是靜靜的，等候顧衣華一通質問完，才微笑著搖搖頭，“不，顧姐，我很清醒，我這么做，是認真考慮過的。”

“清醒什么呀！”見他半點沒有醒悟的意思，顧衣華更急了，“我知道，你喜歡那個女孩！但是，這是‘曜’的謝幕作品，一定要有一個最完美的結局，怎么可以事先泄露主打歌？這萬一真傳揚出去，所有的先期宣傳，都要推倒重來，你真的考慮過？”

“不，顧姐，我不要結局。”

“不要結局？”顧衣華吃驚極了，退后一大步，不敢相信的望著他，“你的意思，是不想退出了嗎？可是，你不是答應了家里，滿十八歲之后，就要專心學習家族事業的管理？”

“是的，我答應了，并且一定會做到！”方君翊的眼底，似乎閃過一絲黯然，但唇邊仍掛著笑意，“作為歌手，‘曜’是不存在了，但是，他的歌，他的溫度，他的意念，都會繼續下去，由一個比他更快樂，更溫暖，對未來更有期待的女孩！”

一開始，方君翊的神色還是淡淡的，但越說越激動，到最后，已是面色飛紅，把顧衣華看呆了。

她從方君翊十三歲起，就跟他認識，一直帶著他，看著他長大，成熟，由一個男孩蛻變成男人。

他展現出來的性格，始終是如春天一樣，不冷不熱，不溫不火。

跟他相處，就像泡在春天的暖水中一樣，非常舒適，卻欠缺了些激情。

可眼前的少年，卻像一枚灼灼燃燒的黑曜石，迸射著從未有過的熱力和光彩！

“君翊，你……”顧衣華驚嘆，已忘記要說什么了。

“顧姐！”方君翊激動的抓住她的雙手，“相信我，秦晴很有潛力！如果可以，‘曜’最后的愿望，就是讓她實現夢想，成為一名更加閃亮的歌手！顧姐，你幫幫她，也幫幫我！”

他的手心很熱，很熱，那是從未有過的溫度。

顧衣華失語了。

這樣的方君翊，令她無法拒絕。

可是，她真的很難做到，在“曜”消失后，把對他的全部感情，再投給一個不了解，也不認同的女孩……

“顧姐，答應我？”方君翊熱切的搖著她的手。

顧衣華抽回手，抱住了方君翊的肩膀，眼眶泛起一團濕熱。

他真的長大了，已比她高大許多。

曾經，這是她的心愿；現在，愿望實現了，他卻要離開了。

或許，他會換一個身份，陪在那個女孩身邊，但是，跟“名經紀人顧衣華”之間的距離，卻注定越來越大，最后不再有交集。

“好的，君翊，我答應你……”

當方君翊和顧衣華進入休息室時，百里云沉也正從一座大廈走出來。

利亞迦公國在中國注冊了公司，準備和中資企業合作，開發公國的能源和旅游項目，而他剛被公爵任命為執行總裁，所以接下來一段時間，會十分忙碌。

處理完公務后，百里云沉便驅車前往市一醫院。

那丫頭說了，上午會在醫院陪姨婆，快十一點了，正好順路把她接回家吃午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