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魄不知道就在不遠處因爲自己而起了一場廝殺,不過就算他知道了,最多也只是嗤笑聲,絲毫不會去在意。
他現在比較在意的是,怎麼把自己縮的更小些,就在剛纔,他趁著最後一輛馬車的看顧人不小心,躲了進去。
深夜裡黑不見五指,這羣人的行動又很倉促,也顧不上再仔細的查看一次,直接拉著馬車就動了。
感覺到馬車行出一段路後,白魄又偷偷摸摸的鑽出了腦袋,在車上摸索了下,感覺手底下全是麻袋和箱子,他使勁的扳了下箱子的蓋子,卻紋絲不動,看樣子,封的很緊,有些無奈,他只得小心的再趴下去了些。
他現在躲上來的這輛馬車剛好是車隊的最後一輛,後面還跟著很多黑衣執刀的人,現在人還少,但隨著車隊越來越靠近宅院的前方,跟上來的黑衣人也越來越多了。
再這麼下去不是事啊,白魄焦急的反覆打量著馬車前後,車隊只要一到了燈火通明的地方,他就暴露無遺了。看這羣人匆忙又焦急的樣子,而且,又是半夜三更押送東西,還帶著這麼多人,能是什麼光明正大的物品嗎,要是被發現自己這個陌生人,估摸,會被切成肉片吧。
最後實在被逼急了,他只能用力扯開麻袋的封口,打開袋子口,把身體一點點的蠕動了進去,白魄並不敢太激勵的動作,就看那羣黑衣人戒備著四周,反而對馬車不太關注,他這纔有機會鑽進麻袋裡去。
袋子裝的並不滿,裡面也就是幾件衣服,白魄就納悶了,這大半夜的,這麼多人不會就爲了運送幾件衣服吧,但不管他們運送什麼其實都和自己的關係不大,他只要能趁機逃離出去就行。
不出白魄所料,車子晃動了沒一會,就停了下來,白魄偷偷的把袋子弄出個口子,眼睛朝著袋口像前面張望著,但是由於袋子口太小,他又不敢太大動作,隱約間只能看到前面又圍上來了大批的人。
這下子,白魄可是連眼睛往外面瞟都不敢了,新來的那批人又全都分散到了十多輛馬車邊,就連白魄所在的這輛車子附近都圍了七八個人,這下子還躲在馬車裡的白魄可就暗暗叫苦了,這種情況,他還能往天上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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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三是今晚南門的當值兵長,手下掌管的人也不多,就十來個殘弱兵丁,他守著這陵城南門沒有十年也有八年了,這中間要說從沒遇到過什麼事情,那是不可能的,但大多數時候都是以平靜居多,可今晚還真就出了稀奇事。
本來十二月裡天就冷,又是大半夜的,在過了上半夜的時候,他就看情況把當班的人中的五個打發去睡覺了,這半夜裡能有什麼事情,這十年八年的不也就這麼過來了麼。
等他搓著手哈著氣,也想回城門洞裡躲著去的時候,遠處卻打馬跑來一人,那人喘著粗氣從馬上扔下塊令牌,嘶啞著聲音道:“知司大人有命,今晚封城,不許任何一人通過,不管何人都必盤查,趕緊把人都叫起來,等會還有巡防衙門的人過來瞧著呢。”
丁三雖然聽到了馬背上人的話,卻依舊警惕的朝身後幾個手下打了手勢,那幾個人看到這手勢,都有意無意的朝城門口位置靠近了些,城門並沒有全開,這四五個人這麼一站,就已經隱隱擋去了馬上男子的去路。
但那男人卻並未在意,只依舊居高俯視著,身爲知司府的心腹,又怎麼會去在意這幾個螻蟻,看馬上男人神情倨傲,丁三也沒有任何反映,這麼多年下來,什麼人沒見過,什麼臉色沒瞧過,這些鄙夷或者漠視都不足以讓他動容。
他只是藉著火把仔仔細細的察看了那塊令牌,在確定無誤後,總算彎著腰一個勁的點頭稱是,馬上男人看他這般做態,扯了下馬的繮繩,那馬被扯動不滿,打了個響亮的馬鼻,又甩甩頭,在背上男人的指揮下,撒動蹄子朝來路跑去。
丁三看男人一句話沒說,徑自走了,只苦笑一下,站直身子吆喝起來,“都起來,把罩子都擺亮了,不許一人通過。”到底爲什麼封城,這不是他一個小小兵丁能問的,他要做的,只是守好這門。
但註定,他們今晚不會孤單,就在他把其他人都叫起來,十多人零零散散的站好位置的時候,遠處就傳來了響亮的馬蹄聲。
他只眺目望去,遠處縱馬跑來一羣人,都騎著一人多高的大馬,舉著火把,到了丁三近前,那些人放慢了速度,身上的衣服也讓丁三看的明明白白,是巡防衙門的人。
那四十多號人下了馬,也不和這的“地主”丁三打招呼,各個抽出刀就往那筆直的站成了兩排,丁三身後的小跟班狗頭見狀,吐吐舌頭,衝丁三做了個鬼臉,往日裡定會笑罵他的丁三現在卻唬著張臉,狠狠瞪狗頭一眼,直把他嚇的縮到了遠處。
狗頭這小子不知道巡防衙門這羣人的厲害,可丁三是知道的,巡防衙門這羣人,全是知司大人的心腹,往日裡做什麼事情,都不需要打招呼,那是想砍誰就砍誰,什麼事情都留到日後算的一羣人。
要是狗頭得罪了這羣人,哪還有命在,於是這麼羣人就安安靜靜的守在了這,夜風不斷的哀嚎著,倒給這寂靜的城門處平添分淒涼。
十多個守城士兵被凍的在原地不斷的踏步,但那四十多人卻一直筆挺的站著,握著手中的刀,警惕的打量四周。
不一會,還真就讓他們候來了一羣人,但卻不是他們想的是那麼一兩個人,而是一羣,當先的是幾個騎馬的,人人都舉著火把,而他們的身後,從黑暗中又慢慢行駛出幾輛馬車。
但這一切都還沒完,伴隨著馬車不斷出現,馬車身邊的人也多了起來,大致的看了下,丁三馬上縮了下脖子,好嘛,足足有百多號人,丁三是幹嘛的?守城門的,那要的是什麼?眼力見啊,丁三一看這百多號漢子就不是好惹的。
非要讓丁三去解釋,那就是這些穿著普通衣服的漢子給丁三的感覺,就如同正面對一支紀律分明的軍隊,丁三還真沒看錯,不止是他,就連巡防衙門的領頭人,那個粗壯的漢子在見著這羣人的時候,也是皺緊了眉毛。
先別說那羣守城門人各自的想法,就是負責押送貨物出城的人,顯然也沒想到,在城門口處等待自己的居然是這陣容。
領頭人明顯也楞了會,又仔細的打量了下守城門的那些人,見到只不過是巡防衙門和幾個守門兵丁,又緩了口氣,放下了擔憂,應該不是衝著車裡的貨物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