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暉健上來之後,我聽到他一直在小聲安慰泳心,一開始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直到泳心回過頭去手裡的木棍掉落在地上,洪暉健的態(tài)度纔有所改變,因爲泳心連續(xù)發(fā)出慘叫聲,他的聲音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洪暉健那個時候是絕對不希望泳心死的,但是看到泳心衣服上、手上都是鮮血,他可能也慌了,兩個人之間隔著一層木柵欄門,他又不能主動把門打開,所以只好拼命催促泳心想想辦法開門。”
“可他自己心裡清楚,泳心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不要說開門,就算是站起來都困難,所以洪暉健做了一個我都差點跳起來的行動。他一反常態(tài),對泳心怒吼,說他沒用,然後從木柵欄門縫隙之間伸進雙手,抓住泳心,用力將相對兩個人的身體狠狠撞在木柵欄門上。”
“事後泳心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說差一點把他的肋骨撞斷了,可見當時洪暉健是用足了力氣的。就像是奇蹟一樣,洪暉健迅速縮手之後,木柵欄門自動彈了上去。我懷疑,那裡的所有木柵欄們都可以靠這種方法臨時打開。”
“莫法醫(yī),警方可以試一試,我的猜想是,必須裡外兩個人同時撞擊才行,因爲單方面撞擊的話很可能讓門脫框。”
“進入走廊,洪暉健唯一的目的就是帶著泳心離開,而他依然有一個阻礙,就是我是否還活著,當時我只能靠閉氣來矇騙他,如果洪暉健離開我的時候再多停留一會兒,估計現(xiàn)在我就沒命坐在這裡了。”
“洪暉健進入客廳之後,我等了一會兒,感覺他已經不在視線範圍之內,我剛想從地上爬起來,腳步聲就又回來了,對了,泳心當時也假裝昏迷過去了,可能是倒在地上的時候泳心突發(fā)奇想這麼做的,這樣做也好。”
“洪暉健之後的行動不會顧及他,我估計第二次回來洪暉健把泳心藏在了廚房裡,因爲泳心沒有來得及告訴我全部,而我也只能靠聽覺判斷這些事情。”
“我聽見回來的腳步聲之後,趕緊又開始閉氣,洪暉健把我拖到書房裡面,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我不得而知。之後我就一直呆在書房裡面,直到洪暉健和泳心從沙發(fā)底下的密道離開。”
“一聽見他們的腳步遠去,我就爬起來,沙發(fā)發(fā)出沉重難聽的還原聲,我當時還是害怕木柵欄門會再次掉下來砍了我,所以用最快的速度走出書房門和走廊門,之後纔開始放開手腳尋找兩個人的去向。”
“泳心當時在沙發(fā)邊緣留下了一個夜光鈕釦,可是我並沒有發(fā)現(xiàn),就算髮現(xiàn)了,我也沒有辦法打開它,就在我疑惑爲什麼洪暉健沒有從大門將泳心帶出去的時候,我想起了gamble對花瓶反反覆覆的謊言,花瓶一定隱藏著什麼秘密,於是我直接走向了壁爐臺。”
“幸虧那個時候,思維足夠清晰,讓我找對了方向,要不然跟不上洪暉健和泳心,我麻煩就大了。我們儘量簡潔一點,因爲整個反擊計劃的後半段纔是推理中一直缺失的部分。”
“我跟在洪暉健後面一直跟到屋後小樹林深處,他選擇走那裡可能是想讓泳心暫時藏在那裡,可是還沒有走到洪暉健預期的地方,泳心就開始不敢跟著他走了,開始質疑他,這也是我教泳心的,不能跟他到離屋子太遠的地方,迷路的話就無法自保了。”
“我躲在樹後面看著前面兩個人,如果洪暉健拔刀子的話,我就會立刻衝上去和他拼命,但是洪暉健迴轉過來的眼神讓我瞬間明白他爲什麼帶泳心到小樹林裡來了,他居然在這種時候,還想著要提前佔有泳心……”
‘哐!!’——
羅意凡說到這裡,突然之間蔣興龍的拳頭砸在桌子上,發(fā)出很響的聲音,桌上的茶杯差一點就被他掀到地上,水都濺了出來。
大家知道他爲什麼會這樣,所以都沒有說話,莫海右站起來默默擦掉了桌上的水漬,示意羅意凡繼續(xù)往下說,惲夜遙則安撫性地拍了一下蔣興龍的肩頭,讓他平靜一點。
“抱歉,我們跳過一點點,發(fā)生爭執(zhí)之後,泳心掙脫洪暉健的手往回跑,在半路上,我和泳心完成了掉包,因爲黑暗、下雨、再加上距離的問題,洪暉健根本察覺不出來。我讓泳心蜷縮在一棵大樹下面,自己將洪暉健重新引入了房子裡面。”
“這個時候,襲擊不成的洪暉健已經惱羞成怒,他拿著一把長長的武器,拼命追趕我。不過,我也沒有打算就這樣跟他面對面拼命。就像惲顧問說的那樣,我要將洪暉健引回二樓密室那間切了鞏小序雙腿的出口隔間裡。”
“我自己之前想好脫離的地方說出來你們不相信,就是在爬進出口的繩梯上,惲顧問你因爲合作演出,知道我有柔術功底,所以你那個時候猜測我可以從那裡逃脫,纔會確定我要把洪暉健引回二樓密室殺掉的吧。”
“是的。”惲夜遙回答。
羅意凡繼續(xù)說:“確實很危險,但這種逃離方式也是洪暉健唯一想不到的方法。不過我不用那麼費力了,洪暉健無意之中替我想好了辦法。我假裝慌不擇路衝進書房,然後大家應該就可以想象,我迅速將樑泳心的衣服從窗戶防盜網縫隙中扔到戶外,自己躺下重新變成地上敲破腦袋的羅意凡‘屍體’。”
“洪暉健一開始確實被我完全矇蔽住了,他跟進書房,到處找泳心,然後,把目標鎖定在了牆壁之間的密道,這正中我的下懷。我們的位置完全倒置過來,變成了我跟在洪暉健後面,等他到達繩梯上方,我看著洪暉健上半身爬進砍斷鞏小序雙腿的那個缺口尋找泳心。”
“立刻毫不猶豫開始踢踹身邊的木板,那個缺口的蓋板可以靠震動掉下來,這在鞏小序身上已經得到了驗證,我掛在繩梯上面用足力氣狠狠踢打木板。洪暉健也剎那間發(fā)現(xiàn)不好,可是他身子進入太深了。”
“退出來的時候又太匆忙,下巴猛地一下磕到缺口下方,就在吃痛停頓的一瞬間,鋒利的蓋板從上往下就像鍘刀一樣落下來,我當時真的以爲自己成功了。擡頭想看一看洪暉健的死狀,沒想到讓我看到了他居然還在動。”
“我還來不及仔細看,洪暉健的反擊就來了,他是用手裡的刀子卡住了蓋板,所以頭纔沒有被切斷。但傷肯定是受了,因爲鮮血不停從我頭頂上滴落下來。洪暉健把頭拉出缺口,下一個動作就是一刀砍斷繩梯,我和他兩個人一起從狠狠掉落到地板上,幸好沒有跌斷骨頭。”
“我從地板上爬起來,顧不得疼痛,立刻就往外衝,洪暉健手裡有武器,他要還能爬起來一定會先砍了我。我匆匆返回戶外才發(fā)現(xiàn)洪暉健沒有追出來,他當時可能摔蒙了。反正,我的計劃是失敗了。”
“我在屋後小樹林裡找到泳心,拉起他就跑,我想著得找一件武器,萬一等一下不得不面對洪暉健的時候,也好抵擋一下。在半路上,我撿了一片尖銳的木頭拿在手裡。”
“兩個人就這樣跑出樹林,再次接近羅雀屋邊上,我自己放緩腳步盯著那扇大門,讓泳心不要管我自顧自趕緊往斷裂索橋的方向衝。當時我害怕洪暉健就在房子邊上等著我們,這樣的話,我們就只能逃一個。”
“所以我自己緊貼著房子移動觀察,讓泳心儘可能遠離房子逃跑。現(xiàn)在想來,那個時候洪暉健確實是在房子周邊伏擊我們,之所以沒有動手,是因爲gamble的突然出現(xiàn),泳心剛剛跑過房屋前面,gamble就從對面過來了,這導致洪暉健覺得自己如果出手二對一會死在當場,所以他暫時撤退,繞道索橋前面去伏擊我們。”
“這個男人的毅力真的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捱了程楚一刀,臉還被我弄成那樣,居然還有力量繼續(xù)殺人,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