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留了什麼‘滅口’的理由給那傢伙呢?
其實說來也很簡單,就是一個血手印而已,我在客廳的花瓶之上留下了一個沾著鮮血的大拇指印,別人看到也不可能知道那是我留下的,可是他看到一定會馬上認出來,因爲我右手的拇指曾經在一次工作中壓倒過,有些變形,指紋顯得特別大,還有些歪(如果我把整個拇指的印子印上去的話,就可以看出來是歪的了)。
這個手指印會讓那傢伙認爲是我偷偷從二樓違反他的命令到一樓來的證據,他最討厭自己的棋子不聽話了,這些之前我們在牀上的時候,我已經瞭解得一清二楚了,他總是那麼粗暴,那麼專橫,每一次都讓我像死人一樣。
希望一切順利,我要在那個節點上完成和真面的身份互換以及被那傢伙‘滅口’的行動,而且一定要搶在假面用真面來代替自己‘死亡’之前。
然後,讓假面自己去死,這是最難完成的一個步驟,如何讓假面自己去死,就要了解假面在二樓計劃成功之後,到底之後要怎麼行動,他一定不會按照那傢伙的計劃等死的,但是我現在沒有辦法瞭解他之後要怎麼做,所以很麻煩。
這讓我又想起了矮胖姐,這個女人唯一的優點就是力氣大,真的很大,雖然我不知道她之前是幹什麼的,但是我覺得,她一定與體育或者舉重脫不了干係,要不就是受過專業的訓練,不然一個女人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呢?
如果矮胖姐可以受我指揮就好了,她的力氣一定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打倒那些我要殺死的人。
算了,不去想不切實際的事情了,最後矮胖姐也是要被殺的,也只有那傢伙可以對付得了她。
現在,那些人快要進入密室了,紅色房間裡也被我搞得一塌糊塗了,我該安靜地躺在密室頂板上等他來了。
他給我留的食物和水都是參入過東西的,自以爲我不知道,太愚蠢了,他想先把我放倒,再輕鬆動手,天真的傢伙。
‘來了,惡魔來了,我要鎮定。’聽到那傢伙的腳步聲,我躺在那裡給自己鼓勁。
哦,對了,屋頂牆壁上有一塊可以打開的木板,我之前就發現了,因爲它根本沒有蓋緊,而是鬆鬆的卡在那裡。
裡面有好多錢,但是並沒有被錢填滿,我猜測一定是假面乾的好事,他事先拿走了一大部分錢,然後用剩下的錢來迷惑那傢伙的眼睛,他一定是希望那傢伙下樓就將他‘滅口’,所以纔會這麼做的,我想我還不算太笨。
那傢伙得到了錢,當然不會再需要假面了,‘滅口’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他不還有一個死心塌地的幫兇矮胖姐嗎!
其實,在那些人聚在一樓的時候,我已經偷偷把真面殺死了,我用棍子把他給打倒了,現在,真面正站在那塊打開的木板前面,臉朝牆壁。
爲什麼可以站在那裡,是因爲我把他的手卡在了牆壁洞口裡面,用的就是那些大捆的鈔票卡住的。
呼~快點結束吧,演完這場戲我只要躲在羅雀屋的角落裡,避開所有人的目光等待就可以了,等到那傢伙死掉,我就可以安心拿了錢走人,反正我又不在羅雀屋的邀請名單之中,警察無論如何也查不到我的頭上。
果然,那傢伙接近我之後亮刀了,那把刀要是捅下來,我就死定了。
抓準時機,我迅速拔出藏在身體底下的尖刀,一刀就捅進了他的胸口,黑暗中,我看不清楚自己到底捅到了什麼地方,只能儘量對準他的肚子,我可不想自己的活命計劃泡湯,真的將他捅死了後面就會沒戲了。
然後,我開始演戲,我儘可能把戲演得逼真一點,就算是讓他‘死’之前還能感受到我的‘愛意’吧,不過我心裡在想:‘這都什麼鬼!’。我覺得自己真的是沒心沒肺的人。
演完戲之後,看了一眼他躺在地上的身體,黑暗中我依然連他的面目都看不清楚,我想那傢伙也看不清楚,只能大約判斷我會朝哪個方向走動,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我開始迷惑性的移動,並在黑暗中觀察著他有沒有從地上爬起來,剛纔那一刀雖然沒有要他的命,不過我估計他也夠嗆,因爲我把大半個刀子都捅進了他的肚子上面。
一開始,那傢伙沒有動靜,但是當我接近密室頂板南面的時候,我發現他偷偷爬起來跟了上來,太好了,就是這個時機。
我不動聲色地挪動腳步,假裝自己沒有發現他,移到真面的背後,然後好像發現了洞口一樣嘟囔了幾句。
然後等到身後人快要接近的時候,我整個人突然在黑暗中向下一縮,那裡的頂板有一個缺口,我早就探查過,那個缺口下去,進入密室的那些人不會發現我的,雖然我依舊想不出這個密室到底是個什麼結構,但是非常情況下,可以利用的東西都要利用起來。
我憑著自己多年賣勞動力,爬高爬低的身手,我將自己整個人移到了頂板下面,不是猛地垂下去的,因爲那樣上面的頂板會震動。
我是先將身體縮到地上,然後雙手摳緊地板再將整個人沿著木板邊緣下沉到缺口下方,好在那裡不是空的,有一層像門板一樣的東西可以著力。我的腳當時就踩在門板突出的把手上面,還有小半個頭露在上方。
就在這個時候,那傢伙動手了,我沒有想到那傢伙的報復心理居然會這麼重,不過這也讓他無暇想更多的事情,我是安全的。
我把腦袋縮到地板下面,聽著他瘋狂地殺戮聲音,居然很久都沒有停止,鮮血和碎肉不停飛濺到我頭上和身上,我只能低著頭防止濺到眼睛裡。
過了很久,等到他離開之後,我重新回到了頂板之上,黑暗中,我不敢看被瘋狂屠戮的真面,只覺得這個人真是可憐。
腳下粘膩的鮮血幾次讓我差點滑倒,我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腳步聲,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我本來想立刻從原路離開,因爲下面的人還被困在密室之中,隨時有可能發現我,但是突然我停住了腳步,回頭看那具我剛纔不敢看的屍體……
一個好主意在我心中形成了:帶上這具屍體,把他丟到樓下去,這樣子如果有人逃出了密室,多少也會引起一些懷疑的吧,真面也算是沒有白死。
哦!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就像個英雄了。
說做就做,我立刻回到真面的身邊,脫下自己的外衣,將他可怕的臉遮住,然後忍著噁心背起真面血肉模糊的屍體,向紅色房間的房樑上爬去。
我不能經過白色的房間,因爲會留下血跡,而且,那傢伙就是從白色房間的房樑上離開的。
我小心翼翼地到達紅色房間地上的時候,已經是滿身大汗了,身後的屍體很沉重。
行動要迅速了,從哪裡出去呢?
我繞過範芯兒的屍體,來到二樓走廊裡,這裡也不要緊,因爲地上都是那個女人的血,正在猶豫不決的時候,我突然看到走廊的地上好像有一塊地板翹起來了。
幸虧我檢查了一下這裡,讓我發現了一個那傢伙從來沒有告訴過我的暗道。
進入缺口之後,上面的地板馬上關閉了,我又試著退了一下,發現推不動了。
於是我從牆壁洞口下到一條長長的通道里面,我兩頭走了很多遍,都封得死死地,我一下子就蒙了,心裡開始後悔那個不靠譜的主意。
現在,身上還揹著一個死人,我該怎麼半,冷汗從我臉上滑落下來
當我第n次走到暗道其中一頭的時候,我聽見上面傳來地板移動的聲音,很輕微,不過從下面可以清楚聽到。
但是很快,我驚訝的表情就變成了驚嚇,因爲假面那張撕去了面具的臉就在我不到三寸的地方,他的表情猙獰,似乎要將我拆吃入腹。
我完全說不出話來,心裡想著這回完蛋了。
奇蹟般的,假面並沒有將我殺死,而是說了一句:“你願意幫忙的話,我就給你指明逃出去的路,要不然,我做鬼也會纏著你。”
當時我還有得選擇嗎?於是我一口答應。
直到上到客廳裡,我才發現我根本不用怕假面,因爲假面當時已經爬不起來了,不知道是誰傷了他。
“你怎麼會這樣?”我問。
可是他的表情依舊猙獰,聲音和痛苦地說:“你聽著,現在那對狗男女已經都到了戶外,你去那裡書房和臥室的牆壁裡,那裡有一個懸梯,你沿著懸梯爬上去,可以看見密室的出口,你把你背上的這具屍體放進出口裡面的空間裡,記住,一定要快,然後在那裡面弄出一點聲音來,讓被困的人可以發現出口。”
不再擔心被他殺死之後,我依然非常驚訝,我問:“你爲什麼沒有逃跑,我知道你拿走了大部分的錢,你連那傢伙也陷害了。”
“不!”他突然非常激動,說:“我一直以來都被他們騙了,那兩個騙子,他們居然看穿了我的計劃,在我還沒有行動之前就把我打倒了,我根本沒有拿走一分錢,那裡本來就只剩下了那些錢。”
後來,不知道爲什麼,也許是被假面的情緒感染了,我居然真的照著假面的話做了。不過,我沒有全部做到就是了,當時屍體似乎已經不怎麼流血了,我迅速將他背到牆壁裡面,居然只在走廊裡留下了一點血跡。
到了牆壁裡面的秘密隔間裡之後,我纔開始後怕,於是我把屍體往懸梯下面一扔,等了一段時間,感覺差不多了就回到了客廳裡。
當然我沒有忘記蓋上牆壁隔間出口的蓋板。
回到客廳之後,沙發底下的通道口已經被關閉了,而不知道爲什麼,他居然昏迷在了原地,於是,我不敢耽擱,迅速從當時還沒有鎖閉的大門逃到了羅雀屋的戶外,但是我依然沒有走遠,因爲我還是想著伺機要把羅雀屋樓上的那些錢弄到手。
最好他們最後一個一個都被互相殺死,我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那之後,我又找機會重新潛入了羅雀屋,想要找到那些錢,而且也再次殺了人,但是我始終沒有再找到那些錢,似乎是被那傢伙拿走了。
直到我被警察抓住的時候,我依然沒有放棄找錢的想法,因爲我也是一個窮怕了的人,經歷了這麼多事,享受到了有錢人的生活,我已經回不到以前靠體力換取微薄收入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