惲夜遙接下去說的話讓謝云蒙和莫海右兩個人都震驚不已。
“事實上…我覺得羅雀屋有可能也會發(fā)生兇殺案!”
“什么?!”謝云蒙直接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聲音響得讓門外路過的小警員都嚇了一跳。
小警員楞楞地朝屋子里看了一眼,被謝云蒙一記眼刀又嚇得趕緊離開了。
謝云蒙的眼睛本來就大而有神,現(xiàn)在更是瞪得幾乎要脫出眼眶了。
他緊緊盯著坐在身邊的惲夜遙,好像惲夜遙給他扔了一枚炸彈一樣。
不過,坐在他們對面的法醫(yī)莫海右很快鎮(zhèn)定了下來,雖然心里同謝云蒙一樣震驚,但表面上他只是露出了一點驚訝的表情,很快就收斂了回去。
莫海右保持一貫沒有起伏地語調(diào)問惲夜遙:“你有什么根據(jù)這樣說?”
“這個就要從我昨天上午坐上來s城的頭班飛機說起了。”惲夜遙開始敘述他昨天遇到的所有事情。
“我是坐在飛機頭等艙中間靠窗的位置,當時頭等艙并沒有客滿,座位空了很多,我前面三排只坐了一個人,他與我之間相隔了兩排的位置。所以我們兩個是互相聽不到對方講話的。”
“我沒有帶助理的習慣,身邊的座位也是空著的。而身后……”
“你是想告訴我們說,你的前后左右除了后面座位上的人,其他人都離你比較遠,他們聽不到你講話,你也聽不到他們講話。”
莫海右打斷惲夜遙敘述的話語,冷冷地說,仿佛他自己就在現(xiàn)場。
此時謝云蒙也已經(jīng)重新坐到了座位上,認真聽兩個人的分析,他也開始覺得惲夜遙和莫海右之間似乎有什么相似之處。
“對,就是這個意思。”惲夜遙回答。
“那這能說明什么呢?”謝云蒙適時地插嘴問道。
回答他的是另一邊的法醫(yī):“說明他身后兩個人講的話一定與羅雀屋有關,而且這兩個人破綻和疑點眾多。”
“你懷疑他們是認出了你明星的身份,故意坐到你身后,想借用現(xiàn)在娛樂圈的亂象,指望你去炒作某些事情。”
“所以你一定要跟我們講明白飛機上很空,并沒有客滿,來變相證實你的懷疑,對不對?”
“非常正確!”惲夜遙像找到了知己一般,眼里閃爍著驚喜之色。
“可是,”謝云蒙看著法醫(yī)問:“你怎么知道坐在他身后的是兩個人,他又沒有說明。”
聽到這句話,惲夜遙瞬間扶額,有時候他真的懷疑以謝云蒙的智商,他是怎么做到刑偵組長這個職位的。
惲夜遙無奈地解釋說:“小蒙,飛機上的座位不是兩個一排的嗎?而且要談論閑聊,一個人怎么行呢?”
“啊!對喲!”謝云蒙瞬間臉色尷尬,他撇了一眼另一邊的莫海右,輕咳一聲,閉上了嘴巴。
不去管謝云蒙的情緒,惲夜遙繼續(xù)說:“我因為有輕微的暈機現(xiàn)象,所以總是在飛機上睡覺,可昨天我沒有睡著,所以后面兩個人的話,我聽得清清楚楚。”
之后,惲夜遙復述的一遍他在飛機上聽到的原話。
惲夜遙的記憶力非常好,只要不是隔得太長時間,他幾乎可以把聽到的話語一字不差背誦下來。
“他們就講了這么多,其中一個人刻意地講著羅雀屋的事情,還意有所指提到你們市里的大明星羅意凡。”
“他的意思很明顯,”惲夜遙說:“就是在宣傳羅意凡有可能是羅雀屋的主人,你們也知道,羅雀屋過去污點很重。”
“那么如果聽他講話的人是了解羅雀屋過去的人,會怎么想呢?一定會將羅意凡和那些過去掛鉤的吧。”
“再如果是一個演藝圈有可能的競爭對手呢?結果就更好想象了吧!”
“我猜測,羅意凡本身和羅雀屋一定存在著某些關系,但是據(jù)我從小蒙那里了解到的情況來看,羅意凡絕對不可能是羅雀屋的主人。”
“而且,談話的其中一個人,也就是話題主導者,我覺得他非常像一個記者。但是他卻否認這一點,這非常奇怪。”
“你們也知道,作為一個明星,我接觸記者的機會非常多。而且我相信自己對人的判斷,從語言,行為和氣質方面,他都非常像是一個記者。”
“這一點可以相信你。”莫海右插了一句。
“在我到達飯店之后,也遇到了這個記者,雖然他身邊的人換了,穿的衣服也不一樣了,但我絕不會認錯的。”
“當時我在等電梯,而他帶著一個女人從側邊的樓梯走下來。我們兩個幾乎是面對面擦身而過,而且我沒有帶口罩,他居然沒有表現(xiàn)出一個記者該有的行為,這一點更不可思議。”
“……”認真思考著惲夜遙的話,莫海右不緊不慢的說:
“我來總結一下:第一,你對他的印象是一個八卦,沒有什么職業(yè)道德,愛挖小道消息,對明星喜歡死纏爛打的那種記者。”
謝云蒙還是一臉很懵的表情,其他兩個人跳來跳去的話讓他似懂非懂。
不過,謝云蒙有一個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在沒有聽懂之前,絕對不會似懂非懂胡亂插話。
莫海右繼續(xù)說:“從你剛才復述的話語中,雖然聽不出這一點,但是你描述他時的態(tài)度很明顯地告訴了我你的判斷。”
“我也覺得以你在演藝圈的名氣,他不主動湊上來講話確實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我們假定他就是一個記者,可以猜測的是:他有可能事先知道了你這次來要與羅意凡合作演出,故意查出你乘坐的班機,然后一路跟蹤你,借各種機會向你透露羅意凡不好的信息,有可能他是希望能借用你的團隊把這些事傳揚出去。”
“而關鍵問題在于,他為什么要這么做。”莫海右說完,雙手交叉撐在下巴底下,與惲夜遙相似的不是很大,但眼珠烏黑明亮的眼眸直直看著對面的惲夜遙。
只是,他眼神里透出來的光芒沒有慵懶,只有銳利。
“對!這就是最關鍵的問題!”惲夜遙立刻贊同。
“那這和你說羅雀屋也有可能發(fā)生兇殺案這句話有什么關系呢?”
就像是認真聽講的小學生一樣,謝云蒙轉向惲夜遙問他。
“當然有關系!”惲夜遙的語氣十分自信,他一向都是自信的,從不懷疑自己的判斷,謝云蒙深知這一點。
惲夜遙繼續(xù)侃侃而談:“同樣是假設,我們把思路拉長一點,如果重點在于羅雀屋,當年抓起來的那個貪官所貪污的款項不是一直都沒有被追回來嗎?假設記者,有可能還有他的同謀,和羅意凡都是當年羅雀屋秘密的知情者。”
“而以羅意凡現(xiàn)如今的財富,他根本不需要再去窺視羅雀屋里的那些金錢,那么你們覺得他更重視的是什么呢?”
“是他的名聲,”莫海右立刻回答:“如果做一些手腳,辦的好的話以告發(fā)者的身份向媒體和警方透露出羅雀屋多年以前的秘密,就可以掀起一陣炒作的狂潮,再加上羅意凡現(xiàn)如今龐大的粉絲群助力,他的名氣就可以一日千里,攀上頂峰。”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記者還有他的同謀依然想要得到羅雀屋里的金錢,而羅意凡有可能強烈希望將秘密交給警方,他們之間產(chǎn)生了內(nèi)訌。”
謝云蒙終于跟上了其他兩個人的思路,他指了一下惲夜遙,繼續(xù)往下說:
“所以,他們計劃提前破壞羅意凡在公眾心目中的地位,阻止他之后的泄密行動,對不對?”
“小蒙,你只說對了一半。”惲夜遙說:“因為我還有后面的是沒有講出來。”
但是,對面的莫海右已經(jīng)等不及他講了,因為法醫(yī)助手就在門口等待莫海右重新回去工作。
于是,莫海右直接了當?shù)卣f:“你因為想要去羅雀屋一探究竟,所以取消了與羅意凡工作室的合作計劃,但是,你有可能從他工作室辦事人員的口氣中聽出來,羅意凡有要去羅雀屋的跡象。”
“你懷疑此次上羅雀屋,羅意凡如果依然不肯向知情者們妥協(xié),就有被殺的可能性。知情者里有記者,可能還有其他方面人脈很廣的人,明星自殺的消息很多,因為壓力太大,這一點我有所耳聞,把羅意凡的死偽裝成自殺并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我現(xiàn)在同意你們剛才提出的建議,你!”莫海右一指惲夜遙,“上羅雀屋,但絕不能透露身份和目的,為警方秘密收集那里的情報。”
“等這里的案件告一段落,我會直接向總局申請,重啟當年羅雀屋案件的調(diào)查工作。”
說完,莫海右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刑偵組長辦公室,而留在里面的兩個人立刻開始商議之后行動的具體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