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並不愉快,夕陽沉沉的睡去,他太累了,接二連三的事情讓夕陽心力交瘁,加上最近睡也沒睡好。他在車上睡著了。汽車到達終點,司機先生叫醒了夕陽。惡夢中的夕陽被叫醒,不知道是逃離還是自己被救贖了。他在夢裡很想逃,但他無路可走。清醒後,夕陽不在多想,直接往縣一醫院的方向趕去。
重病的房門口,夕陽站住了,看著包裹的像糉子一樣的一個人,他不確定是不是父親,夕陽輕輕的打開了病房的門,慢慢的走向牀前。隨著夕陽的眼神掃過牀邊的腰包,和那個夕陽父親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保溫杯,夕陽哭了第一次哭出了聲音,他雙腿也跪在了牀前,一幕幕回憶劃過眼前。
“夕陽,以後就是我們父子相依爲命了,你有什麼事你給我說,我忙很多時候顧及不到你。”那是夕陽奶奶去世,父親回來後說的第一句話。
“夕陽,爸今晚不回來了,你自己做飯吃,不要等我了。”
“夕陽,明天是禮拜天,我帶你去買身衣服,你馬上就要讀初中了。”
“夕陽你懂事了,關於你母親的事,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夕陽......!
很多話,夕陽甚至沒有回答父親,因爲小的時候,他並不理解父親,他只知道父親對自己關心不夠,但和其它父親比起來,對自己的愛只有多絕不會少,因爲那個當爹當媽的父親能更好的關心自己孩子,不在孩子面前發脾氣就不錯了,更別說顧忌孩子心情。這一刻夕陽懂了,對夕陽來說;這就是世界上最偉大,最好的父親。
一幕幕回憶敲打在夕陽的心裡,夕陽握著那雙厚實粗糙的雙手,上面滿是各種劃痕,這是歲月留給夕陽父親的。可以想象一個長期從事農活、搬運貨物的雙手會是什麼樣?
“小七,我剛去買吃的了,你來我就好,之前你爸醒來很想見一下你,我就怕他再也醒不來了。所以我打電話把你叫了回來。”在夕陽整理著父親的被子的時候,身後傳來了李叔聲音。
“恩,李叔你照顧我爸。”夕陽轉過頭對著門口的李叔鞠躬,夕陽發自內心的感謝。
“哎,看你這孩子,不用這樣客氣。我和你爸雖然不是親兄弟,但卻勝似親兄弟。而且我當初走監獄你出來的時候,還多虧了你爸收留我,不是我都不知道何去何從。前半生算是毀了...後半生還好有你把這個兄弟和你這個侄兒。哎我們都是苦命人,現在看到你爸的情況,原來好人並無好報啊!”李叔看了看夕陽又看了看牀的七巖滿是感慨的說著。
“李叔,對了我爸具體出了什麼事情,你和我說下。”夕陽,能看出李叔也是有不堪回首的往事。
“今天我和你爸去花市看育苗,出來的時候在花市紅燈路口上看到一對情侶在吵架,而此時恰好一輛車高速開了過來,沒有停車的意思,你爸推開了那對情侶,可那輛車卻撞上了你爸。而那對情侶嚇跑了,甚至沒有看你爸一眼,世態炎涼啊!我抱著你爸問他;這是何必呢?你爸當時說;上天給我的時間已經夠多了,看著夕陽也長大了,我別無所求了,只求早點去陪夕陽母親。”李叔有點怨世的說著。“至於李叔的過去,夕陽曾多少聽父親在奶奶面前說起過;李叔因爲妻子和外人有染,氣憤不過,拿刀把兩人砍傷在牀上,進了監獄,李叔入獄後,夕陽父親偶爾會接濟下李叔父母,後來李叔妹妹長大了後,接走了李叔父母,夕陽父親也沒有在夕陽奶奶面前多提關於李叔的事情。”
聽李叔說完,夕陽沉默了,他什麼也沒有說,或許活著對父親本就是煎熬吧!千金不換伊人回眸金步搖,夕陽的父親,七巖活在了回憶裡了,活在了有夕陽母親的回憶裡。夕陽坐在了牀前,拿起父親的手放在手裡,內心對父親說著;爸,你有沒有想過我。原來我還是一個孩子,原來我不能失去父親,或許只要父親在我就永遠是個孩子。對於父親夕陽有埋怨,但更多的是愛。
看著沉默的夕陽,長期和夕陽父親在一起的李叔時常聊到夕陽,對夕陽的性格也基本上了解,走到夕陽面前,放下東西、拍了拍夕陽肩膀,說了聲“別難過了孩子,你父親會好起來的”說完李叔往外面走去,想讓夕陽一個人陪著他父親,也好讓夕陽靜一靜。而回頭的李叔臉上忍不住苦笑了下,因爲他當時抱著夕陽父親的時候,看到的傷口的確太嚇人了,而且醫院的診斷,這三天熬不過去,就沒有希望了。
李叔想著平時忠厚老實的夕陽父親,和那憨厚的笑容,和自己當初進監獄的時候,對自己父母的照顧,還有出獄的時候任然把自己當兄弟,在李叔心裡,夕陽父親早就是自己的兄弟,是那種可以共患難的兄弟。他們兩個人,一個人一顆心隨著妻子去了,一個人在妻子背叛的時候早已經心死了。
感受著自己兒子觸碰著自己的雙手,夕陽的父親想說一些什麼,但最後他停止了呼吸。隨著警報聲響起,夕陽用嘶啞的聲音叫起了醫生,他忘記了按牀邊的警報飛奔到了護士臺。夕陽的天空塌陷了,他父親去世了,但夕陽不相信,他需要醫生的確認,他需要父親活過來,那是他的父親,他的天空,他在父親的羽翼下成長,習慣是很難改變的,感情更是無法割捨的。
隨著醫生,李叔,傳來確認夕陽父親去世的消息,夕陽昏了過去,天空是黑暗了,還是塌陷了,他不知道了,他昏睡了過去,什麼也不想了,但那是暫時的,他知道他逃不過。我只是他身體越來越虛弱,內心越來越脆弱,他承受不起這樣的傷害。倒下前一刻,夕陽心裡對牀上的身體說了一句;如果有來世我還願做你的兒子,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