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銅鏡前,四周忙碌的人,有的正在爲我梳妝,有的在爲我穿戴。閉眼,深呼吸,微笑。待到梳妝完畢,有宮人迎面笑道:“娘娘一經打扮,更加明豔動人,怕是殿下要更加寵愛娘娘了。”
她身側的宮人附和著:“就是,娘娘平日裡就甚是動人,如今更爲甚啊。”
我沒有說話,但是臉上照樣洋溢著笑容。
綠兒踏入門檻,見我還坐在鏡前,慌忙說道:“你們還不趕緊攙扶起王妃娘娘,吉時快到了。”
兩邊的宮人攙扶起我,綠兒也走到我跟前,柔聲道:“娘娘,殿下正在大殿等著呢,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
我兩眼目視前方,微微點頭,嘴角揚起。這就是我接受命運的結果嗎?作爲現代人身在古代也是有許多身不由己,也有許多*不得已。作爲現代人我可以接受這樣的強行安排,向強勢低頭原來一切只有親身經歷才覺得真實,才覺得原來身不由己不是僅僅存在於電視劇裡。在這裡都呆一天,我的心就越容易向皇權低頭。也難怪古今中外有那麼多人喜愛爭奪權力,權力在手就還怕別人不從?對權力的追求是從慾望的開始,絕對不是慾望的終端。
不一會兒我攜同宮人來到大殿,這是我第一次來到殿下的朝堂之上。這朝堂說大不大,佈置也極其簡單。他,立於萬人之上。今日穿著朝服,沒有平日裡的溫婉如玉,只剩下威嚴。宮人稟告。我與他四目交匯。他,眉頭緊鎖,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眼盯著我一步步靠近他。
往事的一幕幕漸漸地迎上心頭,對於他,我有過吃驚,有過讚賞。我們之間有過歡笑,有過默契,有過勾心,而又過詼諧。
倏地,他嘴角輕幅度地上揚,綻放一個如若薔薇花般淡然的笑容,攜手,轉身,簡單的動作,卻溫柔而不是文雅。
他向他身側的宮人使了個眼神,宮人領悟地微微點頭,高聲宣讀:“流雲國公主香玨正式被封爲越古國國王的王妃。舉國歡慶聖典。”語畢衆卿跪拜,高呼王妃千歲。
呼——我輕嘆氣,我的胳膊,我的頭,我的腳。要知道今天我那華麗的綢緞,可是有好幾件的,再加上頭飾壓得我喘不過氣來,這才讓我意識到原來美麗是要付出代價的。此時我正在酒席之上,頭頂鳳冠,身披紅衣,坐在緋櫻身側。最最可惡的不是我身上這些玩意兒,而是要數這邪門的規定,說什麼王妃不能飲酒,吃食。不是難道讓我看,現下,我已經看口水直流,餓得兩眼昏花。
忽地,身側的緋櫻似乎感受到我的辛苦支撐,筷夾一塊肉,不顧衆卿驚訝的目光遞到我眼前,眼神裡只有兩個字“吃吧”。這時候的理智早已被餓鬼吞噬了,所以只能看到我一咬
,二話沒說看是狼吞虎嚥。
我只覺得一道道灼熱的目光望向我,待我擡頭,衆卿纔有些避諱地低下了頭。看來殿下恩典了他們也只能看不能說O(∩_∩)O~“衆卿也知道今日只不過是個開端,接下來幾日我們要接待來自各國的王族,這中間會有許多事物要衆卿擔待了。”緋櫻臉上已無任何表情。
“殿下,這次冊封大典之後各國王族會來道賀,繼而商討國事。但京城的兵力不足,忘情殿下派鎮國王爺回都控制兵力,保護殿下。”
鎮國王爺?有這號人物?
“鎮國王爺被派往邊境也有些時日了,往日也是他在京城護駕,懇請殿下恩準。”
思忖了許久,緋櫻這才緩緩地開口道:“也是,爲了邊境的安危,他去也有些時日了,準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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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呢吃飯也談國事,我還要不要吃了呀,都前胸貼後背了。我的內心在咆哮。
我眼前似乎有幾隻鳥兒在打圈圈,緋櫻見到我有些不適,貼身過來在耳邊親呢的低語,打趣道:“平日也不見你很會吃,何況清瘦的樣子也不像是很能吃的。怎麼剛纔沒吃些糕點。我叫綠兒扶你回去。”
鬱悶,我絕對的鄙視,這會兒還打趣。我趕緊翻了兩個白眼,不予理會地任由綠兒攙扶離開。
卸下身上的武器,我總算是一身輕鬆,沒想到我的大婚竟然是讓人餓暈的日子。此刻我左手桂花糕,右手綠茶糕,吃相早已不得見人的,吃一口心裡默唸一句‘死緋櫻,臭緋櫻,餓死人不償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我的宮殿已經移至鳳怡宮。綠兒爲我準備飯菜去了,此時我只身坐在牀榻上抱怨,兩眼怒意十足。突地,一團黑色身影閃進我的宮殿,我警覺性地起身,心裡暗道:“不會是刺客吧,這麼鬼鬼祟祟。”
我探頭探腦地往外室移動,絳紅色的沙曼在微風地吹拂下,搖曳著。倏地,一冰涼的硬器抵住我的脖子,腦子閃過一道光,驚呼‘劍’。驚訝之際,我左手上的桂花糕撲通地掉到地上,身後冰冷的聲音響起:“別動。”
我慌忙地用眼張望四周,看看有什麼武器可以排得上用場。
再次響起那個冰冷的聲音:“你一個宮人,怎麼在王妃的宮殿,告訴我王妃現在身在何處。”
我想狂暈,這人把我當成宮人,什麼情況?有意無意地瞄了一眼自己,O__O”…無語,我的衣服是比較樸素,好像還有那麼一點舊,真是的,這也是因爲我剛纔十分,非常不滿意那件紅色嫁衣,故意穿得樸素點兒,舊一點兒。爲的就是挑戰權威,好了到了他眼裡我就是宮人了。不過也好,不知這人找我有什麼事,聽聲音不像是我認識的,我也不能冒
這個險,眼下這能將計就計。
我裝的很害怕,聲音還有一絲顫抖地回答道:“我,我不是這宮的宮人,我也是無意間闖進這宮的。因爲我是新來的,什麼王妃,我不知道的。這位大俠,您大人有大量,饒過我吧。”
因爲在我的身後我根本無法看清身後人的樣子,但可聽見他均勻而沉重的呼吸聲,還能嗅到他身上特有的清香,到底是什麼味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很好聞。那人見我膽怯,聲音又似柔和了些許,道:“姑娘,既然如此可否幫我一個忙。”
我點頭允諾。他繼續開口道:“我想你在王宮也有些時日了,可否幫我繪製一幅王宮的地圖。”
人在刀口下,哪有不乖乖聽話的。我只能輕輕地點頭,心裡還默默揣測:“這人能進入王宮重地,想必身手不凡吧,否則哪裡容得下他來撒野。又或者裡應外合,這樣也比較容易。不知這人是敵是友,但現下我們肯定非友。”
“這位大俠,您這樣抵著我的脖子,我怎麼繪製?”
那人一聽甚有道理,才緩緩地拿下劍。但近乎冰冷的聲音再次傳來:“你不要給我耍什麼花樣,如果那樣就休怪我無情。”
我也不緊張,連連點頭。“但是,大俠,您也知道,您現在在這裡不安全,要不移步換個地兒?”
“那你還有哪裡更好的地兒?”這位大俠走至我身前,面上帶著一塊麪具,這面具也算精美,有些精緻的印花。可當我觸碰到他那雙眼的時候,我便震驚了。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眸(⊙o⊙)啊!如同蔚藍色的大海般的顏色,瞬時流動的微波,又如同冰凌般藍色的水晶,清澈明亮。一雙眼睛就如此動人,想必這面具之下定時一張絕世容顏了。
見我站在原地一愣一愣的,有些焦急地再次開口:“到底是哪裡?”
如同從地獄傳來的聲音刺痛我的耳脈,我瞬時被來回了現實。
“請跟隨我來。”落下這話,我便帶他到了鳳儀宮的裡側,“您如果想見王妃方可躲在這衣櫃中,現下沒人我先去爲你繪製地圖。”
那人看看我,再看看那紅木的衣櫃,似乎是要他做一件委曲求全的事,眼裡有些不悅。可無可奈何之下,還是躲進了衣櫃。
這下該怎麼辦?綠兒去了也有一個時辰了,眼看就快回來,我只能先將他藏起來,可是他又是來見我的,而我又不認識他。這到底該怎麼辦,眼下我還沒拿定主意,只道不要出什麼亂子就好。
不知怎麼回事,衣櫃中的人忽地轉到我面前,此刻他似乎有些喜悅:“香玨,是你。”
香玨,哦,是那個公主的真名,可是這人爲什麼會知道?難道是流雲國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