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紅玫瑰與白玫瑰14
病房裡又是一番雞飛狗跳,紫心驚懼的看著來人,口中不停的在說,“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她的身前站著一羣身穿白色衣服的護士和醫生,紫心不肯用藥,還打翻了輸液的瓶子,誰靠近她就咬誰。
“段先生您總算來了,快制止她吧。”
一小護士眼尖,瞅著明傑走近。
明傑看著滿屋子的狼藉和束手無策的醫生,眉頭蹙了蹙,牆角里的小女人一個勁的縮著身子,他輕聲喚了一句,“怎麼又不聽醫生的話了。”
紫心一看見明傑的身影,像是看見了救星般,急朝著他伸出手去,一下子撲在明傑的懷中。
“紫心乖,別怕,壞人都已經走了,我們去吃藥好不好?”明傑哄著,一臉溫柔。
紫心瞬間乖了下來,“那你可不可以不要離開我?”
“好,我不離開你。”
明傑小心的抱著紫心,將她安頓在牀榻上,醫生這纔給她重新輸液,小護士喂得藥,她也乖乖的吃下肚子,只是全程,她的手都緊緊的拽著明傑的手。
“還是你有辦法,下次可別再離開了。”喂藥的小護士對著明傑道。
明傑並無看她,只是說了句知道了。
夏菱雪看著屋裡的一切,像是石化了一般。
紫心的樣子讓她震撼,他們之前通電話,明傑不是說他們都很好嗎?
“這紫心真可憐,好好的一個人就成了這副樣子。”從那病房出來的小護士哀嘆。
“她這是怎麼了?”另一個小護士剛剛調過來,不很清楚。
“據說是得罪了黑社會,剛送來那夜可慘了,渾身就沒一塊好地,被人給活活糟蹋了。”
轟!
夏菱雪覺得呼吸都困難了,腦中只是重複的出現‘糟蹋’這兩個字。
紫心被人給糟蹋了,她被人給強bao了。
她一手揪緊胸前的衣服,掌心一寸寸被勒緊,她一手朝著牆邊靠去,想起那夜陸天熠的欺騙。
是不是自己太好欺騙了,一次一次,周而復始的欺騙著她,利用著她。
和林蔓柔同遊北京如此,紫心的事亦是如此。
那林蔓柔也就算了,她夏菱雪的感情一直是他陸天熠用來試探另一個女人的利器。
這一點她早有覺悟,可是紫心呢?
是她活活牽累了她啊。
陸天熠,你怎麼可以將我陷入如此不仁不義的境地。
是不是她隱忍慣了,就如此心安理得的將紫心的事情隱瞞著她。
他讓她回陸園,她就乖乖回陸園,告訴她紫心明傑沒事,她就堅定不移的信任他,讓她暫且關閉花店,她就關閉花店、、、
可她連最基本他的坦誠,她都得不到。
她不敢進去,不敢去看紫心那張神志恍惚的臉,她忽的就跑了出去,像個瘋子般跑了出去、、、
直到出了院門,直到被一個人抓著手臂,撞進一個懷抱中。
“這般樣子,出去不碰到意外才怪。”
溫柔清雅的嗓音,如浸入心田的美酒,夏菱雪揪緊蕭羽胸前的衣料,緊咬著脣,被心裡的那股痛撕扯著。
“爲什麼每次在我最難過心痛的時候,都是被你撞見。”
從夏菱雪陪著君小沫到醫院的時候,蕭羽就發現了她,他遠遠的看著她,就如在英德那無數個日子一般,目光總是隨著夏菱雪的光影,心湖撥動。
默默的追隨,從不曾打擾,他想如果早在那時候,他就跑到她的身前,是不是,她一準就會發現自己。
可人生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心想,就這樣看著她吧,這遠遠的距離,也能緩解他這些日子以來的心痛難當。
夏菱雪,當那日知道她是陸天熠的妻子後,他是何種心痛,無法言語。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這三個字就像浸入血液一般,隨著他全身遊走,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愛上她的,只記得那會兒,藍澤成天在耳邊唸叨著夏菱雪如何如何,身邊的男同學談論著夏菱雪如何如何,夜晚宿舍裡,大家談論的還是夏菱雪如何如何、、、
就在這些每日必聽的三個字中,他開始在飯堂打飯的瞬間看著她,在偶爾迎面而來的林蔭道上盯著她。
那總是將自己隔離在外的淡漠感,那因身邊同學玩笑而一閃而逝的淡笑,不知不覺,竟在歲月的沉澱中刻入了腦海。
真正發現自己愛上她,竟是在離開學校,出國留學那會兒。
美國醫學事業的發展幾乎是全球各國家的風向標,這對從小立志成爲一名出色醫生的他來說自是一心向往,當父親告訴他收到了哈弗大學的錄取通知書的時候,那曾經一心向往的地方,讓他駐足了腳步。
當他鼓足勇氣寫了生平第一封情書,他託她同寢室的室友帶給她。
當他徘徊在女生宿舍樓下只爲見她一面,向她訴說自己的感情的時候。
整整一夜,他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他無數次的排演自己以何種姿態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天空漸漸泛出了魚肚白。
他滿懷期待的空等了一夜,難道她沒有看那封信嗎?
他又託人,找到夏菱雪同寢室的室友,問夏菱雪昨夜收到情書了沒有。
那同學回答的乾脆,“別費心機了,夏菱雪早就說過,凡是以後她的情書全部丟進垃圾桶,她一封也不看。”
蕭羽說不出心裡是何種滋味,是什麼理由,能讓一個花季裡的女孩對著美好的純潔的感情而拒之門外!
蕭羽不是在高估自己,而是在惋惜,夏菱雪可能不會喜歡上自己,可是這世上還有比他更優秀的人來值得她傾許。
爲何?她連一絲絲的可能都在這人生中最美好的華年裡扼殺掉。
在他擡腳離開的瞬間,夏菱雪從樓道里走出,依舊淡淡的神色,那雙大眼睛望著前方,些許的停留,卻只是從他的身上穿透一樣,他在她的眼中就如空氣般的存在。
前不久,他還爲她打了一場架,她竟全然忘記了他。
望著她遠離的背影一點點消失在眼中,他再也沒有了不去美國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