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內異常的安靜,迎面一座環形樓梯通向二樓,兩側的除了幾個通向其他房間的門,墻上掛滿了長軸字畫,大廳中央擺著一圈真皮大沙發,一張長條幾上堆放著幾瓶啤酒、空啤酒瓶和一些吃剩的食物,大理石的地面上煙頭、空煙盒扔的到處都是。
肖一山一走進客廳就判斷出這套別墅里沒有女主人。
他迅速的想著怎樣收拾“劫持”他的人,憑他多年前跟龍叔學到的少林擒拿功夫,完全可以制對方于死地。
他正準備尋機動手,一直跟在他身后兩步遠舉著仿真手槍的黑子突然用濃重的大草原地方土話說道:“我確認一下,你是不是肖一山?”
他聽后大吃一驚。
黑子緊接著又說道:“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龍叔的人?”
他更是吃驚,也用大草原地方土話問道:“你到底是誰?”
聽到熟悉的話語,黑子又問了一句:“你到底是不是肖一山?”
這時,他知道對方完全知道自己是誰,于是,他迅速的轉過身望著面前的陌生人說道:“我是肖一山,你到底是誰?”
只見黑子急忙收起仿真手槍,猛然跪到地上:“哥,我終于又見到你了”
黑子急忙摘下墨鏡和假絡腮胡子,仍然用大草原地方土話說道:“我是黑子,黑子大草原、羊群、龍叔、小黑子”
他驚異的瞪大了眼睛:“黑子”
黑子又急忙說道:“哥,真的是我”
他更加驚異:“你怎么也到了這個城市,怎么認出我的?”
黑子說道:“我第一次在‘大富大貴’見到你,就認出了你”
他突然想起他在“大富大貴”咖啡館見到的服務生有些面熟,原來是自己的小師弟,雖然多年不見,但他的一些基本特征還是沒變:“我說我那天看你面熟,起來起來,快起來”
黑子仍然跪在地上:“不,我不起,除非你答應原諒我,不殺我”
他們的“殺人組織”有一條紀律,就是無論遇到任何情況,都不準出賣同門。
他以為黑子在說“劫持”他的事,急忙說道:“我怎么會為今天的事殺你,我的傻弟弟”
黑子仍然跪在地上,表情異常復雜的說道:“哥啊,不是的,是我我把你出賣了”說完他捂住自己的臉嚎啕大哭。
他大吃一驚,臉色劇變,厲聲說道:“黑子,到底怎么回事?”
黑子淚流滿面,戰戰兢兢的說道:“那天那天周富貴帶你進的房間里裝著攝像機,你的一舉一動都有錄像”
他更是吃驚:“你說的是真的?”
黑子點著頭說道:“是真的,而且周富貴逼著我把你的錄像發郵件給了‘安先生’,還復制了U盤,周富貴寄給了刑警隊一個叫何百鳴的人哥,我沒辦法啊”
他此時不再吃驚,如果說一開始當他得知“劫持”他的是小師弟而感到驚訝,當聽到黑子后面說的話后,反而異常的鎮靜,于是他一把拉住黑子的手就要將他拉起來。
黑子甩開他的手說道:“我不起來,除非你答應原諒我”
他快速的思索片刻:“我答應,但是,你要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的問題!”
黑子進忙磕著響頭說道:“我知道的都說給你”
他又快速的思索片刻:“那就起來吧!”
黑子望著肖一山:“哥,你答應了?”
他點點頭說道:“我答應,你起來說話。”
黑子站起身,快步走到沙發前:“哥,你請坐哦,這個別墅是周富貴的。已經好長時間了,這個別墅現在除了我,不會再有人來。”
他坐到沙發上問道:“周富貴他為什么不回來?”
站在一旁的黑子說道:“以前一到冬天他就會住在市里的另一套房子里,或者到江西廬山腳下的別墅住上幾個月,自從今年初他勾上了那個娘們,就是咖啡館年初聘用的經理陶小桃,這幾個月他天天晚上和那個騷娘們一起過夜,我也不知道那套房子在哪”
聽著黑子的話,肖一山已經判斷出周富貴就是本地“殺人組織”的老板,于是,他打斷黑子的話問道:“先不說周富貴,先說說那個何什么來的,名字有點耳熟”
黑子急忙說道:“何百鳴,好像是刑警支隊的支隊長。”
他沉思道:“是這樣現在說你,你是什么時候到這來到?”
黑子說道:“兩年前,龍叔死前將我交給了他”
他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師傅死了?”
黑子點點頭:“是,他老人家本來想把我交給‘安先生’,但他老人家說‘安先生’一時聯系不上。”
他的神情頓時變得異常憂傷,片刻,他問道:“師傅的墓在什么地方?”
黑子說道:“大草原,就是……就是咱們倆練功夫的那個山腳下。”
他沉思片刻:“有時間我去看看他老人家……”
黑子不再說什么,他的眉宇間流露出一絲莫名其妙的神情。
他話頭一轉問道:“我再問你,周富貴不認識我,他為什么要把我出賣給警察?”
黑子繼續說道:“是‘安先生’的決定。‘安先生’在給周富貴的電子郵件中說你要‘金盆洗手’,所以他”
他勃然大怒:“這個混蛋!”
黑子又說:“你殺錢鐘山的二十萬定錢,還是周富貴墊的,‘安先生’說,處理完這件事,他會付給周富貴一百萬”
他不說話了,他默默的掏出香煙,抽出一支塞進嘴里。
黑子急忙掏出打火機為他點燃。
他狠狠的吸了兩口煙說道:“這么說,他們見過面?”
黑子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他們經常有電話聯系。”
他又思索片刻,臉色頓時變得異常冷峻:“現在我明白了,他們是要借警察的手除掉我。我怎么能再見到周富貴?”
黑子驚異的望著他:“哥,你要殺了他?”
他脫口而出:“他必須死!還有‘安先生’,周富貴死后,下一個就是他!”
黑子大驚:“哥,你?”
他說道:“我再問你,周富貴手下有幾個殺手?”
黑子回答道:“現在沒了。據我所知,他原來有三個,大概都出了事,已經一年多沒有消息了”
肖一山又沉思片刻:“好了,你告訴我,周富貴每天都是幾點去咖啡館?你說的那個娘們,她每天幾點去咖啡館?”
他疑了一下說道:“這個周富貴什么時候來很沒準,有時候一連幾天都不露面,陶小桃最近幾個月一直是每天上午十點準時來咖啡館安排開門營業,晚上十二點到一點來收款。哦,你來咖啡館那天她沒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他又問道:“那你呢?”
黑子接著回答道:“我和另一個男服務生輪流值夜,這一周又該我了。”
他又不說話了,他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黑子突然意識到他也可能被殺掉,他知道師哥是說到做到的,急忙又一次跪倒肖一山面前:“哥,我一開始真的不知道‘異先生’就是你,你不會連我也一起殺了吧?”
他吃了一驚,他根本就沒想過殺小師弟,他急忙說道:“傻小子,我怎么會殺你,起來,快起來,我們兄弟以后的日子長著呢!”
黑子立刻一臉的嚴峻:“哥,從今往后,你要我干什么,我一定保證去干”
他又看了黑子一眼:“起來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說,你手機號多少,我記一下,到時候好找你。”
黑子急忙掏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這上面有。”
他看了一眼名片,掏出自己的手機將號碼存了進去:“我說你這有什么吃的?我餓了。”
黑子想了一下說道:“有方便面和雞蛋。我去煮。”說完他快步走向廚房。
他從茶幾上拿起一瓶啤酒,用呀咬開瓶蓋,對著啤酒瓶喝了一大口。
他放下啤酒,又陷入了沉思。
他此時已經下了決心,一定要殺死出賣他的周富貴和他的老板“安先生”。
十幾分鐘后,當黑子端著一大碗煮好的方便面走進客廳時,肖一山已經走了。
他急忙放下煮好的方便面,快步沿著他們進來時走過的走廊、后廳來到車庫。
他看到“大切諾基”的前后車門都被打開,車庫大門也被打開。
他急忙走到車庫門外,他看到“大切諾基”車輪壓出的兩條壓痕中間有一串清晰的腳印。
他又急忙回到察看“大切諾基”車的情況,他看到他放在車座上有別墅大門遙控器的鑰匙和插在點火開關上的汽車鑰匙不在了。
他再次快步走到車庫外,無奈的看著那串腳印和天空飄動的大片大片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