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醒了同樣是在一輛出租車?yán)锘杌栌乃緳C,坐到了邊座上。
出租車司機打著哈欠問道:“您去哪?”
他說道:“去城內(nèi)東街。”
出租車司機迅速的發(fā)動著車,一踩油門上了路。
他點燃一支香煙默默的吸著,回想著今天發(fā)生的一切。
吃晚飯前的半個下午,他已經(jīng)基本上了解了葉松的情況和“異先生”殺死錢鐘山案件的部分情況。前者是葉松簡單的自我介紹,后者是韓亞軍的詳細說明。
當(dāng)他接到孫平安的電話,得知他正在九樓喝茶,要他去見他時,他著實大吃了一驚。
他已經(jīng)知道“春暖花開”大酒店是黑幫頭子姚三泉和華毛毛開的店,但是,他萬萬想不到身為公安局長的孫平安會在他們的辦公樓層喝茶。
當(dāng)他和韓亞軍、葉松吃完飯后乘坐著專用電梯到達九樓,在華毛毛的親自引領(lǐng)下走進九樓豪華的大套房后,又見到了馬風(fēng)山,這讓他更為驚訝。
他清楚的知道馬風(fēng)山的為人,黃志強曾多次在他帶領(lǐng)著巡警支隊的幾個人為了“工作”到來“告”城管支隊的狀時,對提出過嚴(yán)厲的批評。
在互相猜疑、試探中喝了近兩個小時的茶后,他們又在華毛毛的親自陪送下回到了1509房間。
華毛毛離開后,他們簡單的談?wù)摿藥拙淠壳暗陌缸樱僖淮慰戳薝盤里的錄像,又談?wù)摿怂麄兏髯詫Π缸拥囊恍┛捶ê团袛?,直到臨近二點,他才戀戀不舍的離開了1509房間。
出租車在他家所在的小區(qū)后門停了車,他看了一眼計價器上打出的“19.80”字樣,從口袋里掏出一張二十元的票子給司機,然后下了車。
回到家里,他簡單的洗漱一番后,脫光衣服鉆進了被窩里。但是,他怎么也睡不著,睜著兩眼望著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根據(jù)從韓亞軍那里了解到的情況,他默默勾勒出了錢鐘山被殺前前后后發(fā)生的大概“過程”:
“星期六之前的‘某一天’,代號‘異先生’的職業(yè)殺手接到了他的‘老板’周富貴的‘指令’,要他于星期六下午三點以后來‘大富大貴’咖啡館接受‘具體任務(wù)’……
“與此同時,柳玉萌和‘婚禮籌備組’的幾個人逛了幾個小時的商場后,也來到了‘大富大貴’咖啡館喝咖啡……
“三點以后,穿著‘棉猴’、戴著大墨鏡的‘異先生’冒著鵝毛大雪來到了咖啡館,柳玉瑩看到了他…
“五點時他接到柳玉瑩的電話,她要他到‘大富大貴’咖啡館接她,她和幾個朋友正在咖啡館喝茶、填寫請柬,她們共同買了一幅油畫送給他們,下著大雪她沒法回家。他向黃志強打了聲招呼,開著00003號‘奧迪’直奔了咖啡館……
“七點左右,他開著接上了柳玉瑩的‘奧迪’轎車行駛到‘玫瑰苑’小區(qū)的門樓前停住車,柳玉瑩下車,轉(zhuǎn)身從車上拿下那幅油畫……
“還是與此同時,一輛出租車從另一個方向駛到樓門口停了車,仍然穿著‘棉猴’、帶著大墨鏡的‘異先生’走下車,他的大墨鏡上突然沾上了雪花,他摘下大墨鏡擦了擦又戴上,然后走向小區(qū)的門……
“剛下車的柳玉瑩在剎那間看到了‘異先生’一大一小的兩只眼睛和眉心的黑痣。但是,她絲毫沒有在意,只是楞了一下神,提著油畫穿過酒店和酒吧門口的停車場,走向不遠處的超市……
“‘異先生’走進小區(qū)大門后快步走到六號樓前,用鑰匙或者其它方法‘打開’樓門走了進去,乘坐著空無一人的電梯直接到了十九樓,敲開1901號房間的門后走了進去,隨后,他用一條兩頭有手柄的細鋼絲勒死了剛洗完澡的錢鐘山……
“再隨后,柳玉瑩提著從超市購買的食品、葡萄酒和那幅油畫穿過酒吧和酒店門口的停車場,走向小區(qū)的門,在小區(qū)門口或者小區(qū)內(nèi)看到了脫掉‘棉猴’的‘異先生’……
“‘異先生’邁著輕松的步子穿過酒店門口的停車場進了‘莉莉酒吧’……
“八點前后,柳玉瑩打開了1901號房間的門,她看到了被勒死躺在地板上的錢鐘山,她嚇壞了,她撥通了110報警……”
想到這里,他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頓時感到熱血直撞腦門。
他急忙披上一件外衣下床,坐到寫字臺前,點燃一支香煙默默的吸著,繼續(xù)勾勒、推測出后面的“過程”:
“‘異先生’殺死錢鐘山后,又按部就班的繼續(xù)著他自己的‘生活’。但是,他在此后的‘某一天’從‘某人’那里得知周富貴出賣了他……
“‘某人’……
“這個“某人”會是誰呢?……
“于是‘異先生’開始尋找或者說‘追捕’周富貴,他找到了周富貴在‘南湖花園’的別墅……
“此時,周富貴已經(jīng)躲起來了,他躲到哪去了呢?……
“隨后,‘異先生’綁架了‘大富大貴’咖啡館的經(jīng)理陶小桃,將她劫持到別墅,逼著她說出周富貴的下落,她不說,他勒死了她……
“這個‘某人’究竟是誰呢?……
“‘異先生’又去了哪呢?
“他要‘追捕’究竟躲到哪里的周富貴呢?……
“周富貴真的跑到江西的別墅躲起來了嗎?……
“‘異先生’真的也去了江西?
“他是怎么去的?……
“開車?……
“開的什么車?……”
他又點燃一支香煙默默的吸著,重新梳理了一遍他勾勒出的“過程”。
片刻,他打開電腦,快速的敲擊著鍵盤,把他的“推斷”一一的寫了出來,然后打印出兩份。
他決定待進一步完善后,在合適的機會,把他的“推斷”告訴何百鳴和葉松。
寫完后,他又鉆進被窩,默默的數(shù)著數(shù),他很快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