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刑警隊后,負責查探謝常青行蹤的警員又帶來了新的消息,他們去通往**的五個關口都查看過了,這幾天都沒有謝常青的過關記錄。也就是說,謝常青在公司面前撒謊,他并沒有去**,一直留在大陸。
這絕對是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結合王耀強手機的遺失判斷嫌疑人是王耀強的熟人,謝常青是同性戀而王耀強又有雙性戀的嫌疑,以及嫌疑男子昨晚開著無牌照改裝車以便更好地隱藏自己身份,還有謝常青的身形和嫌疑男子也挺相似,謝常青的嫌疑越來越大了,他既符合兇手的特征,又有作案時機。
花小朶決定立馬展開對謝常青的調查,從馬可默許的表情來看,他也把謝常青和出現的嫌疑男子聯系在了一起。至于謝常青殺害王耀強的動機,馬可和花小朶都沒有作出推斷,我也不便過問。
不過我在心里面有自己的推測,若兇手真是謝常青,他可能是圖財害命,利用了李歡歡之后又想殺人滅口,而宋新發可能就是他的下一個目標了,謝常青想獨吞公司。
當然也可能是情殺,也許謝常青和王耀強已背著李歡歡偷情很久了,李歡歡有可能成為植物人之后,他們的秘密原本可以不再受到干擾。偏偏李歡歡又出現了第二種身份回到了王耀強身邊,而王耀強似乎很享受這樣的意外驚喜,于是惹怒了謝常青,導致了這起謀殺。
我可不敢把我的推測講給正愁眉不展的馬可聽,只會給他添亂。而且謝常青目前也只是嫌疑犯而已,馬可可能還在絞盡腦汁想嫌疑人的其他身份。
宋新發被請到了刑警隊,當他得知謝常青并沒有去**時,也感到非常驚訝,但是他并不相信謝常青會是殺人王耀強的兇手。當然,對警方提出的要求,他還是非常配合。
花小朶決定通過對手機的衛星追蹤來確定謝常青目前的所在地。連接好追蹤設備后,宋新發在花小朶的示意下撥通了謝常青的電話,約十秒鐘后,電話被接通了。
宋新發按下免提開始跟謝常青聊了起來,液晶顯示器上開始迅速顯示對謝常青所在地的逐步確認。衛星真是一個神奇的東西,神幻小說里所寫到的千里眼順風耳在衛星面前都只是關公面前耍大刀,衛星才是真正的神器。
一分鐘不到,謝常青的位置被確定在廈門的鼓浪嶼,結果有點讓人意外,但也不至于很失望。即便昨晚謝常青還在深圳,現在出現在 廈門的鼓浪嶼在時間上并不沖突。謝常青的嫌疑越來越大了,他又增加了一條畏罪潛逃的嫌疑。
電話里,謝常青當然在撒謊,聲稱正在維多利亞港欣賞海景,電話里傳來的海浪聲和女孩的歡叫聲倒可以證明他確實在海邊。只是可愛的衛星讓我們知道,電話里傳來的其實是鼓浪嶼的浪聲以及大陸女孩的歡叫聲。
確定了謝常青的具體位置后,幾名警員隨即展開了對謝常青附近的星級酒店的電話調查。很快,一個真正讓人失望的消息從其中一名警員那誕生,三天前謝常青就和一名男子入住在內厝澳路的北嶼酒店,酒店服務員隨后把謝常青這幾天的消費記錄通過傳真發了過來。
謝常青這幾天一直偷偷和他的男友在鼓浪嶼度假,雖然得知他在撒謊,但是宋新發臉上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畢竟謝常青的嫌疑基本可以被排除了。
與之相反的是,花小朶等幾名警員則顯得很沮喪,謝常青的嫌疑被取消了,那真正的嫌疑人又變得毫無頭緒,要找到他似乎只能在療養院守株待兔了。
但是這個經典的寓言告訴我們,要等到第二只兔子完全是一件天方夜譚的事,而且我們要等待的還是昨晚受到驚嚇逃跑了的同一只“兔子”。連真正的兔子都沒這么笨吧!
好在我們還可以期待李歡歡第二種身份的蘇醒,希望這不會是一件路漫漫其修遠兮之事。
宋新發正要告辭,一直顯得平靜的馬可突然問他:“王耀強生前有看過心理醫生嗎?”
馬可這樣的突然疑問讓我們都感到很意外,宋新發愣了一下,緩過神來后回憶道:“耀強以前是出現過精神壓力大的情況,但沒聽說他看過心理醫生,后來隨著公司業績的增長,他的精神壓力也漸漸好轉了過來。不過這都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
馬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宋新發隨后問道:“您為什么這樣問?”
“只是隨便問問。”馬可敷衍道。
待宋新發離開后,花小朶第一個追問馬可剛才的真實意圖。馬可這才“老實”交代:“嫌疑男子是如何利用一名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患者的?而王耀強又為何隱瞞李歡歡蘇醒一事?李歡歡昨晚沒有像以往一樣蘇醒過來也有點反常。我總覺得這其中有人已經看出了李歡歡是DID患者的身份,并加以了適當的掌控,很可能就是那嫌疑男子。而謝常青并不是心理醫生,所以我才會有剛才的疑問。”
“你懷疑那名嫌疑男子是心理醫生?”我的提問應該代表了大家的心聲。
馬可點了點頭,說道:“醫生一旦選擇犯罪,往往比平常人犯罪更可怕。”
我聽了后,頸椎骨不禁感到一陣發涼。醫生是救死扶傷的代名詞,能把人從傷病的狀態中拉回來,而那正是常人感到無力迷茫的區域,全指望專業的醫生妙手回春了。醫生即便犯錯,我們常人也難以發覺,在手術前簽署的《醫療知情同意書》,我們也完全是建立在對醫生信賴的基礎上,若是他們在自己擅長的領域犯罪,該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
我不禁想到了許芬慧,不過又馬上自責起來,醫生犯罪只是個例,怎么可以把善良聰慧的徐芬慧往那方面想。不過許芬慧既然已躥進我的腦海,我可沒打算就此把她甩出去,可以問問她療養院那邊的情況。
撥通了許芬慧的電話后,我得知楊主任的老同學大概下午兩點才能趕到,而李歡歡依舊安靜地睡在病床上。她怎么對自己的丈夫之死一點都不關心?我這聲無厘頭的感慨讓電話那頭的徐芬慧忍不住笑了起來。
和許芬慧說了聲“再會”后,我把獲得的消息告訴了馬可和花小朶,花小朶眼神里充滿期待地說道:“但愿楊主任的老同學能夠喚醒李歡歡,并讓她把我們的疑團解開。我的腦袋都快要爆炸了。”
我和馬可相視一笑,普希金說過“希望是厄運的忠實的姐妹”,但愿他這句話不會在我們的花姐身上靈驗。不過現在的我腦袋也確實昏昏沉沉的,馬可的精神狀態也好不到哪去。好在離下午兩點還有四個小時,我們可以趁此補一覺。
下午一點半我和馬可,花小朶三人來到了療養院。走出三樓電梯,我看到周丹媚正推著小車在走廊中離我們而去,看來療養院并沒有因為她的犯錯而開除她。希望她能吸取教訓改過自新,不要再因為金錢而迷失作為一名護士該盡的責任。
我們正要朝李歡歡病房里走去,許芬慧從里面走了出來,看到我們后,笑著說了一句:“你們來了啊!”,但目光卻只落在我身上。
我幸福滿滿地點了點頭,僅代表自己一人表達了對許芬慧的關心,“中午不休息嗎?”
許芬慧笑而不答,男女之間的有些問候并不要求對方的回答,重點是接收,畢竟有些問題本身就包含著答案嘛,只是以“明知故問”的方式來表達對對方的思念和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