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身居京兆尹一職的人物哪個不是成精了的家伙,剛剛回到自己的官衙,自然有人把一切都詳詳細細地稟報于他,但是在知道有人動用了一些手段,讓手下的官吏以自己名義帶來這么一個江湖人之后,他卻并沒有動怒,只是對后面的師爺吩咐到:“去告訴一下下面的人,現(xiàn)在不是平常,做事情不要太過過分,另外,不要讓那丫頭知道,我過問過這件事情。”
這位師爺心領(lǐng)神會,這位荀大人乃是皇族,自然不是什么齊家派系,但是既然出現(xiàn)在這里的是齊家的葉雨小姐,那么大人也就做個順水人情吧,只要控制好度,應(yīng)該沒有太大問題。那位小姑娘自然不會明白大人的苦心,但是齊家那些掌家的自然會領(lǐng)大人的一份情面,齊家雖然高傲,但也不是不通情理的。
當阿蠻被送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三更半夜了,現(xiàn)在曹家的擂臺自然早就結(jié)束了,這一天看來是白過了,他應(yīng)該說是一無所獲。而且,事情應(yīng)該還沒有結(jié)束,那些衙役并沒有就此松口,在他們的眼中,阿蠻似乎是這幾起連續(xù)兇殺案的嫌疑人,目前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jù),但是府衙之中那些捕快并不準備就此放過自己。這個時候,阿蠻能夠輕易察覺身后的跟蹤者,他本來可以輕而易舉地甩掉這兩個尾巴,卻沒有這么做,在帝都之中,暫時王朝的力量太盛,他們真的想要查一個人的話,有著許多種方法,讓京兆尹手下的捕快跟著,總比惹動刑部、江湖司要好得多。
當阿蠻把消息傳回五湖大江盟的時候,包括馮坤在內(nèi)的大江盟弟子立即動了起來,他們開始利用自己的關(guān)系進行打探,試圖找出這次意外之后的問題所在。但是,他們依然是一無所獲,沒有打聽出什么有價值的消息,他們更多地考慮這是不是陳府開始動手了。
這么久的時間里,他們這個最大的對手實在太安靜了,不僅沒有在帝都有什么動作,就算是在大江之上也處于一種守勢,很長時間沒有主動挑起爭斗了,這種情況很是反常,并不是陳府的風格,如果說琦師這樣一個橫空崛起的年輕人震懾了陳府的話,在琦師沒有到達宗師之前似乎還沒有這樣的份量。
“吩咐下去,讓外面的人手小心一點,除了我和琦師之外,其他人手全部按照第二套計劃進行。”考慮了得失之后,馮坤還是下達了這樣的命令,這意
味著從現(xiàn)在開始,他手中的力量將潛入地下,蟄伏著等待他的喚醒。
在沒有搞明白對方實力之前,以這種方式收縮自己的實力,保護手中的有生力量,這必然會造成情報不暢等一系列損失,但應(yīng)該說還算是明智的選擇。
“但是馮先生,現(xiàn)在我們正到了關(guān)鍵時期,我們……”
“不用擔心,有琦師他們在,我們依然擁有可觀的戰(zhàn)斗力,你們并不適合搏殺,所以……按命令行事。”馮坤的語氣里沒有任何商量的可能,他知道這些手下的心思,但是他必須把這種心思扼殺在萌芽狀態(tài)。
他轉(zhuǎn)身又對阿蠻說到:“琦師,從現(xiàn)在開始,請不要獨自出去了,每次至少帶上四位使徒,您的安全關(guān)系到大江盟的布局,無論是為了五湖大江盟的興衰,還是為了江盟主的囑托,您必須保證在進入英雄會之前的安全。”
“一切就請馮先生安排吧,只是……陳府能夠動用京兆尹手下的力量嗎?”
“我們既然能夠找到王家這條路,那么陳府自然也有他們的辦法,至于說他們現(xiàn)在為什么不現(xiàn)身,反而是那些差人給我們制造麻煩,那只能說明他們還沒有絕對的把握。”馮坤嚴肅地說到。
似乎是為了印證他們的判斷,一條從大江而來的商船在距離帝都還有兩天水路的地方意外沉沒了,這樣的消息并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大部分商人在商船沉沒之前都逃了出來,他們損失的只是財產(chǎn),他們之所以呼天搶地也只是為了銀子。
但是,馮坤卻知道,這不是一次意外,因為在那所商船之中有著五湖大江盟的四位弟子,他們無一生還。這是大江盟總舵給出的第一批支援力量,在半個月前,馮坤這邊就知道他們的存在,他們的到來本來可以給馮坤增加不少助力,但是他們卻這樣消失在了大江之中。
因為商船沉沒而葬身水底,這對于五湖大江盟精挑細選的援兵來說簡直就是一個笑話,這些常年在大江之中混日子的弟子居然比那些商人還要遲鈍?看來,陳府真的忍不住了。在外切斷大江盟的援軍,在帝都內(nèi)則使用重重手段來尋找他們的破綻,馮坤可以肯定,他們最終的目標必然是琦師這個擁有驚人潛力的年輕修者。
正當馮坤為陳府將用什么手段開始帝都內(nèi)的攻勢頭痛之時,一個拿著糖葫
蘆的小男孩敲開了馮坤私宅的大門。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孩子,馮坤知道這是隔壁張家的孩子,平時和他們也算熟絡(luò),這個只有七八歲的孩子絕不是什么殺手。
“馮叔,我媽讓我給客人送來這個。”小男孩很高興地把手中的一樣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扔在了阿蠻的手中,然后高高興興地啃著糖葫蘆去玩了。
“小心!”正當阿蠻想要打開,看看這個調(diào)皮的小家伙到底給自己帶來什么東西的時候,身后的馮坤忽然說到。
現(xiàn)在沒有了八卦心鏡的幫忙,阿蠻也不敢托大,他知道這位馮先生不會無的放矢的。
“隔壁的李嬸子一向節(jié)儉,家里又有一個常年臥床的婆婆,所以這娃娃也從小吃苦,糖葫蘆雖然不值幾個錢,但李嬸子是不會給這個娃娃買的,所以,這樣東西恐怕不是李嬸子送來。對于一個天真的孩子,從沒有吃過的糖葫蘆足以讓他做很多事情了,撒個小慌并不是太為難的事情。”馮坤對周圍的環(huán)境很了解,也正是這點讓他看出了破綻。
只見馮坤小心的從阿蠻手中拿過那包東西,然后把它固定資一處,又用繩子系緊了,這才推到十余步外的墻后,猛得一拽,那包東西終于散架。
只是,其中并沒有什么機關(guān)暗器,那只是一塊小小的木牌,上面似乎寫著什么。阿蠻拿出了自己的劍,稍用內(nèi)勁就把那塊木牌吸了過來,只見這塊木牌本身并沒有什么特別,但上面卻密密麻麻地寫著許多內(nèi)容。
當馮坤他們看清楚上面寫的東西之后,相互交換了一個顏色,都能夠察覺到對方心中的震撼。上面只寫著幾個數(shù)字,第一個數(shù)字是三萬六千一百二十,第二個是五萬整,第三個是一萬一千,第四個是兩萬九千五百……
這種東西放在別人的眼前沒有任何的意思,但是阿蠻卻知道三萬六千一百二十兩是自己第二次進入王府,在王府上下打點耗費的銀兩,其中三萬兩銀子是給王府的某位大人物,而其它的則是打點下人而用。五萬整是他們再次孝敬那位大人物的,一萬一千兩是孝敬幾位管家的,兩萬九千五百兩是為那位大人物買下一個玉麒麟所用的銀兩。
對方居然把他們在王家的動作摸得如此透徹,把這些數(shù)字寫在木牌上送過來,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一個警告,還是一種挑釁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