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十一世紀,喬婉詩作爲所謂的名媛也學習過一些儀態禮儀,端起架子來倒是有模有樣。
薄紗什麼也擋不住,別人一眼就認了出來。
“蛋糕坊的喬老闆!”
“聽說選美是她一手負責呢。”
“以前就覺得這位老闆長得好看,今日一看,比那些美人也不惶多讓啊。”
“我倒覺得左邊第三個最好看,那是李家那小姐吧?”
“不不不,明明林家大小姐更好看!”
這年頭哪裡有這麼多好看又清清白白的女子聚在一處?不管男女都看得目不暇接。
兩邊的店鋪門口、窗邊擠擠挨挨全是人頭,就連家裡的婦女孩子都跑出來看,有驚奇的,自然也有猥褻的,也有不屑、厭惡的。
被認出來了!
很多女子臉色一白,開始躲閃目光。
“別低頭!”喬婉詩目不斜視朗聲道:“他們會這樣都是因爲我們好看。”
少女們腦袋裡一片空白,隊形都亂了。
正在喬婉詩想著要怎麼挽救的時候,前面的橋邊忽然出現了一到修長的身影,面如冠玉俊美風流,拿把摺扇微微搖著,面帶笑容。
喬婉詩立刻喊道:
“卿先生。”
少女們差點暈過去,卿竹是誰,那可是整個林縣女子的夢中情人!
“婉詩小姐。”卿竹微微頷首,“聽聞選美的美人們遊街,特意來觀。”
喬婉詩略一思忖,眼波流轉嘴脣微勾,問道:“君直先生以爲我等如何?”
她這般溫柔當真少見,卿竹不由愣神,“甚美。”二字脫口而出。
一干少女頓時渾身一震,男神誇她們好看!
面含羞怯的同時,昂首挺胸,快,多看我一眼……
喬婉詩從她們臉上讀出這個信息,嘴角微抽,隨後向卿竹微微蹲身,“後日雲峰嶺桃花林,恭候君直先生大駕。”
說罷領著衆人轉彎從三世蛋糕坊旁邊過橋,去了西街。
西街人更多,而且大多是幫工的漢子,個個扛著麻袋,好像看見從天而降的仙女紛紛愣住。
按照喬婉詩計劃的路線,從天香樓向南邊過橋,遊過西街,再從北邊橋回到東街繞過天香樓回錦繡閣。
在繞回東街北面時,迎面一陣馬蹄聲起,只見黝黑駿馬上青年在十米開外扯住繮繩,面容冷峻,是與卿竹截然相反的英俊!
青年駕著大馬踱步過來,迫人的瀟灑豪邁讓衆女快要窒息過去。
“這是作甚?”
喬婉詩調皮的眨眨眼,上前一步故作溫柔,“司老闆以爲我等如何?”
司空梵被她這副低眉順眼的樣子膈應了一把,眉梢一挑,露出少許邪氣,“甚美,不過喬老闆嘛……”
上下打量一眼,意味不明的哼了一聲。
在天香樓吃飯的公子們紛紛大笑起來。
“司老闆好挑剔的眼光。”
“喬老闆,司老闆不誇讚你,不如讓在下來?”
如此調笑是爲調戲,衆女面色一白,卻見喬婉詩八風不動,只是保持禮儀微微蹲身,隨後率先邁步。
她目光深遠,曲線玲瓏,傲而不冷,幾乎令人移不開目光。
衆女忽然心生嚮往,紛紛端上架子,邁步跟了上去……
雲七娘左等右等,總算是等到衆女回來,一見她們的姿態,臉上頓時綻放笑顏,“好,好!”
喬婉詩卻唰地垮了肩,扯麪紗,抄茶壺,葛優癱所有動作一氣呵成,叫所有人女子看得目瞪口呆,“可累死我了,東街和西街,原來這麼長的麼?”
“走了將近三刻鐘呢。”
獵戶女很喜歡她,跟著坐在她旁邊翹上二郎腿,好奇地問道:“我叫肖龍兒,他們叫你喬老闆,你是做生意的嗎?”
“喬婉詩,開蛋糕店的。”
“哇,那個三世蛋糕坊就是你開的!”肖龍兒驚奇地瞪大眼睛。
雲七娘抿嘴一笑,悠悠地坐在另一邊,“你們即將要穿的衣服,也是婉詩設計的。”
少女們頓時哇了一聲,都好奇地豎著耳朵聽她們說話。
沒多久,麼麼來通知可以用午膳了,衆女這才鬆了口氣。
席間,喬婉詩掃了眼衆人,“可還有想要退出的?”
所有人沉默,她滿意一笑,“明天,我們就去雲峰嶺彩排。”
因爲要出門,喬婉詩提前回了一趟家,一進門,就聽見喬婉詞興奮地說道:
“今天大家都在說姐姐帶著其她好看的姐姐遊街,他們都說姐姐好好看!”
喬維跟著笑起來,“小寶說他的姐姐也在。”
“我也好想看姐姐遊街哦。”
“我也是。”
“不知也想看大小姐遊街。”
難得何不知願意主動和她說話,喬婉詩想著最近確實疏忽了孩子們的感受,大手一揮,“明天咱們一起去雲峰嶺。”說罷對何三說道:“明天去給殊途書院告假。”
何陳氏瞄了眼幾個吐舌頭的小鬼頭,沒好氣地笑道:“明天、後天書院本來就要放假,讓去看桃花祈福選美大賽。”
喬婉詩反應過來,抓住喬維捏他的臉蛋,“好啊,你們幾個小鬼頭竟然還知道套我的話?”
“系……二姐縮的。”
喬維撅著鴨子嘴轉頭就把二姐賣了。
喬婉詞嘻嘻笑了,吐吐舌頭躲開,只見她往門口看了眼,“司大哥來了。”
喬婉詩才不上當,隔著桌子試圖抓她,“別想騙我,那狗男人正忙著不可能有空。”
狗男人是繼上次畫貓臉之後她默默給司空梵安的稱謂,這會兒嘴禿嚕喊了出來,誰知何陳氏等人面色驟變。
喬婉詩心裡一驚,僵硬的轉身,好像聽見自己脖子上了發條的咔咔聲——
司空梵一身玄衣靠在後堂門口的牆上,抱著手臂,看不出表情,嘴脣微動,“狗男人?”
喬婉詩慣性要跑,但是一想到這是自己的地盤,弟妹和僕人都看著呢,不能慫,揹著所有人朝司空梵投去求饒的眼神,“這事兒,我等會兒解釋。”
給我個面子吧!
司空梵慢慢逼近,喬婉詩掐了把抖索索的大腿,讓它別擅自邁開跑了。
男人擡了擡如劍的眉梢,皮笑肉不笑,“好,先吃飯。”
喬婉詩硬著頭皮強顏歡笑,食不下咽地吃過一頓飯,看向然如一尊殺神的男人,“那個,去書房說吧。”
說著率先同手同腳的進了書房,司空梵隨後跟進去掌風帶上門,哐噹一聲隔絕所有人的探視,像這書房的主人一樣,坐在臨窗的椅子上,翹上腿,擡擡下巴,“解釋吧。”
喬婉詩跟認錯的小學生一樣,站在他面前,“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