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槿可心早就很識趣地見機離開了,
紅紅的燭光下,柳如月的臉上綻出了笑容,羞中帶著幾分喜,朱承平就低下了頭,輕輕地含住了她的唇瓣,柳如月輕顫了一下,卻又柔順地依在了他的懷中。
一吻畢,柳如月已是羞得抬不起頭。
朱承平輕笑,站了起來,吹熄了燭火,再次溫柔地將柳如月擁入了自己的懷抱。
褪去了她的衣衫,小心地撫摸著她,進入她,不時地問她,可會痛,溫柔細語,是如此地體貼,柳如月的渾身都在顫抖著,因為喜悅,甚至流下了幸福的眼淚。
她,終于嫁給了一直愛慕著的表哥了。
她好開心。
事畢,喘息聲慢慢地變得平靜,柳如月感覺著朱承平略帶汗濕的肌膚貼著自己的肌膚,耳邊可以聽到他呼吸的聲音。這種親密感是以前她從來沒有感覺過的,好像,表哥和自己變成了一個人似的,再不是兩個人。
柳如月的臉兒微紅,想不到,原來男人和女人成親之后會這樣的親密。
這時,外頭響起了一個陌生丫頭的聲音。
“我是東院奶奶的丫頭秋痕,我們姑娘聽說西院奶奶病了,十分擔心,讓我帶了燕窩過來。并且,讓我轉告侯爺,說請他不必擔心,專心陪伴西院奶奶就好。”
接著,是香槿的回答,說了幾句,那秋痕就留下了東西離開了。
朱承平沒有歇多久,很快穿上了衣服,輕手輕腳地起來了,命人準備洗澡水,一身都是汗,讓他很不舒服,他的眼眸深處有著厭惡,但這份厭惡卻藏得很深深,除了他自己,沒有任何人能看到。
“承平,你要去哪里?”
柳如月半撐起身子,帶著倦意問道。
朱承平憐惜地摸了摸她的臉。
“你快睡吧,我去東院瞧瞧。”
朱承平走了,他一離開,柳如月臉上的笑就收了下來。還是同一張臉,一半在燭光之下,嬌若春花;一半隱藏在陰影之中,是什么模樣,卻是看不清了,顯得有些詭譎。
還有一張臉,在不同的時候看,也是不一樣的。
這一夜的夜色非常好,十四
,沒有到十五,不過,天上的月兒卻圓得給人一種錯覺,仿佛這一日就是十五似的。
本來,侯府里原是想十五辦事的,不過,據星象廳的人推測,十五怕是有雨,于是,日子就定在十四了。
近月圓,卻不是月圓的日子。
圓月高桂,夜風清拂,空氣中隱隱飄來了花香,是墻邊籬笆上爬滿了迎春花的味道呢?還是開得正盛的桃花、李花的味道?
真是一個美好的春夜啊!
但這樣美好的皎月,在無人的時候,落在那張堪比月華的面龐上,不知為何,同樣一張臉,沒了在柳如月面前展現的那份溫柔之后,這張臉雖然仍是那么地俊美無匹,但冷漠的表情、抿成一條線的薄唇,竟然略顯得有些陰森,還有些戾氣似的。
本是大喜的日子,他的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
除了冷漠、還是冷漠、
朱承平原本并不打算今晚來這東院的。
可是,這謝氏女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了。
是真的這么大度呢?
還是只是裝大度呢?
不過,這謝氏女叫謝什么?
到了這個時候,朱承平才發現,他好像連她的名字也不記得。畢竟,只是一顆遲早被棄的小棋子而已,無關緊要。他要煩心的事情已經太多了,這個謝氏,本來沒有列入他的考量之中。但如今卻是得來看看,這究竟是一顆簡簡單單就會被廢的小棋子,還是,一顆能被利用或攪起風波的小棋子?
終于到了東院,朱承平卻是愣了。
里面一片漆黑,竟似乎沒有人在似的?
朱承平眉頭就皺成了山,心中的不悅如同海浪一般,節節上涌。他并不在乎這個謝氏,但,現在,她是他的妻子。
是誰給了她這個膽?
竟然這么藐視他?
福貴早就機靈地上去叫門,一會兒回來有些忐忑地回報道。
“開門的丫頭說,東院奶奶已經歇下了,問世子您是要叫醒她還是?”
朱承平冷哼一聲,寒聲道。
“叫醒她,醒不了的話給我用冷水潑也得潑醒。”
福貴打了
顫,別人不清楚這位主子的性子,都以為他性格穩重寬厚,只有福貴貼身服侍,曉得他并不如外表看起來的那般,不禁有些替那東院奶奶擔起了心來。
因為朱承平的到來,已經歇下的東院的燈火又亮了起來。
眾仆雞飛狗跳,這個說你穿了我的鞋子,那個說你戴了我的頭釵,還有的嚷著我的梳子去哪里呢?
沒有女主人主持的東院,亂成一鍋粥。
朱承平在書房坐了如此之久,連杯熱茶都沒有,朱承平的怒氣也越漲越高,都成什么樣子?連幾個下人也管不好嗎?娶她又有何用?朱承平一揮袖子,書案上的筆啊、硯啊、紙啊,杯子啊掉落了一地,發出了好大的聲音,地上的灰塵都被震了起來。
朱承平則大步朝外走去。
“侯爺,您這是去哪里?”
朱承平咧嘴,笑得露出了森森白牙。
“既然我的東院奶奶翩翩來遲,那本世子就親自去看看,她究竟是在磨面還是在煲湯,還是——,眼里根本就沒有本世子!”
福貴倒吸一口涼氣。
跟了世子爺這么久,還從來沒有看到他如此生氣過。
以往,再如何生氣,也顧著面子,甚少在眾人面前發怒。如今,這位奶奶是把世子爺最壞的一面全勾出來了。
這東院奶奶,也真夠有本事的。
雖然,下場恐怕會很慘,不過,世子爺總不至于殺妻吧!如此想著的福貴再看看朱承平那張鐵青的臉,又有些不確定了。
“姑娘,快起來,快起來,世子爺來了。”
謝宛云聽到這個消息,有些詫異。
記得前一世,他不是被那柳如月成功地留在了西院嗎?而她,整整等了他一夜,氣得她將新房里的東西全給剪了碎片。
這,當然又成了她的罪狀之一了。
沒有想到,這一世,他竟然來了。
想到馬上就要見到那個人,謝宛云突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她緊緊地捂著胸口,那里又酸又痛,仿佛有上萬根針在扎著她的心窩似的。
她蒼白著臉問道。
“沒有跟他說我已經歇下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