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室原本除了哭泣聲,本來就沒有別的聲音。
葉秋的話一出口,不僅突兀,而且清晰無比。
“你是誰?”
章楠看葉秋不是自己醫院的醫生,也不是華馱的助理,卻在這重癥病房里,不悅的皺眉問道。
和他一樣想法的,還有其它同樣是市中心醫院的專家。
他們不善的看著這個毛頭小子,很是不滿。
這貨從哪兒冒來的?
竟然敢在這里大放厥詞,說自己能救李發英?
他自以為比華馱還厲害不成?
徐萊聽到是葉秋說話,急忙拽了拽他的胳膊,壓低了聲音道:“葉小神醫,我建議你有十足把握了再這樣說,否則很容易被針對的。”
這重癥病房里,可都是龍都首屈一指的名醫,有頭有臉,而且有權勢的人物,得罪不起。
萬一葉秋信誓旦旦的表示能治,但后面又沒治好,那必然會引起這些醫生的共怒。
畢竟,葉秋說能治的同時,也在一定程度上貶低了這些專家醫生不如一個小年輕。
葉秋似笑非笑,自信的說道:“我知道這是哪兒,也知道大家為什么一籌莫展,我確實可以治她的病,只是看到華老治病在先,說的有些晚了而已......”
此話一出,這些市中心醫院的醫生更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了。
這個年輕人能說出華老的名諱,就一定知道華老是誰。
那可是代表著醫學界的權威!
在權威放棄治療之后,他還敢站出來說自己行,這不是在公然挑釁權威,是什么?!
高慕容和這些人想法不一樣,她嬌軀猛然一震,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暗罵自己愚蠢。
葉秋這等神醫在此,她居然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光顧著在這里傷心了,真是失策。
“葉神醫,還請你出手救治李嬸。”
聽高慕容叫葉秋神醫,龔平一驚,止住了眼淚。
雖然當他看到葉秋的真容時,內心有些遲疑,但高慕容的稱謂,卻讓他又有了信念。
高慕容自成年以后,說話便十分得體,從不胡編亂造,她既然會稱葉秋為葉神醫,這就表明對方一定不是尋常之輩,很有可能是一尊隱藏的黑馬。
想到這,龔平走向葉秋幾步,盯著他的眼睛問道:“這位......葉神醫,您說我妻子還有救,是......是認真的嗎?”
他急于要確認這件事,雖然別人不信,但只要葉秋說能治,他就信!
徐萊瘋狂給葉秋使眼色,讓他話不要說太滿,但葉秋卻不予理會,和龔平對視,篤定的道:“我說她有救,她就一定有救!”
李發英的病,其實很容易醫治。
只要對癥下針,在他眼中,還沒有高慕容的病麻煩。
這里的名醫,包括華馱,之所以為難,那是因為他們不知道病因,所以才畏手畏腳,如同無頭蒼蠅般,不知所向。
見葉秋神色自然,不像作假,龔平莫名來了幾分希望。
既然葉秋能和高慕容結識,這就意味著他必有不凡之處,況且,誰會特意跑來重癥病房,對一個不認識的人指手畫腳?
龔平想通各個關節,眼睛里充滿了希冀的光彩,當即點頭道:“好,葉神醫,我妻子就交給你了!”
此話一出,現場一片嘩然。
大家都沒有料到,龔平竟如此兒戲,放任一個年輕人對自己的妻子胡亂施醫,簡直荒謬!
章楠首先發難道:“龔副局,別這么快做決定,來者身份未明,切莫病急亂投醫。”
葉秋雖然戴著口罩,看不出真容,但從這一身打扮來看,年紀并不大,最多就是個醫科大學二三年級的學生,別說是實習了,怕是連理論功課還沒有全部學完。
即便是那些正規醫科大學,碩博畢業的名牌生,在市中心醫院也得從基層做起。
何況,一看葉秋的外貌氣質,就不是那種少年成名的人物。
在章楠看來,這貨很有可能是一個想要博人眼球的小青年。
因為年輕,所以不知天高地厚。
“是啊龔副局,關心則亂,不要這么草率!”其余醫生紛紛點頭。
一個小雜毛都敢來市中心醫院叫囂了,而且還是在他們這些名醫和華老前輩面前裝大半蒜,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葉秋不傻,相反的,他極為敏感。
從章楠和眾醫生的話中,他可以明顯感覺到對方的敵意和不屑。
“不管你們信不信,我都能治,不過得抓緊時間,我不保證會出現什么變故。”
聽到這話,龔平當即拱手:“葉神醫,你請動手吧。”
正所謂死馬當作活馬醫,只要有希望,他就不能放棄,即便風險很大。
華顏在旁邊一直蹙著眉頭。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葉秋的聲音非常熟悉,但又想不起是誰。
不過她可以確定,肯定和葉秋見過!
旁邊,恢復體力的華馱,略顯陰晴不定的盯著葉秋。
畢竟,葉秋的年紀太輕,讓華馱實在無法信服。
有很多行業,是越老越吃香的。
其中,醫學一行乃是榜首。
他們的年紀,代表著經驗,這是難以通過繼承和學習得到的。
就如市中心醫院的這些主任醫師,他們從見習醫生一路走來,有了今天的成就和地位,全靠這么多年的臨床經驗和醫學知識的累積。
這個成就,絕對無法一蹴而就!
可是葉秋的神情過于堅定,讓華馱有些動搖。
難道這世界上,真的有如此年輕的天才?
華馱因為年紀大,還是比章楠要沉穩,他并沒有馬上否認或者質疑,而是很認真的問道:“年輕人,真如你說,可以治好李女士的病癥,那請你說出病因可好?”
如果這個年輕人真有獨特的見解,能夠治療李發英的病癥,他也是樂見其成的。
畢竟,人為第一,名為第二!
“我只是內心有些猜測,需要診脈來進行最后的確定。”
葉秋見華馱沒有惡意,回答的也很誠實。
只是他的話剛說完,就聽見了一聲嗤笑。
一個主治醫生毫不客氣的質問:“你還真敢說啊!在中醫前輩華老這里,提到把脈確診,無疑是在故弄玄虛,班門弄斧,你敢說自己有過什么醫學成就嗎?或者是畢業于哪所醫學名校,師從何人?”
“你之所以敢這樣放肆,還不是因為你白丁一個,什么也不怕嘛,你認為你比華老都強?他診脈診不出來的病癥,你就能診出來?簡直是笑死個人!”
“你在這里耽誤治療時間,到底是何居心?難道是有心人派來,專門抹黑我們市中心醫院的嗎?”
這位主治醫師,越說越離譜,都開始腦洞大開,懷疑葉秋是其他醫院派來的醫鬧了!
剛才章楠放話,他作為下屬,自不能越過院長去。
現在見葉秋越來越夸張,他實在是無法忍耐,像吃了槍藥一樣,把自己的心中所想,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其他的同僚,聽完他的話,頓覺有理,也都暗自點頭。
他們面前的年輕人,衣著樸素,平淡無奇。
對方充其量就是一個半吊子的赤腳醫生,可能是在哪個藥房打工,稍微記住幾個中醫的藥名。
現在站出來逞強,被華老一問,就隨口胡說,稱自己要把脈。
中醫的把脈,在西醫眼中,略微有些玄虛,就是將手搭在患者的脈上,順口胡說幾句。
說白了,外人也無法辨別真假。
不過,這貨最搞笑的就是,他居然在中醫巨擘華老面前說把脈,這不是班門弄斧么?
對于大家的質疑,葉秋并沒惱怒。
好多人都只看外表,他也沒辦法去糾正,只隨著本心說道:“今天我心情好,所以我跟你們爭執,我只想告訴你們,醫術的高低,從來就與年齡、文化和國界無關,你們出來指責無用,事實不會因為指摘而發生任何的改變。”
話畢,他看向那位打嘴炮的醫師。
“如果你的醫術高明,也論不到我出手相救了,可是你不行,就沒有資格質疑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