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空氣像被水洗過似的潮濕而清新,清晨的城市亦如清晨的空氣,這是江南慣有的好天氣。
季燏來到珂兒門前,心中暗忖,“她應(yīng)該醒了吧?!闭肱e手敲門是,一陣簫聲從房內(nèi)傳出。清脆的簫聲如百靈鳥歡快的鳴叫,縈繞在耳旁,突然,簫聲驟然停止。
房中的女子嘆息道:“如果頤哥哥在就好了,好想聽聽頤哥哥的笛聲?!?
季燏垂下手臂,面無表情的轉(zhuǎn)身離開。
季燏剛下樓就聽見有人在議論前幾天的那場大火,關(guān)于東流派消失武林的事已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似乎所有人都把最魁禍?zhǔn)椎拿枓伣o了百花宮。
木龍軒是炎剎門的創(chuàng)始人,從誕生到現(xiàn)在也就二十多年,二十多年的歷史算是武林年輕的門派。相對于其他門派來說,百花宮卻是歷史悠久也最為神秘的宮殿,沒有人知道百花宮的具體位置,也未有人見過百花宮宮主真正的模樣,只知道百花宮全為女子,個個白衣帶面紗,似乎是為了避免世俗的目光褻瀆了她們神圣的靈魂。聽聞百花宮內(nèi)處處是盛開的花朵,同時也布滿了毒藥,若是不得允許進(jìn)入者亂闖,不是中毒化為血水,就是落入百花叢中被毒蟲鉆得千瘡百孔,七竅流血而亡。所以,百花宮不但是圣地,也是地獄。
季燏暗嘆,認(rèn)為是百花宮所為也好,這樣珂兒就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這時一個少年?duì)恐黄ヱR在客棧面前停下。
季燏見到此人,眼前頓時一亮,那少年臉上的輪廓極為清秀動人,丹鳳雙眸清雅而深遠(yuǎn),鼻子高而挺秀,雖然長得極美卻沒有半點(diǎn)兒脂粉氣,眉宇間透著一股英氣,再加上那身極為勻稱合身的衣裳,看起來越發(fā)給人一種舒服和順眼的感覺。
那少年一停下,店里的伙計(jì)都停下手中的活,愣愣的看著他,或許是從未見過如此俊秀優(yōu)雅,舉止不凡的人,在少年再三的叫喚后才有反映,立即迎上前熱情的招呼著。
少年走
進(jìn)客棧后,那柔和的目光粗淺地看了四周的環(huán)境,恰與季燏冷漠的眸子相遇,他不禁報(bào)以溫和一笑。
季燏的神情極其復(fù)雜。
他已經(jīng)知道眼前溫文爾雅的少年是誰。
這時,一陣驚喜的叫聲從季燏的身后傳來,與季燏擦肩而過后,立即撲到那位少年的身上。
那少年驚訝道:“你怎么也在這?!?
珂兒嬌笑道:“既然頤哥哥可以在這里,為何珂兒不行。”
少年臉上驚訝轉(zhuǎn)為無限溫柔的笑容。
“嗯,見到珂兒,真好。”
中原第一公子。
玄靜王。
上官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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珂兒為上官頤引見了季燏。
珂兒說他是路上碰巧遇見的朋友,同路,便一道而來。
珂兒做好準(zhǔn)備要說謊時,眼睛都不眨一下。
季燏知道珂兒有心隱瞞,不知是為了保護(hù)他呢,還是為了不提及這位她日夜思念的頤哥哥的傷痛。
季燏心中微微嘆氣,剛才上官頤在看他的眼神中就有一絲懷疑,只是,他情愿相信珂兒的話,也不會把他與他的傷父仇人聯(lián)想在一起,可見,上官頤對珂兒的愛有多深。
三人來到客房中,上官頤說明了來意:“我聽說天山和衡山兩派掌門都在返回本派中遇害,我心里很擔(dān)心,畢竟兩位都是我請來為家父祝壽的貴客,若真遇害,我難辭其咎,所以就離開盛龍來到江南,卻未遇到天山和衡山兩派的弟子,所以不能確定消息是否可信?!?
他言語透著深深地關(guān)心,似乎不愿此事是真的。
珂兒望望他,又望望季燏,她似乎很難下決心是否該把事實(shí)的真相告訴上官頤,頤哥哥實(shí)在太善良了,她實(shí)在不忍心讓他傷心,可事實(shí)畢竟是事實(shí)。
珂兒低聲道:“段掌門和莫掌門……的確死了。”
話音剛落,珂兒就看見上官頤痛苦
的神色,他好像已經(jīng)把這種感情忍了很久。
珂兒心中一顫,馬上安慰道:“頤哥哥,你也不要太難過,這事不怪你,人總有一死,也許這是他命中注定的。”
季燏看著珂兒,看著她如此的關(guān)心她的頤哥哥,唇角有抹古怪的淡漠。
他悄無聲息的離開房間。
離開客棧。
他知道,她的頤哥哥來了以后,她的身心便會都在他身上了,再也不會對自己胡攪蠻纏,應(yīng)該慶幸才是。但是,為什么已見過如此親密無間的兩人自己會心痛。雖然心里無數(shù)次警告自己:他是殺手,一個無情的殺手。殺手若是有情便是自取滅亡。但是,一旦她如星星般明亮的雙眸凝視自己時,他的意志就動搖了。
手指輕輕一顫。
他輕輕閉上雙眼。
為何自己會如此的蠢。
明知是深淵卻一步步的走進(jì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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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燏回到客棧時,已是深夜。
他突然看見一個輕功極高之人,從屋頂上迅速閃過。
他驚愕之余想立即追出去。
無月有星。
朦朧的星光中,季燏看出這人全身暗灰色的夜行衣,臉上蒙著一塊方布,除了勻稱的身材外,一無所知。
此人似乎感覺有人在追他,便提高內(nèi)功,身輕如飛鴻在空中一大轉(zhuǎn)身,頭下腳上,竟似箭一樣的斜竄了出去,在旁邊的林木上微微一沾足,唰地又沖天而起,遠(yuǎn)遠(yuǎn)逸去。
此人輕功之高,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季燏停了下來,他自知相差太遠(yuǎn)已追不上。
他心中一串疑問,這人到底是誰?什么來路?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是來干什么的?
近日來,江湖中為爭奪寶藏地圖,各門各派紛紛出動,也許他也是為地圖而來,只是輕功如此高的人會是誰,能有如此高輕功的人,天下又有幾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