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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腰上的瀑布飛瀉著它那珍珠般的清泉,洗凈了人間的鉛華,滌蕩了山中片片翠綠欲滴的樹葉;紅墻灰瓦,是山中古剎古老的飛檐,夕陽的余輝,籠罩著它斑駁的庭院,如神仙的住居一般,漾起一縷縷裊裊的青煙;滿山秀麗的花朵,滿山蒼翠的松柏。這座山坐落在祈寒一個隱蔽的位置,人們稱之為沁山。
“傳說沁山的山腳有一個逸影山莊,山莊住著一位纖塵不染、脫塵若仙的若公子,這位若公子琴棋書畫、醫術等樣樣精通,他有一位夫人,還有一個兒子,一家三口,生活得很幸福。那一年天降大雪,氣溫驟然變冷,冰霜凍結,天地之間渾然一色,只能看見一片銀色。若公子生了重病,或許,這就是他的悲哀,醫者而不能自醫,沒過多久,若公子就去世了。小公子七歲那年也就是若公子逝世那年,若夫人一尺白綾,結束了自己如花般的生命…”
往昔的碎片恍惚間在若宇漓面前閃現,轉瞬即逝?!岸俏恍」訌拇艘簿兔皂樀某闪艘萦吧角f的莊主。那年冬天,大雪紛飛,將整個沁山都全部掩埋,全世界都是白的,天地連成一線,寒風凜冽,刮在臉上,刺疼刺疼的,寒風夾著雪粒肆無忌憚的下著,山腳下,傳來一陣洪亮的啼哭,白雪覆蓋在一位嬰兒的身上,險些將嬰兒淹沒,小公子于心不忍,于是將那位嬰兒帶回了山莊…”
“而我就是那個嬰兒是嗎?”若妤冰嘶啞著聲音說道,其實她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愿意坦白而已。七年前的那個夜晚,她偷偷的躲在書房外,聽到了這一切。沒有知道自己身世后的失落,反而冰封的湖面邂逅了溫暖多情的楊柳春風。因為從記事開始,她就默默地喜歡她這個名以上的哥哥,他的溫暖,他絕美的眼眸,渺遠如浩瀚的星空
,迷離如冬晨的濃霧,不可捉摸,又美得讓人沉醉,叫人覺得仿似誤入了江南煙雨迷霧的溫柔。雖然明明知道這是一段禁忌之戀,可是她依舊不可自拔的愛著他。
“是,你不是我的親生妹妹,妤冰,我不想帶著這個秘密死去,至少,你擁有知道你自己身世的權利,誰都無法剝奪,哥哥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他揚起唇角,沉柔如水的微笑,仿佛玄冰百仗的懸崖上斗雪的寒梅,清極,冷極。在他那張蒼白得幾乎透明的臉上,綻放著令人心碎的美麗。
“既然他們都不要我了,我還找他們干什么?我只有你一個親人!”密密麻麻的淚珠大雨滂沱般灑下,她伸手想要撫上他那張如雪般清寂而憔悴的臉,快要觸上的時候,卻又硬生生的將手縮了回去,不敢去觸碰。
殘紅的夕陽的映照下,他蒼白的幾近透明的容顏太過于虛幻,也太過于飄渺,就像搖曳在彼岸的曼珠沙華,恍惚了她的心神,讓她的心陡然生出恐懼,不敢去觸及,就怕一個不小心,他就會頃刻間如風般散去,再也尋不見。
“妤冰…我…”若宇漓剛想說什么,喉間驀地涌起一陣發疼的干癢,隨即壓抑不住的干咳了起來。
好一會,他都無法止住那劇烈的咳嗽,掩住口的那只手,殷紅的鮮血從指縫間流出,宛如小溪般沿著她的手臂蜿蜒流下,啥那間在她雪白的袖口、衣襟上描出朵朵妖艷的紅梅,泛著濃濃的死寂之氣。
“其實,我是愛你的,你在我失意的那段時間里細心的照顧我,我才明白,我已經愛上了你,可是我不能說,雖然我們不是親兄妹,但是名義上我們依舊是兄妹,這段愛戀終究是不能被世人所容納的,所以我寧愿把它深深地埋在心底,不見天日。
”他掙扎出右手撫上她的面龐,凝眸看向她的眉眼,似乎想把她那張如畫的容顏鐫刻在自己心中,生生世世,永不磨滅。
“宇漓,什么都別說,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若妤冰緊緊地握住她那只冷若冰霜的手,某種的淚水潺潺而下,濕濡了她整個面頰,匯聚成滴,流落一天一地心碎的絕望。
永別,近在咫尺,而她,卻無能為力,徒留一地的絕望。
為什么,為什么在明白一切事情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呢?
如果她與宇漓今生的相遇是一場悲劇,那么前世,是否早已注定了這凄慘的結局?
這份相愛卻不能相守的絕望,要她一個人如何去承受?上蒼到底要她心痛到何地步,方可罷休?
“我真的不希望你做這樣的傻事,宇涵是無辜的,她沒有錯,我只是想你明白,得不到的東西不要去強求,也不要想著去毀滅,最后痛苦的會是自己!”若宇漓嘴角揚起一個深深的弧度,溫暖的,柔柔的,還蕩漾著滿滿的眷戀與愛慕,夢幻般的眼眸燦若流星。
“妤冰,這一世不能與你長相廝守,只希望下一世我遇見你,我們不再是兄妹,然后與你相守……”一字一句仿佛杜鵑啼血,冷風吹進她眼底,沉淀出亙古不滅的傷痛。不管事實如何變遷,縱使滄海桑田,下一世輪回,我一定在原地守候著你…但愿蒼天憐憫,成全我們的相逢……
“好,下一世我一定會等著你,等待我們的相逢…”她的聲音像是古老的音韻,敲碎了茫茫天地間的清冷寂靜,美麗的讓人心碎痛惜。
若宇漓的身體顫了顫,盈盈的淚珠在眼底飛旋,蒼白如雪的容顏傷感的仿若深夜中獨自綻放的櫻花,憔悴而美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