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匠的錘子還是蠻厲害的。
看似簡單的一錘,居然就真的把火頭與宋閒給分割開來。
宋閒將手背在了身後,一臉玩味的看著鐵匠。
“小子,你到底是誰?”鐵匠沉聲問道。
宋閒笑瞇瞇的說:“想知道啊,我就不告訴你。”
火頭拿出一張乾淨的毛巾將手臂上的傷口包裹起來,臉色有些憤怒,又有些尷尬。
如果不是鐵匠關鍵時候那一錘子,火頭十有八九得被宋閒暴打一頓。
乂字符釋放的如同火球術,根本就是在欺負人嘛。
何況他昨日催動了本命符文,照理來說內力應該嚴重受損纔對,怎麼今日又變得活蹦亂跳?簡直不科學。
“我們並沒有爲難你的意思?!辫F匠猶豫了片刻,解釋道。
宋閒點點頭:“我知道,否則他早就趴下了,還輪得到你出手。”
“小子,你師父沒告訴你做人不要太狂妄嗎?”鐵匠相當的惱怒。
宋閒攤手,說:“師父從小就教我,做事要講規矩。而規矩是由勝利者來劃定的,我如果打不過你,那就按照你的規矩來,但是我打贏了你,那麼你們都得按照我的規矩來?!?
鐵匠跟火頭面面相覷,這話乍然一聽好像沒道理,細細品來,卻包含了人間的真諦。
有能力的人才能將規矩,沒有能力的人只能按照別人的規矩活著。
“敢問小哥師承何處?”鐵匠抱了抱拳,收起了之前的輕蔑,恭敬的問道。
宋閒搖了搖頭:“我下山的時候師父就說過,別隨隨便便就把他的名頭拿出來,所以我不能告訴你。好了,我已經耽擱了很多時間,現在我要進去,你們是讓開呢,還是繼續跟我打一架?!?
“小哥請。”鐵匠讓開了道路。
宋閒邁步往屋內走去。
跟上次來不一樣,今日特勤組的小院內,一個人都沒有,甚至連寧敏妍都不在。
宋閒不以爲意,推開嬴危寒所在房間的房門,屋內的熱浪撲面而來,還裹挾著一股濃濃的腐臭味道。
宋閒挑了挑眉,說:“把所有的窗戶都打開?!?
鐵匠小聲的說道:“老大畏寒?!?
“我是醫生。”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口吻。
鐵匠無奈,只能將所有的窗戶都打開。
宋閒同時拔掉了所有的空調插頭,將地上的火盆全部扔到了院子裡。
做完這一切,宋閒走到了牀邊,嬴危寒的氣色沒怎麼變,依然如同殭屍,倒是睜開了眼睛,兩隻眼球渾濁不堪。跟得了白內障似得。
宋閒打開藥箱,拿出了天鈞。
鐵匠當場就斯巴達了。
“你、你、你……”
宋閒說:“幹嘛,吃錯藥啦?”
“這是天鈞……怎麼會在你的手上。”鐵匠結結巴巴的說道,眼神中充斥著惶恐與震驚。
宋閒拿起一枚銀針:“沒看出來你還挺有見識,居然認得天鈞。”
火頭不太明白鐵匠爲什麼在看到一副中醫銀針之後會如此的激動,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肘:“怎麼了?這套銀針有什麼講究嗎?”
鐵匠深吸一口氣,抱拳弓腰:“敢問先生,尊師的名諱,是不是扁……”
宋閒不等鐵匠說完,點頭嗯了一聲。
鐵匠渾身戰慄,激動不已。
“原來先生就是大名鼎鼎的閻王敵。之前多有得罪,還請先生海涵。”
火頭聽到閻王敵三個字也懵圈了,足足半分鐘沒有回過神來了,好不容易神魂歸竅,又不確定的問道:“你真的是閻王敵?”
宋閒笑了:“怎麼,江湖上還有人冒充我的名號?”
火頭訕訕的笑了笑,也學著鐵匠的樣子,抱拳弓腰,給宋閒施了一禮。
宋閒擺了擺手:“快別這樣,搞得我好像什麼得道高人似得。我就是個醫生而已?!?
鐵匠說:“難怪先生本事了得,在下如果早知道先生來自青巖,給我十個膽子也不敢跟先生爲敵?!?
“你要再誇獎我,我可就要飄飄然了?!彼伍f無奈的說道:“出去守著吧,我要給嬴危寒施針了
,沒有我的允許,蚊子都不許飛進來一隻?!?
鐵匠拍著胸口說道:“先生放心,我這就去門口守著,誰都別想進來?!?
說完,倆人走出了房間,輕輕的掩上門之後,如同兩尊門神似得站在了大門兩側。
火頭小聲的說道:“鐵匠,你確定他真的來自青巖?!?
“除了這個地方,還有哪裡能夠教出宋閒這樣的妖孽來?醫術、古武、符文,三樣精通,就算是峨眉少林這樣的大門派,也絕對不可能教出這樣的弟子來。只有青巖纔有這樣的可能。我曾經有幸去過一次青巖,曾經見過青巖的三先生跟六先生,其中六先生就是當年叱吒江湖的神符師!”
火頭倒吸一口冷氣,心中所有的困惑在這個瞬間徹底的煙消雲散。
只有神符師才能夠教出宋閒這樣的弟子來,二十歲出頭就已經有了神符師的氣質,乂字符釋放的跟法師的火球術似得,就算是玄雷觀的那羣符師,也絕對做不到這一點啊。
“宋閒繼承的是青巖大先生的衣鉢,大先生當初綽號閻王敵,手持天鈞神針不知道醫治了多少天下間的疑難雜癥!”
“你見過天鈞的樣子?”
“曾經遠遠看過一次大先生救人的場景,對天鈞神針印象太深刻了,不會有錯的?!?
“既然如此,嬴危寒十有八九能活過來。”
說起這件事情,倆人的熱情倒是減退了幾分。
鐵匠苦笑著說道:“就算嬴危寒醒過來又能如何?特勤組的崩散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而且嬴危寒醒過來估計還要遭受到上級的盤問,那次的任務將特勤組的精銳一網打盡,這些人可都是國家花費重金培養出來的人才,嬴危寒要是拿不出來一個合理的解釋,還不如就此死去。”
火頭緩緩的揚起腦袋,看著灰濛濛的天空:“盡人事聽天命吧。”
房間內的宋閒已經將嬴危寒給扒光了,就留著一條小褲褲,此刻的嬴危寒很像是一具醫學院的人體標本,不過他的喉結上下顫抖,好似要說話。
宋閒附耳過去:“想說什麼說吧,我聽著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