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半下午,我才被汪欣媚從陽臺欄桿上松綁。
因為上午她虐完我就回她姨媽那屋睡覺去了。
烈日灼心,我像個烤紅薯一般在煎熬中度過了兩個多小時,終于獲得了解脫。
回到客廳,我癱軟的坐在沙發(fā)生昏昏欲睡。
后來馮晴晴從樓下回來,帶了不少好吃的,還有打包的盒飯,我聞著那飯兒,實在是太香了,能讓人口水都流出來。
可那只是馮晴晴和汪欣媚的午餐,我被馮晴晴一腳踹在墻角,她像喂狗一樣,扔給了我一袋饅頭,然后有說有笑的就和汪欣媚品嘗著鮮美的炒菜。
我餓瘋了,撕開塑料袋,掏出饅頭就往嘴里塞,由于吃的太急,饅頭噎得慌,我被噎的面紅耳赤,嗓子疼痛無比。
馮晴晴和汪欣媚卻笑的滿面春風。
后來她們倆讓我下去給她們?nèi)バ≠u鋪買飲料,只給了我兩塊錢。
我拿了錢,提著那袋饅頭就下樓去給她們買飲料。
一路上,我看著自己那狼狽的身影自嘲的苦笑。
姜還是老的辣,我還是沒能斗的過馮晴晴,看看我現(xiàn)在這個凄慘的樣子…
我吃東西快,等到牛大嬸家時,我已經(jīng)把饅頭吃完了。
“張源來了,你這身上咋整的,你后媽又打你了?”
我一進門,牛大嬸沖我笑了笑,接著她就看到我身上的血跡斑斑。
“沒事兒,牛大嬸,這是昨天不小心磕碰的。”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哎,真是個可憐的娃,嬸子這里有點消炎藥你拿回去擦點吧!”
牛大嬸閉口不談我來買東西的事兒,而是給我從柜子里拿了一小瓶那種處理外傷的藥粉。
她把藥給了我之后,才跟我說要來買點什么。
我說說要買兩包榨菜,牛大嬸二話沒說給了我三包,說你后媽也不好好給你吃飯,自己餓了吃點,有困難跟嬸子說,大的幫不上,小的還可以的。
我很感謝牛大嬸的好意,盡管她是一個肥胖而喜歡說別人家長里短的女人,但對我也算不錯,從小就挺能照顧我。
而且她最能在背地里說馮晴晴的壞話,這讓我怎么看她怎么親切,村里的八卦幾乎都逃不出她的這張嘴。
買完榨菜,我正要離開,牛大嬸突然喊住了我。
“張源,李雅是不是你小姨?”牛大嬸看著我道。
“對,李雅就是我小姨,怎么了?”
聽到牛大嬸突然提到我小姨,我猛然轉身看向了牛大嬸,恨不得能從她眼睛里看到答案似的。
“那就對了,前兩天有一個部隊的軍長,開了一輛軍車說誰是李雅的侄兒,結果村里人基本上都不知道誰叫李雅,問到我這兒,你爸在呢,我也不確定,就沒說。”
牛大嬸有些不好意思道。
“什么…牛大嬸,你聽清了?那軍長真的是要找李雅的侄兒?”我沖到牛大嬸面前道。
“沒錯,那個軍長當時還帶了兩個兵呢,說就是找李雅的侄兒,他們要帶回部隊去,結果在村子里問了一天,沒人說,畢竟知道你小姨名字的人很少,連我都是猜的。”
牛大嬸有些遺憾的看著我。
“小姨,她還想著我,她還沒有忘了我。”
盡管牛大嬸的話讓我有些失望,但我還是激動的淚眼汪汪的看著牛大嬸。
牛大嬸看我都要哭出來了,就說,張源你別難受,你小姨當年那可是國防生,現(xiàn)在這么多年了,肯定混的不錯,她要是能回來,一定會回來找你。
聽了牛大嬸的話,我重重的點了點頭,擦了擦眼淚就繼續(xù)問牛大嬸,她還知道什么,那個軍長有沒有提到我小姨的情況。
可是牛大嬸卻搖了搖頭,說沒有,只說那個軍長很牛氣,誰都看不起,態(tài)度也有點冷漠。
我哦了一聲,也不知該說什么好,拿了榨菜,懷著一顆忐忑的心離開了小賣部。
不管怎么說,我知道,小姨一定還在想著我,她一定還在世界的某個角落,我還是有親人的。
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我真的能見到小姨,那應該會很美好吧。
回到家,我把榨菜放在桌子上,低著頭就往外面走,由于有些想念小姨,所以我心情并不好。
“小畜生,你干什么去,你給我老實的待著,一會兒老娘給你點零花錢。”
馮晴晴對我鄙視的笑了笑。
馮晴晴放話,盡管我很不爽,但也沒往外面走,坐在了墻角的小板凳上,看著汪欣媚和馮晴晴拆開榨菜,美滋滋的吃著飯。
看著這兩個魔鬼,我只想早點離開這個家。
我不相信馮晴晴會發(fā)善心給我零花錢,但她說什么就是什么,我沒有去確認,只盼望能早點回學校。
這樣我就能擺脫這個地獄般的家了,學校里有葉小蘇,她像一縷溫暖的陽光,只要和她在一起,做任何事情,都是幸福的,都是開心的。
說實話,我有點想她,尤其是被馮晴晴和汪欣媚虐待的時候,我總會想起她,想起她那一夜抱著哭的情景。
她害怕我回家被虐待,害怕我受苦,可是我還是被虐待了,無比的凄慘,我難以想象,當她看到我身上一道道的鞭痕后會是怎樣的傷心。
吃完飯,馮晴晴竟然出手大方的給了我20塊,說去學校好好聽欣媚的話,她讓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我收了錢,趕緊感謝馮晴晴,說一定會聽汪欣媚的話。
馮晴晴很滿意我彎腰駝背感激的樣子,汪欣媚的眼神中則是流露出一絲邪笑。
看著汪欣媚這小濺人那得意樣,我真是恨的牙根兒都癢癢,如果上天給我個機會,我一定會狠狠的報復她。
人家娘倆吃完飯回屋睡覺去了,我還得給她們收拾桌子,然后打掃屋子。
這都不算什么,在周日下午去學校的時候,汪欣媚和馮晴晴沒讓我坐車,而是讓我騎著那輛三輪車去學校。
盡管我心里不爽,但嘴上卻說好,看著她們絕塵而去的大奔屁.股,我大罵了十幾聲濺人,然后說最好出車禍全死了。
我沒什么東西可收拾的,回屋拿了幾件能穿的衣服,下樓騎了三輪車就準備離開。
但看到掛在院子里馮晴晴的衣服,心中就一陣不爽,我又特意返回去,將馮晴晴的三條絲襪扣了好幾個洞,然后才一臉痛快的離開。
騎三輪車到青花鎮(zhèn)挺浪費時間的,等我到了鎮(zhèn)上已經(jīng)差不多4點多了。
我沒有直接去學校,而是去了一家文具店,買了一個筆記本和兩支碳素筆。
盡管花了將近10塊錢,但我心中卻很開心。
葉小蘇平時很節(jié)儉,她記筆記都是記在書上的,如果有一個筆記本,那她就可以更好的歸納知識點,而且她的字兒秀氣,用這碳素筆寫,一定更好看。
我都能幻想出葉小蘇那好看的笑臉,一想到葉小蘇,盡管一路上從上陽村騎到鎮(zhèn)上很累。
而且身上的傷口也很疼,但我還是渾身充滿了力氣,我要快點回學校,然后將筆記本和碳素筆送給小蘇。
我又害怕筆記本放在車廂里弄臟,所以,我就用塑料袋包好,揣在衣服里,開心的騎著車往二中趕。
“張源,老子等你有一會兒了,你真踏媽的慢。”
我剛騎車來到二中門前,魏申智就帶了二十多號學生向我撲了過來。
我來不及停車,松開車把,跳下車撒腿就往紅姐的酒吧跑。
“原來你就是張源啊,敢把黃毛哥的頭打破,干不死你,給我狠狠的打。”
我跑到馬路邊,七八個混子嘴里吊著煙,一人提一根甩棍就向我撲了過來。
現(xiàn)在身后有魏申智的人,面前有黃毛的人,我只能往兩邊跑。
可是對方兩撥人已經(jīng)近在眼前,就算我突然改變方向跑,恐怕也有點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