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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左臉高腫,嘴角鼻子都在流血,謝定毫不在乎,一把將人提起抵在門板上,如猛獸低吼,“你就那么想要爵位,為了爵位連我的兒子都狠心殺?”

那是人命啊,就算不是他的兒子,她怎么敢?

恨到極點,謝定鐵拳攥得越來越緊。

衣襟被他高高提著,陳氏雙腳快要離地,脖子勒得發(fā)疼,呼吸困難。

可是看著面前眼里再無半點溫情的男人,陳氏沒有求情,只是有點想笑。

她可以繼續(xù)陪他演,咬定自己沒有做過,但她知道,他不會信,就算他不懲罰她,兩人之間也再沒有可能回到從前。

其實早在他決定履行父母之命拋棄她時,他們就回不去了。

壓在心底三十多年的怨氣突然涌了上來,陳氏不知哪來的力氣,狠狠推開了高出她一頭多的魁梧男人,謝定也沒料到她有如此力氣,退后時愣了一下,回神時就見陳氏撲了過來,手高高抬起,要打他。

謝定眼疾手快攥住她手,陳氏一擊不成,左手猛地拔下頭上發(fā)簪扎向朝謝定肩膀。

她動作太快,謝定躲閃不及,肩膀吃痛,他越發(fā)惱怒,狠狠一甩,陳氏再次撲在了地上。

“你瘋了!”

“我是瘋了!”

幾乎就在謝定剛罵出口的時候,陳氏立即尖聲回敬了過去,披頭散發(fā)坐在地上,望著謝定罵:“我是瘋了,早在喜歡上你這個混蛋的時候就瘋了!謝定你混蛋,你明知自小與人有婚約,為何還要喜歡我?既然喜歡我了,為何又在我對你情根深種時答應(yīng)娶另一個女人?既然娶了她,為何還要奪了我的清白?”

她聲嘶力竭,淚流滿面,眼淚沖散嘴角血水,確實與瘋了無異。

謝定身體一僵。

他確實知道自己有婚約,但他與表妹青梅竹馬,因為家里離得近,表兄妹倆幾乎每天都能見面,在他還不懂喜歡時,他只把她當(dāng)妹妹,等他懂事了,母親再次提醒他別跟表妹走太近提醒他有婚約在身時,他才發(fā)現(xiàn)他更想娶表妹。

年輕氣盛,他以為他堅持下去,父母就會妥協(xié),所以繼續(xù)跟表妹在一起。

直到父親用逐出家門逼他,他才發(fā)現(xiàn)父母的決心比他更勝,君子一諾,父親死也要守。

兩個女人,必須對一個負責(zé),一邊是父母與未婚妻,一邊是表妹。

他對不起表妹,選擇了另一邊。

亡妻溫柔體弱,卻堅持孝順公婆,他漸漸收了對表妹的心,表妹怎么罵他他都認(rèn),因為他的確有負于她,只是沒想到,一次醉酒,糊里糊涂地就犯了錯。后來亡妻不知怎么發(fā)現(xiàn)了,抑郁不歡,生下長女不久便撒手人寰。

那邊表妹還為他守著,他既然欺負了她,自然要娶她。

“我是對不起你,可我沒有補償你嗎?”謝定聲音低了下來,失望地看著地上面目全非的女人,“這三十年來,你想要什么我沒給你?就連你看明堂他們一家不順眼,時時挑刺,我也盡量睜一眼閉一只眼了,你還想怎樣?”

“我想拿回一切本該屬于我的東西!”陳氏再次哭吼了出來,指著他胸口罵,“你把心給了那個女人,每年你都會想她,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書房里藏了什么東西!她搶了我的名分搶走了我的表哥,我為何還要眼睜睜看著她兒子搶走我兒子的爵位!你不給我,我就自己搶!謝定你記住,就算你殺了我,你心里也清楚,事情鬧到今天這個地步,歸根結(jié)底到底是誰的錯!”

“執(zhí)迷不悟!”

謝定高高揚起手,想再打一巴掌扇醒她,他就是再對不起她,她也不該殺他的兒子!

“你打吧,最好打死我,我死了你就痛快了!”陳氏仰著頭,諷刺地看他,雙眼亮的可怕,“打死我,再把我生的兒孫都殺了,你們一家子過!我爭不過她,我認(rèn)了,我躲遠遠的,我領(lǐng)著孩子們一起死,再也不礙你們的眼行了吧!

謝定胸口劇烈起伏,氣得舉起的手都跟著顫,“你,你以為我不敢嗎?”

陳氏笑了,神情突然平和下來,最后凝視謝定幾眼,她閉上眼睛,眼淚無聲落下,“表哥怎會不敢?三十年前,我給表哥縫荷包不小心扎到手,表哥都會心疼,如今我……”摸摸自己發(fā)腫的臉,再看看自己早已不復(fù)年輕嬌嫩的手,陳氏眼淚越來越多,“怪我傻,信了你曾經(jīng)隨口說的話,與其活著被你厭煩,不如死了。”

她哭個不停,謝定看著她搭在腿上的手,這么多年的回憶一幕幕閃現(xiàn)。

他狠不下心。

“爵位是明堂的,就算明年他沒能回來,我也會過繼一個孩子給明堂,你趁早死心吧。”謝定轉(zhuǎn)身,背對她道,“看在三個孩子的份上,這次我不再追究,但你我多年夫妻情盡,再有下次,我絕不手軟。”

言罷咳嗽著走了。

陳氏目送他,看著謝定走出屋門,想到那句“夫妻情盡”,想到剛剛男人每一個冷漠無情的眼神,心里突然空了,只是很快,眼里又堅定起來。

為了一個謝徽,她把夫妻情分搭了進去,若是還讓爵位落在謝徽頭上,她豈不是白忙了一場?

除非他別回來,否則她照樣要他死!

~

翌日早上,謝定將大兒媳蔣氏同兩個孫女叫了過來。

“劉琦畏罪自殺,我派人搜遍他房中,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線索,他也沒有任何家眷。昨晚我仔細想過,明堂遇害的事傳出去容易惹起非議,瀾亭一個姑娘牽涉其中,鬧大了對她的名聲也不好,既然劉琦已死,恩怨已了,你們就安心等明堂瀾亭他們回來吧,其他的再計較也無益。”

謝定心中有愧,沒有看娘仨,將手中草擬的折子往前遞了遞,“這是我寫給圣上的,稱明堂他們因公事落海,如今身在海外。皇上知道了,定會下旨撫恤咱們,我請封明堂為世子,皇上應(yīng)該也會準(zhǔn)奏。”

“祖父這是賄.賂我們嗎?”

謝瀾音看著對面她曾經(jīng)怨過又敬過的男人,眼里蓄起了淚,“祖父,那是您的親兒子,現(xiàn)在他生死不明,您明知是誰要殺他,居然打算用一張奏折敷衍他的妻兒?我爹爹大姐隨您出生入死,這爵位難道不該是他們的,您竟然要用本該屬于我們大房的東西賄.賂我們?您摸摸自己的心,到底偏到哪里去了!”

孫女聲音嬌軟,撒嬌時讓他什么都想答應(yīng),現(xiàn)在哭訴指責(zé)他,謝定的心亦如刀割。

長子出事,他也沒日沒夜的擔(dān)心,可是……

殺了妻子,另外三個兒女會怎么想?到時候這個家會變成什么樣?

他不敢看兒媳孫女,他不知該怎么回答,他本能地替自己找借口,“明堂福大命大……”

“我爹爹福一點都不大!”謝瀾音淚如泉涌,抓起那奏折朝他砸了過去,“攤上你這樣的爹,他沒死是老天爺開眼,死了是活該,誰讓他生在謝家,誰讓他將你敬你當(dāng)父親!謝定你……”

“瀾音!”蔣氏將悲憤失控的小女兒拉回懷里,按住她腦袋安撫,“瀾音別說了……”

“我就要說……”謝瀾音埋在母親懷里,痛哭失聲。

方澤不要方菱這個女兒了,她還同情過方菱,詫異世上竟然有方澤那樣為了一個女人拋妻棄子的薄情人,可昨晚她輾轉(zhuǎn)反側(cè)等了一夜,竟然等到了一個與方澤無異的祖父,父親大姐險些喪命海上,他竟然還要包庇陳氏?

她替父親不值。

謝定垂著眼眸,聽著孫女悲憤委屈的哭聲,看著落在腿上的奏折,只恨奏折為何沒落在他臉上。

先是對不起表妹,再對不起亡妻,如今,他又辜負了長子一家。

“既然父親說劉琦是兇手,那我信父親,父親替瀾亭考慮,不愿將真相傳出去,我也聽父親的安排。”蔣氏抱著小女兒,平靜地看著對面的公爹,早就料到七七八八的結(jié)果,此時得到確定,她并不覺得意外。

“娘……”謝瀾音淚眼模糊地抬頭,與姐姐謝瀾橋一起望向母親,不懂母親為何這樣說。

謝定也第一次抬起了眼,難以置信地看向兒媳。

蔣氏拍拍小女兒,讓謝瀾音自己站好,她面無表情地朝謝定跪了下去,叩首道:“相公為人磊落忠心為國,竟遭人仇視惹來殺身之禍,兒媳擔(dān)心謝府還有同樣仇恨相公伺機報復(fù)的人。相公不在,兒媳戰(zhàn)戰(zhàn)兢兢寢食難安,怕自己不知何時成了刀下鬼,怕一個不慎瀾橋瀾音也遭了陷害。故請父親準(zhǔn)許我?guī)齻兘忝没啬锛叶惚芤欢螘r日,來年明堂瀾亭回來了,我們再回府盡孝。”

謝定終于明白兒媳為何如此平靜了,他就知道,這個兒媳絕不是被人欺負了還能忍的人。

回娘家嗎?

也好,至少那里有真正關(guān)心她們娘仨的親人,留在這邊,誰值得她們留?

他是沒臉求她們留的。

“去吧,有什么事情,隨時寫信過來,明堂回來了,再讓他去接你們。”謝定無力地道,腦海里浮現(xiàn)幾個人選,又道:“就讓薛九護送你們回西安吧,明堂回來,我再調(diào)他進京任職。”

薛九對長子忠心耿耿,有他保護她們娘仨,他放心。

“謝父親成全。”

蔣氏淡淡地道,起身,轉(zhuǎn)向兩個女兒,“走吧,回去收拾收拾,咱們明日動身。”

這個家,她一刻也不想再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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