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洪寶,你說說,你看到他的時候他在做些什麼。”陳書呆手裡仍舊拿著那個酒杯,仍舊是那張千年不變的冷臉,不過眼底卻滿是笑意。拿老子尋開心是吧,那好,老子就跟你好好玩玩!
“我發現他的時候,是在少將軍的帳外,他在那裡徘徊了一會,然後就專挑沒有光的地方走,看到巡邏的士兵就躲到暗處,我好幾次想抓他,可是都被他溜掉了,最後追到大將軍的帳外才抓到他。”
一個那麼大的人,跟蹤一個孩子,虧他還說的出口,我當時並沒發現有人跟蹤,否則能讓你抓到纔怪。
“如果心裡沒鬼,爲什麼不光明正大地走,看見士兵有必要躲嘛!”大概是爲了證明自己的推論,洪寶馬上又在後面追加了一句。
陳書呆沒有對他的問題做出回來,而是接著問道:“那麼,你在將軍帳外看到他的時候他在做什麼?”
“我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離大帳百步之外偷聽將軍們的談話。”洪寶說的理直氣壯,我始終未發一言。
任憑洪寶怎麼說,我就是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我看你陳志傑到時候怎麼收場,難道你還真能看著我被當作奸細處置了不成。
不過,我還是在心裡大大地翻了個白眼,你也說了是百步之外,我能聽見纔有鬼!
陳書呆放下杯子,做出一付思考的神情,“你抓到他的時候也是在百步之外嗎?”
洪寶扯著嗓子大喊“那是當然!”
“你當時就在他身邊,可聽到帳內說的什麼?”陳書呆又問。
“離那麼遠我怎麼可能聽到!”洪寶馬上反駁。
我像個局外人,對兩人的對話,冷眼旁觀,彷彿他們談論的事情跟我沒有一點關係。
這個洪寶還真是草包的可以,陳書呆明明在找他的語病,他卻一步步地往陳書呆的陷阱裡掉。
“哦,既然你都沒有聽到,那你怎麼就肯定他是在偷聽呢?”果不其然,陳書呆還是問出了這樣的話。不過陳書呆現在的臉色很不好,比我才進門的時候還白上三分。
“不是偷聽就是在偷看,反正鬼鬼祟祟就不是什麼好人!”洪寶說的特理直氣壯,好像我真的是有那麼罪大惡極一樣。
陳書呆冷下臉‘啪’的一下把酒杯放下,起身走到我身邊對著衛良一揖,“大將軍,陳某不才,乃是別有用心,奸惡之人,恕陳某不能再在帳下效力,就此告辭。”說完拉著我就走。
他過來拉我,我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這太不像陳書呆的做事風格了,一向沉著冷靜的陳書呆,這也太不理智了,哪有事情還沒問清楚就拉著“犯人”走的。
洪寶綁我綁的本來就緊,陳書呆一拉我,胳膊更是火辣辣地疼。我忍著疼,瞪著陳書呆。
靠!你好逮也替老子把繩子解開,手都快斷啦。
我心裡還沒抱怨完,衛良等人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衛良臉色有些不好看,不過還是儘量保持著平靜的語氣,對陳書呆說:“梓文你這是爲何!”
陳書呆又對屋裡的人施了一禮說:“請恕陳某無禮,有人將我等視爲肖小之輩,看來我本不該來這裡,陳某再留無意,還是讓陳某離去吧。”
洪寶更是急的一下跪在了地上,“陳先生,洪寶做錯了什麼您儘管責罰,千萬不要因爲洪寶委屈了自己。”
陳書呆無視他們的挽留,死活都要拉著我走,就在這氣氛萬分尷尬的時刻,從帳外走入兩個人。一個身著青色長衫,手持摺扇,一副儒生打扮,擡首
間雙目顧盼生輝。
一個身穿白色鎧甲,雖儘量斂住了自己的神情,但久經沙場積累下的殺氣,還是會在不經意見泄露出來。
二人踏入帳中均是一愣,青色袍子的儒生首先開口道:“梓文,恆兒,你們這是唱的哪一齣!恆兒怎麼被綁成這樣,到底發生了何事?”
陳書呆冷著臉掃了他一眼,“虧你還問的出口!我在帳中同將軍商量退敵之策,叫你代我照顧恆兒,你竟然照顧成了這付樣子!還敢問這是怎麼回事!”
陳書呆氣的臉都白了,攬著我的肩膀,對青色袍子說:“我倒要看你做何解釋!”說完陳書呆甩了下衣袖,看也不看他們。
洪寶想給我解開繩子,卻被陳書呆阻在一旁,陳書呆沒有用他,而是親自過來給我鬆開了繩子。
解開繩子的第一反應,就是想去揉被勒過的地方,因爲很疼。
不過,有人比我反應還快,陳書呆拉起我的袖子輕輕的吹著,小聲的問我:“疼不疼?”
我把頭撇向一邊不理他,你被綁一回試試,都勒破皮了,能不疼嗎!
青色袍子的儒生沉默了一會,看了看穿著白色鎧甲的武將,沉聲道:“唐平?”原來是叫出了白色鎧甲的名字,不過卻是一個意味深長的問句。
進到大帳,唐平的臉色就一直不好,聽到青色袍子叫他,臉色又變了變。
想不到高涵也有這份魄力,只叫了唐平的名字,就能讓他臉色白的像紙。
唐平,平靜了一下情緒,隨後朝陳書呆行了個禮,說道:“此事怪我,陳先生就不要責怪高先生了。高先生去忙軍中事務走不開,叫我去看看這個小兄弟。
我跟小兄弟開玩笑,說陳先生正在大將軍的大帳中受罰,他聽了就跑了出來。我本想解釋清楚,可我跟出來的時候,他已經跑的不見蹤影。
我怕他是來了大帳,可是到這邊看了沒有找到他。後來,有人來報,糧草運了過來,我就去忙糧草的事情…”
聽到這裡,衛良發話了:“這個孩子到底是何人?你們都認識嗎?”
高涵向衛良施了一禮,道:“回大將軍,此人乃是陳先生的高徒,此次一同來到軍中。涵沒有來得及跟將軍報告,沒有照顧好這個孩子,是涵的過失,還請將軍責罰。”
衛良伸手摸了摸下巴道:“原來是這麼回事,既然如此,都是誤會。你們快向梓文和這個小兄弟賠個不是!梓文,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別跟他們計較了吧。”
高涵、唐平、洪寶向我和陳書呆抱拳道:“請陳先生消氣,請小兄弟原諒!”
陳書呆也不說話,只冷著臉點了點頭,隨後拉著我就走。
來到軍營後,陳書呆直接被叫到大帳,不知道之前我被安排的位置,高涵等人趕緊前面引路。
我苦著臉揉著胳膊,路上洪寶一個勁地跟我道歉。
高涵完全沒有了之前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從頭至尾都很嚴肅。突然開口道:“看來,唐將軍不把讀書人放在眼裡啊!”
唐平一震,趕緊回道:“先生何出此言!”
高涵的外表很平靜,聲音卻冷的嚇人,“難道不是嗎?像唐將軍這樣聰明的人,應該能瞭解,陳先生遠道而來,一路上要受多少顛簸之苦!而且,作爲一個書生能來到此,需要多大的決心!這其中的種種緣由,我以爲你會理解!
卻沒想到,唐將軍完全不把讀書人放在眼裡!甚至,還要戲耍一個孩子!”
唐平已經自
慚形穢的低下了頭,回道:“請先生恕罪!”
洪寶嘟嘟囔囔的說:“不是沒事嗎!”
高涵聽到這句話,徹底暴怒。“沒事!什麼叫沒事!如果當時陳先生不在,而我們又沒有及時趕到,就算恆兒說自己是陳先生的弟子,有人會相信嗎!你不是口口聲聲的說著,他是奸細嗎!
如果恆兒真的被你們就地正法,後果誰承擔的起!就因爲他是書生的弟子,就該受到那樣的待遇,就沒有人把他放在眼裡嗎!”
唐平再次拱手道:“唐平決沒有那個意思,還請先生不要這樣說了!當時只是想跟小兄弟開個玩笑,是唐平考慮不周,先生儘管治唐平的罪,還請不要貶低自己!”
高涵道:“治罪!高涵哪有那樣的資格,來治唐將軍的罪!高涵只是一介書生,受不起將軍的大禮!陳先生也受不起兩位將軍相送,兩位還是請回吧!”
高涵說出這樣的話,他們倆個誰敢回去,都在後面緊緊的跟著。
我不知道高涵在軍營裡究竟有什麼樣的地位,可以訓斥這兩位將軍。看著高涵教訓他們真的挺解氣的,畢竟我差點成爲別人的刀下鬼。
雖然高涵說的話很有道理,可我還是覺得這樣訓斥兩位將軍有些過分了。
我拉了拉陳書呆的袖子,想給他們求個情。陳書呆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沒關係。
後來陳書呆對我說:“有些時候必須仁慈,有些時候是不能仁慈的。我們此時是在別人的屋檐下生存,他們敢對我們這樣輕視,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如果第一次不徹底的把他們的囂張氣焰打消,那麼以後他們也不會對我們尊重。”
高涵這樣做其實不止是爲我們出氣,也是在給我們樹立威信,爲我們也是爲了他自己!畢竟我們是他帶來軍營的,沒有照顧好我們,也就是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被高涵教訓後,洪寶雖然一直在道歉,不過還是不服氣地直嘟囔。
“你不就是擔心師父嗎,光明正大的走又怎麼了,有必要躲躲藏藏的嗎!”剛剛被教訓過,也不知道長個腦子。你心裡委屈,我胳膊還疼呢。我不跟你計較就算了,你還拍起我的不是啦!
我向著他們幾個人,指了指身上的粗布衣服,說:“首先放著我這身行頭不說,再說我只是個孩子,你們這裡有幾個人認識我的!”除了見過我的那幾個人,恐怕其他人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不然也不會鬧出這麼大的誤會。
我擡頭,用眼光掃視他們一圈,繼續說:“我不明著出現還好,如果真的名目張膽的走過來,先不說門外的人肯不肯讓我見大將軍,單是路上巡邏的士兵我都應付不過來,我一個孩子說的話在你們心裡能有多少可信度!”
洪寶還是氣哄哄的口氣,說道:“他們若攔你,你直接說你是陳先生的學生不就行了!”這個白癡,我真想痛扁他一頓!怎麼說他也不明白!合著之前高涵說的那些話都白說了!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對他說:“我當時也說過,我不是奸細,可是你又是怎麼對我的!”還不是吧我捆了個結實,懶得跟他說話,轉過頭不看那些人。
洪寶半天也沒說一句話,憋的臉通紅。唐平不知在想什麼,從頭至尾沒說一句話。高涵和陳書呆一直冷著臉,只有我和洪寶沒心沒肺的吵來吵去。
把我們送到住處,幾個人馬上離開了。走的時候,高涵把陳書呆叫了出去。不知道他們有什麼話要說,既然不讓我聽,我只好乖乖的坐在屋裡等著。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