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路希(二十三)
路希在發(fā)現(xiàn)池洋不知所蹤之后立馬想到了對門的杜君浩,圍裙都沒顧得解就匆匆忙忙的趕過來了,他來的及時,池洋這里才起了個頭,杜君浩全須全尾,沒受丁點外傷。
稍松了口氣的路希既不勸也不攔,只欲言又止,期期艾艾的看著池洋,池洋最看不得路希為難委屈,心下一軟,攢足了的氣力散了一半,池洋不是不無奈,可也只能無奈,誰讓他疼路希呢?疼他就不能讓他難受,這就是池洋對路希的疼愛,或者說溺愛。
“回去做飯,我跟你爸說幾句話。”因為嫉妒從而最不愿意承認杜君浩是路希他爸的池洋頭一回用這種語態(tài)說話,路希心思轉了幾轉,大概猜到池洋接下來要和杜君浩談些什么了。
路希聽話回了對門,只在臨行前對池洋說了一句別動氣,他喜歡杜君浩,可以付出自己所有的喜歡著,但這不妨礙他關心池洋,池洋給他的關心照顧不亞于一個親人給予的,他拿池洋當朋友也當親人。
池洋和杜君浩談了將近一個小時,話題不止是杜君浩和路希復雜的關系,還有杜君浩對將來的打算,杜君浩可以不結婚,把該給妻子和自己孩子的感情精力都投放在路希身上,可流言蜚語可以變成殺人工具,外人怎么看待他們的關系,怎么評價他們的感情,當事人左右不了,如果路希因此受了傷害,那杜君浩該如何?其實說千道一萬,池洋只是不想路希受傷,這是他唯一的期望,卻也是非常難達成的。
杜君浩給出的回答很中肯,他不能保證萬無一失,但他會竭盡全力的護著路希往前走,流言蜚語確實可怕,可沒了流言蜚語也了沒這段感情的正常生活是現(xiàn)在的路希無論如何都不會接受的,路希接受不了,他也接受不了,所以如果在被傷害和沒有之間選擇,他們只會選擇前者。
杜君浩和路希的選擇就像一塊藏著細針的蛋糕,針挑不出來,早晚會刺上他們,但讓他們放棄蛋糕,免于被針刺,他們由衷的舍不得。
池洋心里通透時比任何人都清醒都明白,所以哪怕無可奈何,卻也做不出拆散他們的事,當然就算他做的出,這爺倆也不答應。
年關將近時,餐廳酒吧又熱火朝天的忙碌了起來,路希沒能去幫忙,反而還給杜君浩添亂了,他生病了,感冒引起的肺炎把他送進了醫(yī)院,杜君浩放下所有工作在醫(yī)院陪兒子,陪的心疼不已。
路希咳個不停,反復發(fā)燒,胸悶的厲害時都沒法平躺著睡覺,高燒中的路希迷迷糊糊的咕噥:爸爸,我難受。頭腦稍微清明一點就道:爸,我沒事,你別擔心。
孩子越是懂事為人父母的就越是心疼,杜君浩恨不得生病能替,把兒子的病連根拽過來安自己身上,替他去受苦受難。
路希在醫(yī)院住了小半個月,杜君浩也在醫(yī)院陪了小半個月,連除夕的餃子都是在病房吃的,路希沒有胃口,又怕杜君浩擔心,就強迫自己多吃了幾個,結果吃完一咳又都吐了,杜君浩給兒子收拾干凈,把他半抱在懷里,哄他睡覺,就連當了十幾年護士見慣了生生死死的護士長見了都忍不住安慰這位年輕的父親:“孩子這幾天恢復的不錯,你別太擔心了。”
杜君浩朝這位看年紀也是為人父母的醫(yī)務工作者點了點頭,輕嘆道:“我知道,我只是心疼。”
除夕夜,杜君浩一宿沒睡,累,但睡不著,不知不覺的守了兒子一宿,轉天上午,給周家二老拜過年的兩口子來看路希,周展實在看不過本該意氣風發(fā)的杜君浩胡子拉碴,疲倦憔悴的模樣了,攆他回家睡一覺,換身衣服。
“把自己捯飭的像個人再來,免得寶貝看了難受。”周展硬把杜君浩推出了病房,還把門從里面鎖上了,杜君浩這才肯回家。
回去刮了胡子,洗了澡,把那身被路希吐臟的衣服換下,又去弄了些清淡的軟食,杜君浩就折回醫(yī)院了,他人是干凈清爽了,可眼里的紅血絲和陰影卻是洗不掉的。
“我睡一會兒,你們走的時候叫我。”杜君浩在兒子憂心的目光下躺上了陪護床,無奈的感慨著“一覺醒來兒子就活蹦亂跳的好起來該多好!”睡了過去。
離開醫(yī)院的時候,周展對池洋說:“我認識君浩快十年了,他會來K城發(fā)展其實是聽了我的勸,我知道他那人面冷心熱,為人又重承諾,所以托他照顧著你點,面冷心熱……”周展咀嚼這四個字,感慨頗深的笑嘆了一聲“路希已經(jīng)熔在他心上了,路希疼就跟剜他心一樣,你說他得疼成什么樣兒?”
池洋默然不語,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認,那個男人真的會拿路希當自己的命一樣守著護著。
大年初十,路希終于出院了,這小半個月的醫(yī)院生活脫了他一層皮,刨了幾斤肉,小了一圈的臉把那雙黑白分明的眼襯的更大了。
周展瞅著換掉病號服的路希,費解的嘟囔:“病了一遭,小東西怎么變好看了?”
池洋在路希散發(fā)著藥味的臉蛋上親了一口,笑說:“沒聽說過病美人啊?”
周展無語抽了抽嘴角,病美人什么的謬論拋諸腦后,心中默默吐槽:你親人家兒子還說的過去,親人家媳婦兒合適嗎?
“挺合適的。”杜君浩指的是路希穿在身上的那套新衣服,除了內(nèi)褲之外,其余都是池洋給置辦的。
周展翻了個白眼,心說:有病!
路希生病的事,杜君浩只告訴了池洋和周展,不想別人來打攪,也不想讓人大過年的往醫(yī)院跑。
張川夫婦得知路希生病時已經(jīng)是元宵節(jié)之后了,夫婦倆攜子上門探望時,路希正在為了洗個痛快澡跟杜君浩軟磨硬泡,杜君浩讓他病怕了,醫(yī)生的叮囑都是以最嚴格最深刻的方式執(zhí)行的。
路希撓著自己的頭皮,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再不洗頭我就要長虱子了,說不定已經(jīng)長了。”
張云瑞扒開著他的頭發(fā)說:“虱子什么樣?我還沒見過呢,屬于昆蟲類嗎?幾只爪兒?”
路希拎起自己一縷頭發(fā)往張云瑞頭皮上蹭:“是寄生蟲,會傳染的,傳給你幾只,你仔細研究研究。”
張云瑞一下子彈開兩米,咋咋呼呼的喊:“你怎么這么歹毒啊?萬一你真有虱子怎么辦?萬一你頭上的虱子真跑我頭上來怎么辦?啊!我不要剃光頭!”
張夫人忍俊不禁:“你這不是知道怎么辦嗎?”
張云瑞神經(jīng)兮兮的抓自己頭皮:“好癢,我要洗頭,我去洗頭,回來再跟你算賬。”
張云瑞真的匆匆忙忙去洗頭了,家長們?nèi)炭〔唤废P南潞吡艘宦暎盒芎⒆樱屇銊硬粍泳妥ノ叶洹?
杜君浩準備午飯的時候,路希拿著換洗衣服去了對門,池洋不在,周展聽說他想借浴室,不以為意的揮揮手,示意他自便,等杜君浩找來時,路希已經(jīng)洗上久違的痛快澡了,好幸福啊,有種流淚的沖動。
杜君浩站在門外叮囑:“暖風開大點,頭發(fā)吹干了再出來,再敢感冒老子揍死你!”
周展翻眼皮吐槽:“有病!”
處在巨大幸福中的路希驢唇不對馬嘴的回:“我愛洗澡烏龜?shù)梗坨坨坨郏⌒奶楹枚嗯菖荩坨坨坨邸?
周展翻白眼吐槽:“你也是!”
路希洗了一個多小時,杜君浩要做飯,要招待客人,沒在旁監(jiān)視。
“展叔,你真是大好人,愛死你了。”洗的干干凈凈,清清爽爽的路希,蹦跶著就出來,整個人跳脫的真像有病的。
周展受寵若驚的揮手說:“滾滾滾,愛你爸去。”
路希跑過去,輕輕的……踹了他一腳。
周展:“!”
路希解釋說:“這叫么么踹,我新學的。”
周展:“滾犢子!”
路希哈哈哈的滾走了。
張氏一家進門時,路希披頭散發(fā),油油膩膩,身上穿著厚厚的家居服,就像只邋遢的小狗熊,等路希洗吧干凈,換上干凈的白毛衣黑長褲,長發(fā)清爽飄揚,邋遢熊一下升級成精靈美少年了。
張云瑞看著這樣的路希,小聲咕噥了句:“是個女孩該多好啊。”
杜君浩:“……!”
張川夫人沒挺清楚,疑道:“什么女孩?”
張云瑞回過神來,訕訕的摸摸鼻子:“沒什么。”
張川哈哈大笑:“真沒什么?不是做夢娶媳婦兒?”
路希大囧,看著張云瑞,一臉慘不忍睹的表情。
張云瑞惱羞成怒的一瞪眼睛:“看什么看?小娘炮!”
路希翻個白眼:“熊孩子……”你要一直這樣就等著打光棍兒吧!
送走客人之后,杜君浩抱著洗的香撲撲的兒子,輕嘆:“幸好不是女孩。”
不然他要提防的就不是盜號賊,而是連盆端的癟犢子了,雖然都是防,但后者的臉皮和抗打擊能力明顯高于前者,所以幸好不是女孩,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