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一身的傷回到了鳳鸞宮,這下子可將夕顏和墨瑾嚇得不輕。
“姐姐,誰傷的你?”垂頭看著她身上的傷痕,墨瑾的臉上沒有了笑容,眸中淡淡的藍色逐漸轉深。
“沒事。”欒羽伸手蓋住他的眼睛,“皮外傷,不礙事。是我自己自找的。”搖搖頭,她不愿再跟竹黎有任何的牽扯了,只是像而已,終究不是他,“你們出去吧,我要上藥了。”始終將左臂裹在披風中。
夕顏打了一盆熱水,又找了一些干凈的紗布。“姐姐。”為難的看著她,夕顏的臉上寫滿了擔憂,小臉兒略微有些發(fā)白。
“沒事的。”欒羽感動的笑了笑,“夕顏看,出去吧,我自己能弄好。”已經(jīng)習慣了,曾經(jīng),也是她自己上藥。
“我就在門外,姐姐有事就叫我。”點點頭,擔心的看了欒羽一眼,這才走出了房間掩上了房門,一時間,偌大的屋子里只有欒羽一個人。
“熙澈,姐姐是被誰傷的?”站在門外的兩個人,墨瑾看著熙澈說道。
“你去問小羽吧。”皺皺眉,他不習慣別人用這樣的口氣對他說話,更何況,既然小羽不說那么她自是不愿意讓眼前這個少年知道。
“這就是你將姐姐帶過來所給姐姐的?”語氣中帶著深深的含義,第一次相見,雜亂骯臟的奴隸交易場所,她突兀的出現(xiàn)在那里,藍色的眸子清澈孤傲,如同那雪山之上展開的雪蓮,亦如同自己記憶中的那個溫柔如水的女人,所以,他開口了,開口讓她買了自己,然后,跟隨著她。欒羽是他除了夕顏之外想要保護的第二個人。
“不要吵了。”夕顏皺眉打斷了兩人,“姐姐自有自己的打算,你們煩不煩?”
“笨妞。”墨瑾撇撇嘴,一臉委屈的看著她。
“收起你這副模樣,不要讓我揍你。”可惜某個一直乖乖的小蘿莉不吃這一套,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還有你……”伸出白皙的手指指著熙澈,“好好思過,姐姐身上的傷口可不少。”
“是。”熙澈低下頭,沒有反駁,心中倒是訝異這個女孩兒居然也有當女王的潛質。
“笨妞……”墨瑾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
“笨你個頭啊,閉嘴,給我好好的等著。”氣呼呼的在他的腰間擰了一把,墨瑾只能咬牙忍著,從喉嚨里溢出一聲悶哼,真的很痛。
“哼。”夕顏冷哼一聲,終究還是不忍心,松開了白嫩的小手。墨瑾立刻腆著臉湊上去,將生氣的夕顏摟進了懷里,“冷不冷?”他知道她是最怕冷的。
“嗯。”點點頭,乖乖的窩在他的懷里不動彈,只是擔憂的看著緊閉的門,不時的瞪熙澈幾眼,弄得熙澈的負罪感越來越重,到最后被夕顏瞪的他都相信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了。
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在三人擔憂的注視下,門終于慢慢的打開了,一身雪白的衣衫,肩上披著紅色的披風,臉頰不知是因為失血過多還是因為什么緣故顯得有些蒼白。兩個男人均想要上前問候,卻不想被夕顏搶先了,“姐姐,沒事吧。”拉著她的手,上下看了一個遍。
“沒事。”扯起嘴角,聲音中都帶著一股虛弱,“小瑾,小白帶回來了?”既然他回來了,那么小白自然也是回來了。
“額,嗯。”墨瑾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此時那匹死馬就在這鳳鸞宮中。
“它受傷了?”欒羽一陣緊張。
墨瑾抬頭看著她,欲言又止,最終從齒縫里蹦出來一句話,“沒有。”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臉上帶著憤憤的神色。欒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帶我去看看小白。”
“姐姐,明天再去吧,你需要休息。”夕顏阻止道。
“無礙,這身子單靠休息是養(yǎng)不好的,需要時間。”搖搖頭,自家知道自家事,她自己的身體自己明白。
等到見到了小白,欒羽才明白為什么墨瑾的臉色那么難看。
見到了漂亮的主人,小白立刻犯起了花癡,親昵的蹭著欒羽的臉龐,大眼瞇起,一副很享受的模樣,四肢蹄子不停的在原地踏步,尾巴搖啊搖,擺啊擺。
“你這匹死馬,你故意的吧。”墨瑾黑著一張臉,后退幾步,和小白拉著一些距離,抹了一把臉龐,剛剛很高興的甩尾巴的小白“一不小心”正好甩在了墨瑾的臉上。
只見小白看了他一眼,打了一個響鼻,挪了挪自己的位置,正好用屁股對著墨瑾,然后“噗”,放了一個馬屁,墨瑾愣了幾秒,然后臉色開始發(fā)黑,再然后開始發(fā)青,“你這匹死馬,故意的吧。”跳腳吼道,若不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老子一定宰了你。不懷好意的目光重點照顧了一下馬腿。
小白忌憚的看了他一眼,很聰明的離他遠了一些。
“小瑾,你會不會做了什么讓小白討厭的事情?”好笑的看著這一人一馬,欒羽倒是想不到有一天墨瑾居然會栽在一匹馬身上。
“沒有,絕對沒有。”挺直胸膛,理直氣壯,笑話,這個可不能承認,反正這匹死馬也不會說話。
“真的?”有些懷疑的看了他一眼。
“真的,絕對很真,我絕對沒有欺負它。”拍著胸脯保證道,給老子等著,你這匹死馬。
“小白,委屈你了。”不再追究,欒羽拍著小白的頭說道,有時候,自己一個人無聊了,都是三只小白陪著她的。
倘若小白真的會說話的話,那么一定會極力控告墨瑾的無恥的,但是,現(xiàn)實是,小白只是一匹有些靈氣的馬,所以,它的悲劇才是一個開始。
華麗的宮殿,竹黎斜倚在榻上,脖子上纏著紗布,臉上的血跡已經(jīng)擦干,那道傷口就那樣讓它暴露在了空氣中。
“你沒事吧?”熙楓關切的看著他。
“沒事,我自有分寸。”摸著臉頰上的傷口,“我要娶她。”
“你瘋了嗎。今天她差點殺了你。”熙楓焦急不安的走來走去。
“不是沒殺么。我還是小看了她,不過,終究還是我的獵物。”把玩著匕首,垂眸笑道。
“你對她用藥了?”熙楓停下腳步,詫異的看著他。
“我要娶她,你只管下一道旨意就好了,至于熙澈那里不用我去搞定吧。”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仿佛吩咐自己的手下一般,可是奇怪的是,熙楓沒有任何的不悅。
“好。”他了解竹黎,既然他有把握,那么自是沒有意外,可惜的是,他們終究還是小看了欒羽,即使認為已經(jīng)將她看的很高了,最后還是看輕了她。
翌日清晨,天氣不是太好,陰沉的天空壓的人喘不過起來,夕顏窩在被窩里呼呼大睡,如同一只小豬一般可愛。墨瑾坐在床邊,伸手擦去夕顏嘴角的口水,臉上露出寵溺的笑容。
“看你那副模樣,夕顏真是把你迷的不輕啊。”欒羽笑道。
“嘿嘿。”臉皮極厚的笑了兩聲,“姐姐,你的臉色不是很好看。”雖然擦了一些胭脂,但是臉色還是有些蒼白。
“沒事的。”搖搖頭,示意他不要擔心,“小瑾,莫要負了夕顏。”伸手揉著他的頭發(fā),眸子里泛著柔和的光彩。
“姐姐,你很像一個人。”墨瑾抬頭看著她,眼神有些恍惚,“可惜她已經(jīng)死了,要不然我真的會把姐姐當成她。”
欒羽手一抖,“她是誰?”收回手掌,縮在衣袖中攥緊拳頭,感覺左手手腕的印記有些癢,她知道這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我叫她姑姑。”眼神黯淡,此時的墨瑾才像是一個少年,而不是經(jīng)歷滄桑的成人。
“我出去一趟。”轉身離開,指甲在手心留下了深深的痕跡。走到宮門口,卻是發(fā)現(xiàn)了迎面而來的太監(jiān),欒羽認得,是太后身邊的人。
“羽郡主。”開口喚住了她。
欒羽停下腳步,“公公有何事?”瞥了一眼他手中的詔令,心中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羽郡主,是太后的懿旨,給羽郡主的。”
“給我的?懿旨?”疑惑不解,心中有了些許的煩躁,面上不動聲色,“公公能否先透露一下。”悄無聲息的將一錠銀子塞進公公的手里。
“呵呵,反正郡主也要看的,奴才倒是撿了一個便宜。是賜婚的旨意。”
欒羽心中一跳,賜婚?熙澈?還是其他人?心中不好的預感愈發(fā)的濃郁,她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公公請等一下,我隨你一起去見太后如何?”
“這……”臉上升起一抹為難。
“剛進宮的時候,還是全憑太后給我解圍呢。正好今日太后有懿旨給我,趁著這個機會我見一見太后,說不定還會討到一些賞賜,太后壽宴,可沒見給我賞賜啊。”有些不滿,有些期待,“公公說太后會賞給我什么東西?”眼中冒著光亮。
公公的眼中浮現(xiàn)一抹不屑的神色,原以為這位郡主是不同的人,今日一見,也是貪慕虛榮罷了,“郡主快一些,奴才就在這里等您。”
“勞煩公公了。”歉意的一笑,看似緩慢實則迅速的來到了屋子前。
“小瑾,快,帶著夕顏離開。”沖進屋子里,神色凝重。
“姐姐,怎么了?”墨瑾疑惑不解。
“太后有懿旨給我,是賜婚的。不管是誰,我都不會接的,怕是會將旨意給毀了。”
“好。”沒有絲毫的遲疑,“姐姐,你要保護好自己。”他知道,縱使留下也沒有作用,抗旨不尊,只這一條名頭就足夠將他們全部處斬了,這是熙國的皇宮,縱使他再厲害,在沒有后援的情況下也極難逃出去。
“嗯,我拖延一些時間,你們騎著小白快點離開。熙澈給你的令牌可還在?”
“在呢。”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那道令牌,不簡單啊,“姐姐會怎么做?”
“怎么做。”欒羽的臉上露出一抹輕狂的微笑,“自是將那旨意給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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